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极

    
    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机遇越大，风险便越大。
    登仙台成就了不少天才人物，但毁在台上之人也不少有。登台之人大多是天才人物，皆有傲骨，有不服输的心，到极限之后妄想继续走下去，结果被神秘威压活活震死。
    台上还会使人看到幻境，那是仙古时代的一角，幻想自己已经成为仙古时代的大人物。梦回现实后，接受不了现状，道心破碎，此后疯疯癫癫。
    所以此后开谷大典，都会告诫登台之人，量力而行。
    凌旭看到唐弘茂一行人都过了考核，心里也是高兴。发现未看到唐希月，仔细找了一番，看到她却在药谷的队列里。也看到了自己，轻笑着对自己挥了挥手。
    凌旭也挥手回应，心想唐希月入了药谷，那日后不就是我的师妹了？
    “没想到你已经是南鸣谷弟子了，凌弟弟，你这嘴倒是挺会骗人的。”一道妩媚的声音传来，凌旭觉得头疼，转过身来，先入眼的还是那颗漂亮的玉石。
    花柔姗心里暗怒道：“这小子太不要脸，哪有一上来便盯着人家胸前看的！”
    “花姐姐，你怎么来谷内了？”花柔姗比较高挑，凌旭与她对视头得抬得极高，很是难受，便低头说道。
    登仙台已经开放，已经有数十人开始登台，少部分人还在台阶上挣扎，一身衣裳都湿透了，有一部分天才已经登上了第一块平台。凌旭看着那些人的神情，面色古怪，也不知道他们承受何种压力。
    花柔姗也看向登仙台，笑了笑，轻声道：“登仙台可是一大盛事，我自然是为了它而来。”
    凌旭惊讶：“阁主也要登台？”
    “不是我，是我徒儿。”随后在她身后探出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就是花姒菲，对着凌旭嘻嘻笑道：“菲儿见过凌师兄。”
    凌旭对她也是有印象的，就是那个半步致真的小女孩，让自己好一阵吃惊，笑着回道：“师妹客气了。”随后想了想，将那个剩下的手链送给了花姒菲。
    花姒菲眼中有异样的神色，就将手链戴上了，手链有淡淡的白光流转，是一件灵宝。小女孩也穿着粉白色的衣裳，戴上这个手链如同量身定做一般，妙不可言。
    “谢谢凌师兄。”
    凌旭看着她戴上如此合适，也有些惊讶，这分明就是女子的物品，送给唐弘茂着实有些不好，当初也不知道在哪个少年身上摘下来的，心想：“那位师兄不会是有特殊癖好吧？”
    登仙台下突然传来阵阵惊呼，凌旭转身看去，见唐弘茂一口气踏上了第三重平台，面不改色，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在平台上没有停留，如今在三十四层阶梯，微微皱眉，看向上方。
    在他前方还有数位少年，最高者已经站在了第六重平台上，脸色已经涨红。但他的登爬速度是最快的，一连踏上第三平台不带喘气的，他是首个，所以引起了众人惊呼。
    “唐兄果然天赋了得。”凌旭惊叹，与其他少年相比，唐弘茂便比较出众了。
    花柔姗笑了笑道：“我年轻时也登过此台，前几重平台只是越来越强的威压，分别是肉身与灵脉层面的威压。”然后看了看凌旭，继续道。“肉身方面，你怕是比这唐家小少爷登的更快！”
    凌旭若有所思，道：“那后面几重是什么？”
    “第七重每人所见皆不同，但第七重毫无疑问每人都是做梦。”花柔姗慢慢为他解释。
    “做梦？”
    “便是入梦，每人做的梦也有不一样，有人梦见自己成为蝴蝶，掌翅天地之间。有人梦见自己成为鱼儿，遨游江河百川。所梦之事，多有差异，但领悟神通，多数之人便在这一层。”
    花柔姗露出回忆之色：“我当年便止步于此，往后会遭遇什么便不知了，登上第八重的天才少有，第九重更是屈指可数。当年我登台之时却出现了两位绝顶天才，在九重之上争锋，一人你应该也认识，与你同姓，叫做凌宇。另一人...”
