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田昱皇突然找上门来,无疑是个不好的信号。江君送走了田昱皇,陷入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田昱皇找上门的事告诉柳伊人。
如果田昱皇是冲着柳江影来的,不仅江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而且他也担心柳伊人无法接受。江君心绪纷乱,无心做事,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去技术部询问了空中课堂的情况。
赵工几人一直盯在电脑旁,见江君进来,告诉他空中课堂上线三天以来,报名学习的人数在不断增加,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这个项目无疑会取得成功。
江君跟他们聊了几句离开了技术部,心事重重地开车回家。
柳伊人正在准备晚饭,见江君早早回来觉得奇怪,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君心不在焉地说:“中心一切正常,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听江君说身体不舒服,柳伊人心疼地说:“你先上床躺一会儿,等我把孩子接回来喊你吃饭。”
“不不不,我跟你一起去接孩子。”江君平时基本上没接过孩子,此时,他觉得对不起柳伊人和孩子。
柳伊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会儿,我去接就行了。”
江君坚持道:“没关系的,我跟你一起去。”
柳伊人看看江君,发觉他脸色发黄,甚至黄中带青,不禁疑惑起来,问道:“我觉得你有心思,是不是中心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君叹口气,说道:“中心一切正常,而且空中课堂运转得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那你心事重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多少年了,柳伊人对江君太了解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看样不跟伊人说真话是不行了。江君犹豫了片刻说:“今天田昱皇找到我们中心去了。”
当年田峰告诉柳伊人,田昱皇要去劳改农场服刑,请她去看看田昱皇,她抱着柳江影去了,本想劝劝田昱皇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但是到了跟前,她又犹豫了,决定还是不让田昱皇看见孩子为好,便远远地看着田昱皇,算是为他送行,她好像感觉田昱皇看到了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态。
十年过去了,田昱皇出来也有几年,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了?看样该面对的事想躲也躲不过去。柳伊人问:“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江君说:“他就说要见你,其它的没说什么。”
柳伊人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江君说:“既然他找上了门,我觉得躲也不是事情,就答应他明天你们见面。”
柳伊人点点头,说道:“是啊,有些事情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我们没必要躲着他。”
江君忧心忡忡地说:“我最担心的就是江影的事儿,万一他是来人的,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江影的事儿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柳伊人心里也有这样的担忧,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果断地说:“坚决不能让田昱皇知道江影跟他的关系。”
见柳伊人态度坚决,江君心里好受了许多,说道:“有你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江影跟我们生活了十几年,如果她要是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爸该有多受过。”江君说了这话,眼眶发红,心里如五味瓶打翻般不是滋味。
柳伊人明白,如果田昱皇真是冲着柳江影来的,事情绝不会如自己和江君想象得这么简单,说道:“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要考虑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样我们才能有备无患。”
两人商量了一阵没商量出结果,开车一起去学校接孩子。吃晚饭时,江君不时把目光投向柳江影,心里好生难过。
这么幸福的一家人,因为田昱皇的出现,将会出现什么状况谁都不清楚。江君的目光是那么无力、无奈和无助。
柳伊人见江君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刘江影,知道他心思,把他叫到一旁提醒道:“稳住,在孩子面前一定不要暴露出什么。”
江君也不想暴露出什么异常,但是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听了柳伊人的话,急急吃完饭,跟柳伊人和孩子打了招呼进了卧室。
柳伊人照顾孩子吃了饭,收拾了餐桌,陪着孩子去外面散步。两个孩子都要江君跟着一起去散步。柳伊人说爸爸今天累了,让他先休息吧。
散步回来,柳伊人安排两个孩子做作业,自己去了卧室,跟江君说:“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不要把什么都放在脸上,这样对孩子影响不好。”
江君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也不想这样,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柳伊人笑道:“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相信我们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江君趴进柳伊人的怀里,说道:“我太怕失去江影了。”
柳伊人抚摸着江君的头说:“不会的,有我在,谁都别想夺走江影,她是我们的孩子。”
就在柳伊人安慰着江君的时候,白沉雁回到了别墅。
李明达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白沉雁回来,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问:“你吃过了吗?”
