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洛沉星正在虚拟空间内,和一只大型魔兽战斗。
双手印诀翻飞,一道蕴含毁灭能量的光束爆轰而出,击得那魔兽发出一声嘶吼,前蹄直立而起,头顶飘飞出一串血量数字。
洛沉星把握机会,指尖翻转,灵力流光化为锁链,将那魔兽脖颈牢牢锁住,另一手指尖光弹连发,划破空间,准确轰击在它的颈下部位。
这一处,正是那魔兽的致命要害。受到持续攻击,气血两败,不过片刻就泄去了周身魔气,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
它体形足有小山庞大,这一栽倒,也是引起了一阵地震般的大动荡,整片空间都在剧烈摇晃。
洛沉星双足稳踏地面,不慌不忙,抬手在身前平平一抹,虚空中浮现出一排光剑,齐刷刷的倒转,朝那魔兽贯射而去。
伴随着一阵惊天嘶吼,大片烟雾翻腾,那魔兽的身形,也是在利剑的包裹下迅速虚化,飘飞成了一片散碎的光点。
这番战绩,自然是全数化为了经验值和精元值,充入了挑战者的微时空记录中。
调出统计列表,洛沉星查看着新增数据,一时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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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九级魔兽啊……全力爆发下,甚至可以发挥出神级魔兽的实力!我竟然……竟然真的可以独立打倒它……”
虽然每场战斗,江烬空都会给他实时讲解注意事项,让他使用灵技时能够事半功倍,以及对各类魔兽的强项和弱点,也有了更深的认识,自己的进步和他的指导是分不开的。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让自己的战斗技巧提升这么多,还是不免如在梦中。
“我说过,你的潜力是无限的,现在相信了吧?”江烬空漫步走到他身旁,对他的战果报以赞赏。
洛沉星收起兵刃,跟上了他的脚步,真心真意的答道:“那也是你教得好啊。”
自己的提升,并不是拔苗助长。每一次的突破,都是在大量积累后的水到渠成。他现在的基础,几乎就和那些真正的天家子弟一样扎实!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特别神奇的人。”和江烬空相处越久,洛沉星也就越是感到,自己看不透他,“你能配置药剂,应该是对药剂师和毒师都有些研究的;你了解各类魔兽习性,也可以算是准驯兽师。再加上,你还是灵力与精神力双修,想必也可以胜任符师。那么,你还会是多少个潜在职业者呢?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你不明白的事?”
“这你就错了。”江烬空有模有样的解释,“要是我不明白的,我一开始就不会带你去做了,否则我不要面子啊?”
“那,什么才是你不明白的呢?”洛沉星半是好笑,半是好奇的追问道。
江烬空故作高深的叹一口气:“比如说,我为什么这么优秀。”
“别笑,”他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你知道一直承担着和年龄不符的优秀,要背负多大的压力么?”
洛沉星忍着笑意,试探道:“是因为太自恋,经常要被人揍的压力么?”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蜷缩在床上,害怕天明,害怕和人相处的抑郁青年了。
他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开始学着上进,学着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甚至,也学会开起了朋友间的小玩笑。
……
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简单而充实。
洛沉星会准时进入虚拟系统,练功实战,江烬空则会为他详细讲解各种功法。
他那种“把任何事都看得很容易”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生活中,指导自己秘法的时候,也是随口几句话,就能把一系列相当复杂的法则知识讲得清晰易懂。
秘法还是那套秘法,理解起来的感受却已经不一样了。
就好比,再高级的函数定理,也是由最基础的数字和公式组成。
万变不离其宗,题目形式再怎么变,也离不开套用公式和代入数据。能学1+1=2,就能学三角函数和差化积。同理,能学灵技,就能学元素操纵,也就能学天地本源法则。
洛沉星今日虽然落魄,聪明却还是聪明的。当初在邑西小国,穷山恶水的环境下,他仅凭自学就能有今日的成就,如今就相当于将他所有的理解缺陷,一项项的查漏补缺,这种获取知识的充实感,也让他完全沉浸在了学习的快乐中。
就连自己最感兴趣的禁咒,江烬空也可以信手拈来,讲得头头是道。
天宫门未曾现世前,禁咒曾经是多么宝贵,各国皇室对它避如蛇蝎,就算是那些固有底蕴的势力,能够弄到禁咒,修炼起来也得偷偷摸摸。现在,当自己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踏入这神秘危险的禁忌殿堂,洛沉星更是兴奋得如痴如醉。
江烬空说,他一向是不主张禁这禁那的。人的本性如此,越是明言禁忌的东西,就会越想去探索。反正始终是要被挖掘出来的,起初封禁的意义何在?