    说着突然看向凌旭，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突然瞪大，蹲下来直视少年：“你小子叫做凌旭，你是凌宇之子？”
    凌旭感到头疼，没想到她竟然还听过自己的名字，不然也猜不出自己的身份。世人皆知凌宇，不知凌旭，本以为无人可以识出自己，随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花柔姗见他承认了，心中惊讶，那这小子的体质怎么会与那人如此相似，道：“听闻凌宇之子在齐都之变时便失踪了，你怎会在此？前些时日凌宇来了南鸣谷未将你带走？”
    凌旭震惊道：“我爹来了南鸣谷？”
    心想前段时间听说有个绝世高手来了谷外，与谷中大能交流了一番，难道就是我父亲？我竟然与他插肩而过！
    花柔姗见他这副摸样，便知道这小子就是凌旭，流浪在外还与生父错过了，有些好笑。正想继续问些什么，台下执事便喊道了凌旭的名字，一同还有花姒菲的名字，便不好多问，催促她俩快些过去。
    少年拉着少女的手，往着登仙台处跑去。花柔姗眉毛一挑，心中有些担忧，喃喃道：“这刚收没多久的爱徒，不会就这样被拐跑了吧？”
    凌旭第一次牵少女的手，软若无骨似的，不由得捏了捏，回头看去花姒菲的小脸通红，心里想道：“这般柔弱怎么握的紧拳头？如何打得过别人？”
    少女心中不知凌旭心中所想，只觉得脸有些烫，心跳的有些快。
    两人核对完名额便可以登台了，凌旭抬头看去，每层之上都有雾气萦绕，越往上越看不清，八九重之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甚至遮掩了天空。
    唐弘茂已经到了第五重平台，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发白，唐希月到了第四重。先前第六重的少年已经失败摔落下来，离第七重只有一步之遥。
    登仙台之下有减缓重力的阵法，以免少年摔下来活活摔死，下方还有一众药谷的药师，可以及时为少年们医治。
    突然目光一凝，看到第四重上的程平，只见他正在闭眼细细感悟。之前凌旭就有看到他，他是最先登台的一批人，踏上第一步阶梯便闭眼，其他少年都连连登上去。
    “这个人有些不一般，每一级台阶上有什么？”凌旭心中想着，他与程平此人接触不深，但就是觉得此人有些古怪，能感觉到他体内若有若无的气势波动。
    接着踏上第一级台阶，只觉得周边空气凝实了一些，并无其他感觉。
    “凌师兄，你在干什么，快些跟上来啊。”花姒菲连连踏出几级，回头向凌旭喊道。凌旭抬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又感悟了一会，但除了身体上微不足道的压力，便没有其他感觉了。连连踏步上去，依旧毫无感觉，站在第一重平台上，默默思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原因。
    “这个少年就是先前出现的圣脉！”台下，之前为凌旭测验的长老，见到这个少年，一下子叫了出来。
    药谷谷主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何人。
    “他不是未参加后面的考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章海刚刚赶来，看见众人对着一重平台上的少年指指点点，心里一紧，这小子不会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罢？而后细细听闻，了解了事情经过，心中大喜：“这小子何时背着我参加了初试，还引得这么多人关注！”
    随后昂头挺胸，走了出去大声道：“你们别猜了，这少年便是我的弟子！”
    议论纷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全部看了过来，药谷谷主一想，这少年似乎在茅屋外匆匆一瞥过，只是没多少印象。
    “原来这少年已是南鸣谷的弟子了...”
    众人认识章海，知道他是药谷的五长老，但此人深居茅屋，是个炼药狂，试药将自己脸都试歪了，也不曾听过他有收过弟子。
    阵谷谷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表情很是和蔼，在场他的资历最深，徐徐开口道：“小海，你说这个圣脉少年是你的弟子？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老变态骄傲的道：“如此资质的少年自然是我的弟子，我是从...是从路边捡来的！”
    “路边也能捡到天才？那老夫日后也要多去路边逛逛了！”
    “拥有圣脉的天才啊，听说千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如今竟然被我遇见了！”
    “是不是圣脉还未成定局！”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药谷的大长老，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当日测验的结果是疑似圣脉，而这个少年都这般年纪了却还未突破气驱境，即使他是圣脉，这般资质愚钝，日后也是难成大器。”
    他心中其实是为梁丘尘担忧，若圣脉的光环笼罩在这少年身上，尘儿便更没有信心一雪前耻，会对修行的道心产生极大影响，限制日后的前途！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阵谷谷主轻轻抚着花白的胡须，打断众多声音，笑道：“是不是圣脉，各位就看下去罢。
    凌旭到了第三重平台，此时正盘坐在地上，在默默思索。他没有听见下方的声音，整座登仙台布了隔绝声音的阵法，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以免打扰到登台的少年们。
    此处依旧是针对肉身的威压，已经如同背负着数百斤的巨石，但对凌旭来说依旧轻松，如今他单手举起数百斤的巨石都毫无问题。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平台下石块中有这难以发觉的奥妙，如光一般，抓不到摸不着更是难以察觉。
    抬起头来，看见程平此时也才到了五重平台，在思索。
    “虽然我未登上后面几重，但我若没猜错的话，登顶的条件并不在自身强大，而是在登仙台之中。”凌旭心中思索，越发觉得程平此人不一般。
    前面几重平台中人数也不少，眼花缭乱，凌旭看到了章瑶荷在开心的打招呼，他也笑着回应。也看到了梁丘尘和其他几名他揍过的弟子阴狠的目光，不在意的笑笑，随后转身顺着台阶往台下走去。
    登仙台外炸开了锅。
    “这小子定然是伪圣脉！才到第三重平台便坚持不住了！要下台来了。”
    “是谁说的圣脉？这样的天赋连一般的修行者都比不上！可笑！”
    药谷大长老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章海只觉得脸上挂不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悄悄地退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