白沉雁知道李明达不会做晚饭,即使做了她也不会陪他吃,气呼呼地说:“废话,我没吃过呢,你做饭啦?”说着上了二楼。
李明达跟着想去二楼,白沉雁头都没掉,说道:“你就在客厅看电视,我累了,不想讲话,也不想看见人。”
李明达想把田昱皇找上门的事告诉白沉雁,见她心情不好,也就懒得提起,心想多一事不如少有事,省得在她不高兴时添乱,也给自己添堵。
下午,白沉雁撵走田昱皇后心情一直不好。
尽管在挪走昱皇公司的巨款时,白沉雁作了精心周密的安排,自认为已经天衣无缝,田昱皇的突然到来,还是让她感到惶惶不安。她想到了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知道秘密的只有路连桥这个人,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当时白沉雁给了路连桥封口费,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清源。此时白沉雁希望路连桥信守诺言不要出现在清源,最好出什么意外死了最好。
这一夜,难以平静的还有田昱皇。
田昱皇发现李明达住在白沉雁的别墅里,既感到无比的愤怒,又有种如获至宝的喜悦。他想,如果这个人是个做官的,那自己复仇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一定要想办法摸清这个男人的底细,然后精准出手。
第二天天没亮,田昱皇早早起来,拿了顶帽子直奔清源别墅。到了清源别墅大门外,田昱皇钻进树丛,目不转睛地盯着别墅大门。
约摸等了一个多小时,田昱皇看到在白沉雁家的那个男人夹了着包从大门里出来,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想:果真不出我的所料,只有坐机关的人才会在这个钟点出来。
李明达住在别墅一段时间,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也不像没离婚前那样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出了大门,他晃悠着朝山下走去,到了公交站前抬腕看看手表,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田昱皇不远不近地跟着李明达,见他在等公交车有些犯难,他不好太接近李明达,便侧身转过公交站台,坐进正在等人的出租车。
司机问:“师傅,请问去哪儿?”
田昱皇指着公交站台说:“暂时不走,请你跟着那个人。”
司机转脸看看田昱皇:“一大早就出来跟踪人啊。”
田昱换尴尬地说:“对对,跟踪的都不是好人。”
司机笑道:“你是说他不是好人,还是你不是好人?”
田昱皇唬道:“当然他不是好人了。”
司机打趣道:“哦,这么大年纪还能坏到哪儿去?”
田昱皇感慨道:“坏人变老了他还是坏人,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再老的狗也吃屎。”
司机笑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啦?看上去您挺恨他的。”
恨,肯定恨,他睡了我前妻,夺走了我的财产。田昱皇点点头,盯着李明达不再吭声。
公交车来了,李明达上了公交车。田昱皇让司机跟着公交车。一直到了文化局站,李明达下了公交车,拐了一个弯进了院子。田昱皇眼看着李明达进了院子,心里踏实了许多。
原来这个人在文化局上班,我以前老跟文化局打交道,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嘿,也难怪,十年几乎隔了一代人啊。
田昱皇来到警卫室,故作着急地问:“刚才进去的是不是……那个……什么人来着?”
保安随嘴答道:“李局长。”
田昱皇笑道:“对对对,李局长,看我一着急,透熟的人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了,我找他有事。”
保安热情地说:“他在三楼东面第三个办公室。”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师傅啊。”田昱皇说完话进了院子。
田昱皇进了办公楼,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四处撇着,希望发现跟李局长有关的信息。在一处学习橱窗前,田昱皇终于发现了一个叫李明达写的学习体会,这篇学习体会排在所有文章的第三位,从排位上看,田昱皇判断这个李明达还是这里的关键角色。
田昱皇心里暗喜,来到一个办公室,问里面的人:“请问李明达局长在哪里办公?”
“在三楼。”
“请问他长的什么样子?”田昱皇想落实一下李明达是不是自己见到的那个胖子。
“个子不高,胖胖的。”
“哦,谢谢啊。”一切已经清楚,田昱皇转身出了办公室。
一个做官的能跟白沉雁住在一起要花多少钱啊?白沉雁啊白沉雁,商人的钱你骗骗也就罢了,竟然还跟做官的勾搭上了,你李明达也是不知死活,找情人怎么找到了白沉雁,算你倒霉。
凭着白沉雁的胃口,没个大几十万上百万,哪个男人能上了她的床?田昱皇不用头脑用脚趾丫都能想到李明达是个屁股不干净的人。
田昱皇也顾不得上午跟柳伊人见面了,又去找田峰,说道:“你给我弄一个照相机。”
田峰不解地说:“爸,昨天要钱,今天又要照相机,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我要报仇。”田昱皇觉得现在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了。
田峰吃惊地问:“报什么仇?”
田昱皇咬牙切齿地说:“你爸被人诬陷坐了牢,公司的钱被人席卷一空,你说我报什么仇?”
田峰曾经调查过田昱皇坐牢的原因,因为没有调查出结果也就不了了之,听田昱皇说是坐牢的事,多少年的屈辱涌上心头,决心跟田昱皇一起干,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你发现什么线索啦?”
田昱皇急切地说:“对,发现了,现在我要拿到证据,有了证据,坏人就可以受到惩罚,我就可以翻身了。”
我终于可以抬头做人了。田峰握紧拳头说:“太好了,爸,我跟你一起干。”
田昱皇捣了田峰胸口一拳:“好儿子,爸没白心疼你。”
田峰拿出积蓄买了一部照相机,又给田昱皇买了一部手机,一切准备停当,下午要下班时,田昱皇把田峰安排在86号别墅附近,自己在别墅大门口外隐蔽好,等着李明达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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