简单活着

第二十二章 梨花飞上高枝

    
    一路想着心事,到樱花小区家里时,我尽量蹑手蹑脚,却还是见到小管房间灯光突然亮起。
    “啊小管,”我诧异地问。“你怎么还没睡?是我惊醒你了吗?抱歉哦。”
    “不是,师父,”小管拉着我的手,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才欲言又止地说道,“杨总10点钟才走,他叫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不会这么严肃吧?发生什么事了?”我还以为是杨同学收购出了什么问题呢。
    “师父,你相信我吗?”小管一脸真诚,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嗯,肯定相信。”想我们几次搬家,都是小管又当司机又当搬运工地忙前忙后,有这么个小弟,真的很幸福!
    “师父,你和师娘分开吧,她配不上你!”
    小管红着脸说。
    “怎么了?你晓敏姐回来了吗?”
    我更加迷惑了。
    “还没回来,”小管难过地说,“大约9点多,有个很猥琐的中年大叔,开着宝马,把她接走了。她让我告诉你,她也有应酬。”
    “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打她手机,不在服务区。
    经过了苏老板高科技公司的事情后,晓敏又在家里待了几天,后来,我托那个王专管员,才给她在虹桥区找到了电动车销售工作。
    刚开始还算正常,每天准点下班,还一脸兴奋地给我讲她们公司的趣事。听说老板是个靠自己打拼的之江农民,我还很佩服地感慨过几次。
    可后来,我也忙起来了,时不时加班。再后来,她也不规律了,有时候,我都到家了,晚上11点,也没见她回来,说是加班。还有几次,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她解释说是应酬。
    说应酬我还能理解,可是加班,我觉得有些疑惑,谁大晚上的去买电动车啊?百货超市,10点钟也都关了。可是,因为工作忙,加上偷偷联系儿子的学校,我也没有精力去多想什么。再说了,我可不想惹她生气,儿子能不能来东海,来了东海会不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可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如果硬要说服她,也不是不行,可强扭的瓜不甜,晓敏的脾气很倔,不是她心甘情愿,她绝对不会给儿子好脸的!
    看看时间已到凌晨2点了,我不由得焦躁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直到那一刻,我都没有怀疑赵晓敏花开二度地出墙,因为,在我看来,实在没有理由啊?
    工资,我15000,她5000,给她爸寄1000,我儿子1000,还剩18000,房租也不用出,再攒点钱,付个首付款,咱在东海,就算有个家了。
    生活中,我对她也很体贴,大姨妈来的那几天,哥们洗脚的热水都端到她面前。平时,她也不炒菜,一般都是小管,周末休息,也是我做饭。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常加班,疏忽了她的感受呢?
    “师父”,小管看我很焦躁,安慰说:“赵晓敏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接着,小管说,最近半个月吧,那个中年大叔,几乎天天送她回家,隔两天还在8、9点来接她,她呢,打扮得新潮前卫地出去,有时候,杨总下班晚,也都看见过。
    还有一次小管和王楚涵们聚会,杨妍很关心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小管拿出我们三个人的合影,王楚涵眼尖,对杨妍说,那不是我们在外滩那家蓝色梦幻酒楼吃饭碰到的人吗?
    原来,有一个富二代,想追求王楚涵,特地请她去吴上最好的酒店,她把杨妍也叫上了。结果,上洗手间,看见了赵晓敏和一个高个子老外,亲热地搂着,往楼下走。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老外看到两个美女,还嬉皮笑脸地用蹩脚的中文搭讪,动手动脚时,被杨妍狠狠地扇了两耳光。那女的赶紧拉住杨妍,一边道歉,一边解释她男朋友喝多了云云。
    我突然醒悟了,那老外就是su
    y,也难怪,赵晓敏说blue d
    eam(蓝色梦幻)酒楼也很一般,原来她早去过了。哥们在外资工厂起早贪黑,女朋友却和我老板花前月下,霓虹闪烁。
    “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无力地沿着墙壁蹲了下去,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有用吗?师父。”小管小心翼翼地说,“你后来打了su
    y,也没见你和她分手。你知道杨妍怎么说你的吗?”
    “说你可怜、可恨!对感情没有原则。人家都往你心口上戳刀了,你还在担心太猛了,她的手会不会受伤?”
    “杨总也说你,有的女人就是贱,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动,这叫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
    第二天7点多,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现赵晓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旁边,衣服也未脱,在深v的衣服胸口处,竟有鲜红的吻痕。
    我看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心里异常难受。看来,是到了分手的秋天了。
    一整天,我有点神思恍惚,连张姗给我打招呼,我也没听见。
    那天晚上赵晓敏难得地准时回家,我本来以为她良心发现,要对我解释什么。
    “刘大军,我想跟你谈谈。”她一边描眉,一边淡淡地说。
    我说“好啊,我也正想找你。”
    说完,坐在床沿上。
    “刘,大军,你是个好人。”也许是自己内心有愧,她开始猛夸我。“可是,我们不合适。”
    “你呢,离过婚,我也没嫌弃,但现在,你又要把儿子接过来,你想过没有?我的感受。还有,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我沉默着。
    “还有,你不够爷们!”她突然说道,“我和su
    y事发,你屁都不放一个,我当时就想,哪怕你打死我,我也不怨你,因为你心里有我啊。”说完,她竟55555地哭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我要打你,你受得了吗?
    也许,她的内心无比强大,根本不是外表和语言中的娇弱无助?她一直在等待起飞,我只是她最坚实的最后的跑道,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我也不多说了,你对我好,我记住了。”赵晓萍停住了哭泣,抬起头来,“分手前,我也给你个忠告:人都是犯贱的,请你以后别对女人太好,像洗衣做饭,该女人做的,就让她做。”
    “啊?”我清醒过来,“能给个为什么吗?”
