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从李建成寝殿出来，刚转出东宫，便被一个宦官拦住了去路。
    只见宦官行礼道：“段小姐，陛下有请。”
    我看着眼前的宦官，笑了笑，看来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我独自随着宦官来到一个殿中，殿中李渊端坐在堂上，我恭敬的行礼：“小女参加陛下。”
    我爬俯着身，迟迟不见李渊叫我起来。
    只听见：“哼！段家小女，你好大的胆子呀！”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端坐的人。
    “…”
    “来人！”
    李渊唤了一声，一个宦官端着一壶酒和一个白瓷酒杯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
    …
    当我从殿中出来时，李建成和李元吉从不远处赶来。
    我看着想我奔来的两个身影，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下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走到我面前，将我搂入怀中，鼻中嗅到熟悉到味道。
    头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没事吧？”
    我抬手轻轻推开他，对着他们两行了一个礼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小女先告退了。”
    说完绕过他俩，李建成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刚好将我挡住，我抬头看着，轻轻摇了摇头，他微微皱眉，放开我。我这才转身离开。
    …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接下来的路恐怕真的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眼泪打湿了脸颊“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几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小芙小梅两人更是日日守着我，害怕我再次不见。
    想了好久，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只有我离开历史才不会打乱，想起那日在殿中和李渊的对话，也许他是对的。好在他不是一个残暴不仁，不择手段的帝王。我这才捡回了自己这条小命，也让我看清了这个时空已经不再是我想的那般自己能够改变的了。
    走吧！
    …
    两日后的夜晚，整个长安城都进入了梦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时窗户边传来一阵声响，我微微一愣。
    “月儿，睡了吗？”
    听到声音我心里又惊又喜，立即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窗外。
    李建成翻身进入屋中，将窗户关上。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唔”
    说了一半的话被他全堵在了嘴里，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辗转反侧好一会儿，他缓缓地放开我，又轻轻地将我搂入怀中。
    “月儿，我好想你。”
    我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搂住他的腰道：“我也是。”
    说完他笑着将我拉开，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一支白玉簪，簪子上简单的雕刻着一朵祥云和一弯月牙。
    我看了看簪子，又抬头看了看李建成道：“给我的？好漂亮。”
    “喜欢吗？我特意托宫里上好的玉匠打造的，图案是我自己画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喜欢。”
    “我帮你带上。”
    说着他将簪子轻轻地插到我发中。
    随后又将我搂入怀中，轻声道：“月儿，那日父皇招你去可有为难你？”
    我愣了愣摇头道：“没有，你别担心，陛下也只是问了问你我的事。”
    他用下颚抵着我的头顶道：“月儿，对不起。等我，等我登上那个位置，我便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我猛地从他怀中出来，看着他，他不知道，历史上那次残酷的事件。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微微皱眉轻轻抚上我的脸。
    “建成，你不是答应我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就隐居山林吗？”
    “傻丫头，等我成为大唐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还用什么隐居山林。到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不好吗？”
    我退后一步，摇着头：“不…不好，我们不要那个位置好吗？我们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吗？”
    李建成紧皱眉头道：“月儿…你放心，我若为皇，后位只你一人。”
    “不是的！我不要什么后位！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大吼出来，我怕了，怕那一幕真的发生，若是历史还是逃不掉，那我该怎么办？我想过要离开，可是一想到李建成，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李渊给我我一个月时间，让我选择：要么离开，要么他会亲自动手。我别无选择，可我还是想留下来试试…可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历史依旧会上演是吗？
    李建成微微一愣，随后上前一步，将我搂入怀中，轻轻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好我答应你，等大唐稳定了，我们就离开，回到我们的家去，好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告诉他，只有这样，他才能逃过一死，好好活着。
    我只是想要他好好活着。
    …
    几日后段志玄传来了书信，信中写道他们马上就要凯旋而归了。
    马上又是一年，眼看着李渊给我的期限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舍起来，几乎这几日每晚李建成都回来陪我，一直到天微微亮才离开。
    今年我一个人过的元日，这日我带着小芙，小蓉二人来到阿姐墓前。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竹青色的身影，我皱眉走上前去“请问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背影微愣，随后转过身来，我愣在了原地，这个男人戴着一张半截面具，之所以愣在原地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是看见了他腰间挂着那个玉葫芦。
    小蓉和小芙同时愣住了，我大概也猜到他是谁了。
    叹了口气“你知道吗？阿姐到最后都在等你。她等了一辈子，我问过她可否后悔，她说一辈子不曾。”
    “…”
    只见那人抬手抚摸着墓碑，就像是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爱人。
    “回去吧！阿姐已经收到了。”
    他手僵住了，缓缓放下，慢慢转身“谢谢你。”说完就离开了。
    我并不想问他的名字，既然段静雅没有和我说过，那我就不问。那男子也没有说，就当没讲过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我蹲下身来，小蓉小芙将祭拜的东西拿出来，拿出两壶酒出来将一壶放到祭台上，一壶递给我，我接过酒，对着墓碑敬了敬，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哎～阿姐，生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喝上一杯，如今我们姐妹俩可以好好喝上一杯了。”
    这一路上的雪被扫得干净，没有留下离开的脚印。抬头看向天空“他来看你了，阿姐，你说为什么男人都是要等着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呢？在眼前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珍贵！”
    我转头看向墓碑，抬起酒壶又喝上一口“阿姐，我要走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地方过平淡的日子。恐怕以后很难再来看你了，原谅月儿。你也希望月儿离开吧！只要是月儿开心的阿姐都会支持月儿，不是吗？”
    说着我眼眶湿润了，眼前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我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什么嘛？说好的要看我出嫁的样子，说话不算话。真是的…”
    我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小芙红着眼走过来：“小姐，少喝一点。”
    “小芙，今天就让我喝吧！以后恐怕…”
    “小姐…”小芙有些哽咽了。
    我笑着对墓碑说：“好了好了，阿姐，月儿走了，你不用担心月儿，月儿如今可以照顾好自己了。”说着我最后对这墓碑举起酒壶“再见！段静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