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是什么东西?”李瑜向秋桐问道。
秋桐想了想,觉得李瑜作为天道之子,有必要知道这些知识,于是对李瑜解释道:“穷奇是神话传说中的古代四凶之一,主要记载于《山海经》中。
《山海经·海内北经》所载,指穷奇外貌像老虎,长有一双翅膀,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可是,同样在《山海经》中,《山海经·西山经》一篇却提到穷奇的另一种形象,该篇中的穷奇,外貌像牛,长着刺猬的毛发,与《海内北经》所述者有很大的差别。不过二者都是喜欢食人的凶兽,这方面则没有分别。
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斗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吃掉,将忠诚的人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
古人也把那种不重心意、远君子近小人的人称为穷奇。”
李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想不到,看似这么平平无奇的怪兽,竟然还蕴含着这么多学问,受教了。”
秋桐被李瑜戴了一顶高帽子,显然还是比较开心的,于是接着说道:“据《后汉书·礼仪志》中记载“追恶凶”的十二位神明,当中就有“穷奇腾根共食蛊”之语,这里的穷奇能驱除蛊毒害物,是一头形象正面的神兽。
郭璞注《山海经》时,亦创作了“穷奇之兽,厥形甚丑;驰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号曰神狗”的赞诗,同样指出穷奇会作出驱逐妖邪的行为。
这些为民除害的举动,与以往所表现的食善助恶的形象,有极大的差别。
高诱注《淮南子·墬形篇》时,提到穷奇是“广莫风之所生也”,认为穷奇是风神的后裔,而非少昊氏的不肖儿子。”
“原来是这样。”李瑜点头,目光又朝着正在与穷奇缠斗的少年看去,道:“那你觉得,这个少年有没有可能战神穷奇?”
“赢不了的。”秋桐摇头,回答道:“虽然只是一只穷奇的幼体,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上古凶兽。就算是强悍如本仙女,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打败穷奇,除非这少年还藏着什么不传之法门,或许还能暂时困住这只穷奇。”
在那少年与凶兽穷奇周旋的时候,陆绪正被一团淤泥——也就是那少年说的泥僮——穷追不舍。
虽然只是没有脚的泥巴怪物,但行进的速度丝毫不逊于奥运会上的长跑运动员。陆绪唯一的优势就是跑起来似乎永不疲倦,也就凭着这唯一的优势,陆绪渐渐和泥僮拉开了距离,眼看就能甩掉这团恶臭的淤泥了。
泥僮眼见自己将要追丢猎物,立刻深吸一口气,嘴里猛地喷出了一支泥箭,直击陆绪的后背。
陆绪显然没有料到这泥怪还有这么一手,瞬间就被泥浆喷了个正着,整个后背都挂上了一层黑漆漆的淤泥。
我的皮大衣!
险些被这泥浆的冲击力喷倒在地上,陆绪却心疼起之前在某辆轿车里找到的皮大衣来。
却说那泥浆一旦沾身,一丝黑气就从泥中冒了出来,这黑气如同是风中飘摇的蛛丝,柔柔地裹上了陆绪的身体,却吹不散也挣不脱,稍微吸入一点就叫人头晕脑胀,四肢无力。
你大爷的!居然用化学武器!陆绪心中怒骂道。
眼见泥僮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团烂泥和成的五官上甚至隐约可见得意的神情,陆绪强打起精神,将皮大衣脱下用力抛远,然后狠下心来,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剧烈的疼痛也带来了神智的清明,他立刻站起身来,转身就逃。
刚刚逃开没多远,又是几道泥箭射来,陆绪现在却已经识得那泥箭的厉害,明白自己若是再被那污泥击中一次,今日就得交代于此。生死关头,他猛地想起了从自己的出租屋里逃走时看到的那个人头,如果在这里被那团烂泥抓住,他恐怕也会变成那副模样!女生小
不!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变成那副模样!陆绪心中嘶吼着,一股力量突然从心中流出,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了泥僮喷出的数只泥箭。
泥僮见陆绪躲过了泥箭,却是有些愤怒了,再度飞快蠕动着追了上去。
避开泥箭之后,那种原本充盈了四肢百骸的力量立刻消失无踪,陆绪只能继续逃。然而第二次的追逐展开没多久,陆绪就感到了一丝异样。或许是因为吸入了淤泥散发的黑气,久违的疲惫感此刻回到了陆绪的身体里,没跑出多远体力便已不济,几个踉跄之后,陆绪竟一头栽倒在了巷子的一滩积水里。
