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暮色微凉

    
    闭眼啊，好的……
    四周暗下来后，感官和触觉更加敏感。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松香，贴近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带着草莓味的香甜。
    她读过好多小说，故事里，不论多温柔的男主角在情事上都是霸道的，他们的吻总是带着浓浓的侵略性，攻城夺地，吻得女主们神魂颠倒。
    阿凉却不同。
    他的吻干净而温柔，让人想起夏日悠长的傍晚，海边微凉的海风和温柔的暮色。他轻轻地含着她，却没有深入，只是相触着，辗转缱绻，视若珍宝。
    单慕有点喘不过来了，握着他的掌心沁出汉，手臂发软。
    可是也不想放开。
    心上人温柔的对待实在令人留恋。
    可他却离开了。
    她睁开眼，微微喘息，有些迷茫，还有些不解。
    穆凉轻轻笑了声，伸手擦了下她的唇角，低声道：“怎么连换气都不会？”
    单慕眼中的不解顿时便成了懊恼。
    “第一次嘛，没什么经验。”
    哪像你？这么熟练。
    “这样啊，”他悠悠拉长了声音，又靠近，低声蛊惑，“那要不要我再教教你？免费哦。”
    单慕没好气地推开他，目光转向屏幕：“看电影。”
    可哪里又看得进去。
    一直到电影结束，她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
    【幸福也可以很安静，
    我付出一直很小心……】
    灯光大亮，单慕在乐声中站起身，又看了眼屏幕，随口道：“片尾曲还蛮好听的。”
    “也就片尾曲不错了。”
    什么？他还真看完了啊？难道他没有觉得看不进去吗？
    那她也不能输。
    突如其来的好胜心让单慕决定点头赞同，她收起座位上的垃圾，看似漫不经心道：“是啊，方老师还是更适合作词。”
    电影散场已经将近十点，商场的大门关了，只能从侧门出去。
    商场的侧门对着一条次干路，车辆不多，两侧的商铺都已经关门，只余下路灯和光秃秃的落叶枫。
    出门时，天上飘起了雪。
    没出息的南方人单慕奔出门外，眼睛都亮了。她拿袖子接着雪，低头认真数了数，开心地回头看穆凉，发现新大陆一样：“真的是六瓣啊！”
    穆凉缓步走到她身边，脱下大衣披她身上。
    “这么开心啊？”
    单慕重重点头：“我还没见过雪呢。”
    遥远的蓉城，冬短夏长，即便最冷的那年，手上都冻出了冻疮，也不曾下雪。
    小时候看着电视里下雪的画面，觉得真是好看极了，童话一样。于是缠着爸妈要去北方旅游。他们倒是一口应下，却总是没有时间。问得多了，到后来便只得到敷衍。
    久而久之，自己都觉得无趣，也不再提了。
    单慕从包里摸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无数张，遥遥寄给多年前的自己，隔着漫长的时空，成全了一个渺小的愿望。
    穆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见多了雪，不觉得新奇。可是难得见小姑娘开心成这样，他便也跟着高兴了。
    只是她像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一个人拿着手机拍得起劲。
    这样没存在感，让他有些吃味，可转而又觉得好笑，真幼稚呵。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准路灯下仰头拍雪的小姑娘，聚焦，按下快门。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穆凉看着照片，唇角不自觉上扬。
    然后轻触屏幕，点开“设置”，跳出提示——设为锁屏？设为桌面？同时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