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乍停,谭燕北收回了法力,听到蛇魅和血龟唆使玄狐发动九变归元,不禁忧心忡忡,白眉下本来清澈如泉的眼神显的疲惫又苍老。
谭杏儿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关心的问:“爷爷,你是不是太累了?那些妖精不再唱歌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谭燕北摸着谭杏儿的秀发,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睛里充满了慈祥的爱意。
“杏儿,”谭燕北柔声说:“你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世,变故已经迫在眉睫,这一关能不能闯过去,只怕要凭造化了。”
这时候云海平刚从头昏脑涨中清醒过来,着急的问:“谭老爷子,妖怪们还没走吗?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谭燕北叹息不答,反身走到竹床前看了看沉睡中的小云朵,见她虽然昏迷不醒但却气息平和,谭燕北点了点头,又走到谭杏儿和云海平面前,一字一句的说:“九变玄狐马上就要再次进攻,她的终极魔音凶悍无比,是妖界最厉害的必杀之技,我独守人间数千年,原来的法力消耗怠尽,十成中已去七八,只怕已经无力抗衡,我只有拼尽全力与她一战,而你们两个,要牢牢记住这几句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谭杏儿和云海平见谭燕北脸色凝重,也知道事态已经万分急迫,赶紧点头答应。
谭燕北缓缓的说:“你们记住,暗不可久,恶不凌善,邪不胜正,因果有报,天理循环,生生不息,待会狐妖攻势一发,你们就盘膝而坐,屏息闭目,心里就只想着这几句话,不论风雨交加还是山崩海啸,你们全部不要理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记住了吗?”
谭杏儿和云海平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暗记那几句话,谭燕北叹了口气说:“杏儿,把你平时梳洗用的那面昙花镜给爷爷。”
谭杏儿虽然奇怪,还是赶紧给谭燕北拿了过来,那是一面刻着昙花的圆镜,通透如玉,谭燕北接过来反复的看着。
镜子里照出了他的满头银发, 谭燕北忽然笑了笑说:“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转瞬白发老,红颜弹指间,既然辗转千年,又在乎什么成败得失?”
他话音未落,一声鸣叫从镇天光球外响起,攸忽之间已传到了他们耳边。
这声鸣叫突如其来而且有形有质,就仿佛一股疾风掠过,刺面生疼。
谭燕北脸色大变,疾声说:“快坐下,记得我的话。”谭杏儿和云海平盘腿坐倒,闭着眼睛不住口的念诵着谭燕北教他们的话。
随着这声鸣响过后,狐妖的九变归元终于全面发动,这次不再是勾人魂魄的呢喃细语,而是一声接一声的嘶吼狂叫。
这撕心裂肺的吼叫铺天盖地而来,凄惨凌厉的像已经到了洪荒末日,世界一片阴晦黑暗,又像打开了地狱之门,冤魂厉鬼盘旋呼啸,择人而噬。
这是场声音的屠杀,一道道魔音化做了无数的森森利刃,要在一刹那就把人间砍成鬼域,把大地斩成荒原。
在犹如千刀追命,万箭穿心的九变魔音中,谭燕北一声大喝,忽然举起手中的圆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圆镜被摔成了无数的碎片,谭燕北在镜片中盘膝坐下,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口中一字字的念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谭燕北所念的是佛家《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随着他的佛音轻诵,散落一地的那些圆镜碎片忽然暴射出缕缕白光,几百道光芒交相辉映,亮的就如同正午的烈日矫阳。
白光汇聚中蓬的一声大响,那满地碎片又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圆镜,镜中幻化出了一片如画的仙境。
那里绿草如苏,花开遍地,莲花池中鱼儿悠游来去,雪白的仙鹤引颈轻歌,微风中一片快乐祥和。
这是仙佛的世界,极乐的净土,谭燕北用玄武真元配合佛陀心经,在镜中幻化出了无垢无争的灵犀佛地,围住了整个花田茶舍。 九变魔音的万刃狂飞到了这里,全部变成了抚面轻风。
看到这以心拒魔的功法,光球外的蛇魅发出了一声惊叹,问血龟说:“老龟,谭老头用的这是什么本事?”
赤目血龟冷冷的说:“回风照雪,破镜重圆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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