    “很简单,和你在一起,我要面对很多压力,还要陪你一起打拼,而和老板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享受生活。还有,他有销售问题会和我商量,我感觉他才是真正的需要我。”赵晓敏直言直语。
    她总是这么无知者无畏!想不明白的是:才几天,你就销售精英了吗?还老板都要和你商量。
    “好的,明白了”!不就是嫌我穷吗?
    真的要分手了,突然一身轻松(这和初恋时分手不一样,那时候,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凡是看见你和对方待过的任何地方都会让你心如刀割,特别是男人,一想起那么千娇百媚的她,今后就要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而她不再属于你了!我不知道我亲爱的读者是否会鄙视我这种本能,希望你们是高尚的恋爱观。而我,只有选择离开那个伤心的城市。),就像我离开那家工厂。
    我接着说,“那,我们谈谈财产分割吧?”
    本来我还想,杨同学那里,我的10万股票怕已经翻了5、6个跟头了,扣除我赔偿su
    y和翻译的医药费10万以及给赵晓敏的10万,怎么着也有3、40万吧?爱情不在情意在,给她最后一点生活保障吧。
    在那一刻前,我还总是想她离开我后,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加上她自己的个性和能力,也不可能在职场上有多大发展,未来还会有多少苦难在等着她啊?
    “财产?好笑,你有什么狗屁财产?”赵晓敏不顾自己本科素质的尖叫,把楼下办公的杨同学和小管都招来了,他们站在房间门口,默不出声。
    “我们在宝山区的存款和这2个月来的积蓄啊!”我试探地说。
    “哦,我花了,还剩2万5吧。”天哪,那可是10好几万的存款啊。难怪最近这么珠光宝气的,哥们却除了公司的工作服外,就只有三年前,前妻考虑到我要当行长了,特意开恩买的一件培罗蒙蓝色西装。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是不是对的?但那个时候,我做到了。
    “好吧”,我强忍心酸说,“这样吧,你给我零头,剩下的2万你带走,毕竟,就算你那老板再有钱,你也要活得尊严,不能老问他要。”
    “哼!”赵晓敏终于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你还想要零头?这2年,我不离不弃地陪着你,我的青春谁补偿?刘大军,你以为你是谁?你很帅吗?还能空手扑蚂蚱啊?人家抓蝴蝶,不都还得花钱买个网呀!”
    青春?多么珍贵!蝴蝶网,难道是用金钱编织的吗?
    “唉,那好吧。我不要了,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送你?”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心,坠入茫茫北极冰原下18层的冰窖。
    “收起你虚伪的那一套吧!有人接我。你就是这点不好,太不像男人了。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大吵大闹,甚至动手打我,可是呢,你还是这么虚情假意。”
    “赵晓敏,你记住:你可以说我傻,也可以说我窝囊,连你出墙都能容忍。但是,我要告诉你:打你骂你,都没有必要了!因为,你不配!”
    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侮辱我?
    那时候,我只是想,既然在一起了,就对她好,哪怕亏待自己,也不能让心爱的女人日子紧巴巴的;你有了更好的归宿,哥们虽然心很疼,但还是好聚好散,祝福你吧。
    为什么要在分手的时候,还要数落对方的过错?更何况,我自问也没有什么错。
    我和大多数读者一样,我们不是什么富二代,我们就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为了家、为了儿女,往大了说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早日富强,而自强不息、奋勇拼搏的青年人!
    我们这个民族,历来崇尚节俭持家的美德,我们的祖先,曾经为后世创造和积累了海了去的巨大财富!可惜近代,被各种外国强盗抢跑了。
    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也在奋发图强,再次复兴!
    在生活不如意时,我忍耐,我天天向上!
    当一个人把自己小我的幸福,和大我的民族富裕和国家的强大联系起来时,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也许,生活教会了我太多?也许,我已经超越了伤害?
    “说得好!”杨同学走了进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师父,恭喜你,解放了!”小管也高兴地说,“给我找个漂亮的师娘,气死她!”
    “哼!走着瞧。看谁过得好?”赵晓敏拎着箱子,气冲冲地下楼了,门外,很快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大军哪,别生气,不值当。晚上,我请你和小管嗨皮去。”扬子江安慰我说。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已从最初的震惊和失落中走了出来,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说了就了的。它就蛰伏在你已经结疤恢复的伤口,在某一个阴雨天,会猛然跳出来,狠狠地撕裂,甚至还要用刀残忍地搅上几搅!
    “也好,改天吧。”
    扬子江和小管离开了,我关上房门,看着空空的墙壁,和房间里残留的女人味道,心里百感交集。
    想着这一年多,种种的艰辛和委屈,想着善良、正直的自己已经有了人生的污点,想着把心给了别人,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屈辱,这让我第一次深刻地反思自己,生活中是不是不够果断?
    第一次出墙,就应该和她做个了断。因为有的人,你越原谅,她越变本加厉,习惯成自然了吗?
    很多年以后,那个叫冷漠的男孩,才唱出了我的迷茫和困惑。
    你换上了他买的新衣
    笑容和原来一样的甜蜜
    从此在你的两人世界里
    有个人把我永远地代替
    早该想到这样的结局
    你想要的我无法给予
    看你坐着小车潇洒远去
    留下我独自淋湿在雨里
    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
    你把爱情当成金钱的交易
    不再委曲求全挽留你
    就让泪水冲去爱过的痕迹
    回忆是折磨人的东西
    想得太多会变得无力
    所有的往事都化成叹息
    看透爱情也看透了你
    在那个不眠之夜,更多的时候,我两眼空空,什么也没想。只有房间里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命运》在反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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