可恶啊!陆绪在心里不甘地怒吼着,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转瞬间,泥僮离他只有几米远了,一只烂泥变成的手马上就要掐上他的脖子。
也就是在这时,又有一道黑影闪过夜空,裹挟着一团腥风直扑陆绪。却并不是之前那只穷奇,而是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想要泥口夺食。
泥僮眼见猫头鹰那双利爪就要把陆绪抓起,护食心切之下连忙一口淤泥就朝它喷了过去。
巨大的猫头鹰同样没想到泥僮会这招,仓促之间只能堪堪避开那一支泥箭,还来不及拔高,泥僮竟一把握住它的脚爪,将其拉到了地面上,扭打作一团。一时间,羽毛漫天飞舞,泥浆四处乱溅,怎是一个激烈可以形容。
这两只怪物掐起架来,却是给了陆绪一个逃跑的机会,他不由得精神一震,便挣扎着从泥水里站了起来。
然而起身之后,他就看到在巷子的一面墙上,一只大小有如花豹的黑猫静静地站在那里,瞪着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陆绪这边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而那名少年与穷奇之间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穷奇胜在力大无穷,每次攻击都挟着万钧之势,锐不可挡,往往只是随意一抓就能推倒围墙,斩断树木,在土地上留下纵横交错的巨大爪印。面对如此强敌,少年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巧御力,只见蓝色的火焰从他手中的剑上分出了一部分,萦绕在了他的双脚上,却是让他的步伐如同踩着疾风一般,任凭巨大的穷奇如何恼怒抓狂也无法击中他一下。
在旁人看来,这少年在穷奇面前似乎占据了上风,谁又知道这少年的心里此刻正叫苦不迭。面对着这上古凶兽暴怒之下的全力攻击,仅仅是堪堪避开锋芒就已经让他心神具疲,好几次的闪转腾挪间都露出了破绽,全是靠着燃烧剑灵之力才能维持住步伐的稳健,但剑灵之力毕竟是外物,又岂能持久?
况且在穷奇周身,一股灰色的气息如同活物般流动不止,就像无数的触须一样不停地捕捉着周围的活物,大如树木,小如虫蚁,一旦被灰气接触便立刻腐朽死去。虽然剑灵之焰也非凡物,可是在与这灰气的碰撞之下也互有损耗。少年非常清楚,只要剑灵之力稍稍露出衰败之像,那时穷奇只须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成无数块。
料想到陆绪此刻也应该跑远了,少年已无心恋战。但见穷奇一掌向他击来,却不再闪避,而是立刻横剑于胸前作防护状,硬受了这一击。穷奇的力量岂是凡人可以抵挡的,纵然少年已经作出了防护,但还是被这巨力打得倒飞了出去。
孰料,少年虽然被这一击打得口吐鲜血又倒飞出数十米,他却是有意为之,借穷奇这一击与之拉开了宝贵的数十米距离。只见他还未落地,嘴里已是念念有词,同时剑芒在半空中一搅,之前喷出的鲜血一滴也没浪费地融入青色的长剑之中,剑灵之焰瞬间暴涨三倍有余。
目睹眼前的剧变,这头穷奇虽然尚未开启灵智,却也本能地意识到了少年接下来的招数必然极其可怕,当即展开双翼想要升入空中。是的,只要让它飞到天上,主动权就归它所有了。
可是,不待这凶兽的翅膀扇动一下,少年已经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去”!
青色的光芒如同闪电般照亮了夜空,然后瞬间寂灭。就在那明灭之间,在这夜色之中凭空生出无数青色的火焰,火焰交织着化作了牢笼,穷奇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困在了其中。
穷奇大惊,当即怒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撞击在了火焰化成的牢笼之上。穷奇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实在是难以想象,在其全力一撞下,连四周的空气都在瑟瑟发抖,然而那蓝色火焰的牢笼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唯有一阵糊焦味马上就散发了出来。
秋桐见到这个景象,啧啧称奇,道:“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这个快要毁灭的位面,竟然还真的有人能困住穷奇幼体!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的不传之秘是什么。不过也是可惜,他不是我们要寻找的天道之子。”
李瑜震惊,道:“所以我们在这里看了半天,究竟是在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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