况且人们对新鲜事物心怀好奇,正是因为不够了解,也没有机会去了解。封锁真相,只能让人们以自己的猜测随意包装,而后难免以讹传讹,流传出更多的谣言。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由官方对民众进行妥当的引导,让他们从正确的角度去认识世界,认识自我。
像禁咒这种东西,本身也没有绝对的正邪。在它当中更是蕴含着许多先进的灵力转化技巧,一理通百理通,学会一道禁咒,在知识积累层面的帮助,相当于学习一整套普通灵技。
洛沉星暗暗觉得,这些思想倒是和天宫主人很像。当初他宣布废除天下禁令时,对各国国主也大概就是这样交待的。
过去自己只觉得,如能废除严刑峻法,进行宽松化管理,是方便了他们这些投机者钻营谋利,现在他却意识到了曾经的浅薄。
如果真能不依靠律法去约束民众,而是让所有人根据传统道德观,做到自我约束,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但这一步,也同样应该是世界发展之下的终极目标。
正所谓:“爱人者不阿,憎人者不害;爱恶各以其正,治之至也。”
……
战斗赚取积分,兑换秘籍,学习融汇,继续赚取积分……就这样,洛沉星一天天变得越来越强,倒是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灭门惨剧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远。
现在的他,每天都过得很有意义,渐渐活出了全新的自己。而他也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每一次回想起往日的痛苦,他就要感谢,在自己最绝望崩溃的时候,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否则,也许当时他就会滑入了另一条路,一条终生自暴自弃的悲惨道路。
打工的过程中,他也渐渐交到了很多的真心朋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结交,不为地位,不为利益,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江烬空是最喜欢助人为乐的。洛沉星本来没有这个习惯,但在同伴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总是在一边傻站着也不是回事,所以他也开始尝试着去搭上一把手。在这个过程中,难得的体会到了满足和喜悦。
虽然他天性自私,喜好损人利己,但在江烬空的解读下,他也想明白了。“损人利己”,本质上还是因为弱,通过正当途径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就只能通过歪门邪道来竞争。若是足够强大,所有人都需要看你脸色行事,还有谁能再侵犯到你的利益?
既然无须“损人”,就能达到“利己”的目的,谁又是天生就喜欢“损人”的呢?
老实说,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变成曾经的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但稀奇的是,他竟然还很喜欢这样的转变。
……
这一天,他们刚刚结束训练,一起到餐厅吃午饭。
端着打好的饭菜,正四处寻找座位时,对面忽然有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洛沉星,终于给我们逮到了吧!”
“大力哥,就是这小子!”立马有一名瘦小青年,贼兮兮的冲领头者告状。
洛沉星认出来,这就是当初强拉自己上PK台那小子。现在他站在一个壮硕青年身后,狐假虎威的不断冲自己做着鬼脸。
那时他打输了,还冲自己嚷嚷着,要找他的大哥来主持公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那小子还始终惦记着。
为首的这位“大力哥”也算是个有点背景的,背后也拉扯着一群小弟,论影响力就跟司空圣差不多。这样的人却自降身份,来欺负对家的一位小弟,光是这一点,说出去就已经很没面子了。
那“大力哥”盯着洛沉星打量几眼,也知道他最近在积分榜上蹿得很快。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前,倒也不想贸然把事情做绝。稍一寻思,就扮出一副长辈姿态,主动开口道:
“洛沉星,我小弟说你们上次有点小冲突。都是同门修艺的学员,闹这么僵又是何必呢?干脆,今天我在这里,就给你们做个和事老,你现在给他弯腰道个歉,事情就算过了,如何?”
洛沉星心底冷嘲,这人看上去倒也不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表面看来他是在说公道话,想要合理化解纠纷,但天宫门修灵者各有来历,他们的腰都不是那么容易弯的。因为一旦弯腰,就代表着对另一人低头认输。到时候输了面子是轻的,一旦折了道心,毁的就是一生的前途。
这“大力哥”也知道,洛沉星不会那么容易低头,但就是要他不低头,自己也就算是有了动手的正当借口。毕竟“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识相,那也就怪不得我教训你”,到时也没人会再说他以大欺小。
这分明是个只要有些头脑的人,就能看穿的陷阱,但洛沉星稍一沉吟,却是缓缓扬起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当初是他无端招惹我在先,怎么,你这当大哥的,就是这么管教小弟的么?要道歉,也应该是他给我道歉吧?”
江烬空说过,如果自身的腰杆不硬,就没人能真正帮得了你。现在的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也是时候做出一些反抗了。
餐厅内其他学员被这边的冲突吸引,也都纷纷将视线投来。
虽然暗喜有一场热闹可看,但大多数人却也觉得洛沉星太不聪明了。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当着带头大哥的面,怎么也不该公然削他们的面子啊?
大力哥脸上终于绷不住了,蹿前一步,一把揪住洛沉星衣领,恶狠狠的喝道:“小子,我看你就是这段时间蹿得太快,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老子今天就重新教你学学做人,让你把赚到的积分一次都吐出来,才能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走,跟我上PK台!”
如果洛沉星今天还是司空圣的小弟,那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敢这么当众羞辱对方。现在正是因为他家族覆灭,司空圣也抛弃了他,没背景没后台,就是最普通的一个底层成员,任人可欺。只要最后能留下他一条命,那随便自己怎么教训他都行。
当众说这一番话,也是要表达自己打的只是个孤家寡人,而并非是在挑衅司空圣。否则那个同样坏脾气的家伙,要是带领跟班来找自己算账,也是件挺麻烦的事。
洛沉星虽是受制于人,却依然好整以暇的微笑道:“那我就谢谢你,主动来给我送积分了。到了PK台上,你们所有人是一起上?”
司空圣家的前任小弟,竟然要独挑他们所有人?
这已经不仅仅是在挑衅了,这就是在当众扇他们的脸!
现在在这里看热闹的,各家小弟都有,将来这一幕若是传出去,司空圣那家伙岂不是尾巴都要翘上了天?
大力哥恼得咬牙切齿,他甚至已经等不得上PK台了,现在,就是现在……他就想一拳砸到对面这小子脸上!
激斗已是一触即发,气氛一瞬间被推到最高潮。
但旁观众人的喧哗起哄,却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执法队的人来了!”仿佛也为这种怪异的现象做出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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