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效忠

    
    “这个呀叫做定魂锥。”
    西奈把那个石锥一样的东西在手里抛接了几下，似乎在掂量这个东西的重量，解释说，“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暗世领主的刑具。”
    雷觉得这句话自己压根儿就不该问，转过身去开始研究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喂，你不问问是什么样的刑具吗？”西奈像是对这个唯一的听众很不满的样子。
    雷在心里觉得，女孩子是不是都一样，别人越是不理你，就越想要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西奈已经抱着那根石锥走到雷的面前，故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神秘兮兮的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折磨恶鬼的刑罚？”
    不等雷有什么反应，西奈自顾自说着，“就是用五根巨大的钉子钉住恶鬼的手背、脚背和肩胛骨，任由恶鬼的血流进脚下的血槽里，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喏，你看这里应该就是引血槽的一部分。”
    雷顺着西奈的手指看过去，被废墟掩埋的地面上果然有黑漆漆的槽道，倒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是残忍的惩罚。”
    西奈有些得意洋洋的背着手，“有什么好替他们叹息的，暗世领主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
    “你好像对暗世领主很不满。”
    雷蹲下身去用风刃扫开碎石块和经年的尘土，引血槽里凝固着黑漆漆的干涸的血渍，他的感知能力顺着引血槽一路在遗迹里蔓延，直到最后连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这是？”雷的身影瞬间一个倒塌的伸向前，一把推开神像沉重的底座，露出引血槽最终汇聚的中心点。
    这个中心点下面似乎一张巨大的石床一样的东西，雷的感知能力却无法继续向下延伸。
    西奈也赶过来探头去瞧，忽然有风从中心点里涌出来，带着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西奈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一脸厌恶的往后退，“囚禁地下面居然有坟场！”
    “坟场！”
    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坟场”这个词，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西奈从背包里翻出个小本子，拿笔在上面“唰唰”的记录什么，在嘴里碎碎念着，“我早该想到的，囚禁地下面必然有坟场的。可恶，竟然让我来这种地方，这笔账等到了伊蒂亚斯再跟你算！”
    写完之后，西奈把小本子塞回背包里，招呼了一声雷，“喂，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没有神祇的保护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坟场的侵蚀。”
    西奈换上了另外一副手套，在空中强行打开一道时空隧道，两人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再次脚踩到坚实的地面上，他们已经离开了雪山，来到山脚下的小镇上。
    西奈嘴里喊着“好饿啊”，就朝街市上那家飘着香气的面包店跑过去。面包店老板是个胖胖的大胡子，带着憨厚可爱的笑容，“您好吗，美丽的姑娘。”
    被人这么夸赞着，西奈露出娇羞的神色，“大叔，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太高兴的。”
    结果西奈却抱着一大纸袋面包圈走了出来，雷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后面付了面包钱。
    两人在小广场的喷水池里洗了手，坐在长椅上吃着热乎乎的面包圈，感觉疲劳和阴霾一同消失不见了。
    “快吃吧，食物会驱散一切坏心情。”存书吧
    正在两个人在寒风中大口嚼着面包圈的时候，特奥杜洛伯爵从雪山撤下来的齿鹫兽编队正好经过小广场，雷的视线就那样跟韦恩不期而遇。
    这一眼，久远的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纪。
    雷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中火红色的齿鹫兽编队，阳光有些刺眼，他把手搭在前额上。
    韦恩的齿鹫王兽忽然偏离了队伍，展翅在空中滑翔了半圈，缓缓落在小广场的红砖上，威风凛凛的站在雷的面前。
    看着韦恩的身影从齿鹫兽的背上一跃而下，雷也跟着站起身来。
    “不打声招呼就走了？”韦恩微笑着看着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西奈。
    雷不敢看韦恩的眼睛，嘴里含混的应了一声。
    韦恩打量了西奈一番，慢慢的收回目光来看着他，半晌开口说，“是我的错觉吗，雷，你好像长高了许多，我现在几乎都要平视你了呢。”
    听韦恩若无其事的跟他拉着家常，雷有些微微的惊讶，以韦恩的城府，不可能在得知他杀了温妮王后之后无动于衷。
    难道艾琳什么都没有跟韦恩说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真是小看了艾琳的决心，为了守护高地，那个丫头当真什么都可以忍耐吗？
    甚至……嫁给威利王子也可以吗？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韦恩已经走到西奈公主面前。
    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站在原地没有动，动了动嘴唇，“亚特兰蒂，西奈•夏洛特公主。”
    “失礼了，夏洛特公主。”韦恩说着左手贴肩向西奈俯身行礼。
    等韦恩起身，雷向西奈介绍着，“这位就是云鹫城的城主伯爵，韦恩•特奥杜洛伯爵。”
    西奈做了个假装提裙子行礼的动作，西奈像是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行走的费洛蒙阁下，整个克罗蒂斯的女人做梦都想嫁的黄金单身汉，一双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韦恩。
    “不知道能否有幸邀请夏洛特公主到云鹫城做客。”韦恩露出绅士礼貌的笑容。
    那个笑容在这个寒冷的深秋实在太温暖，温暖的让人无法拒绝。
    西奈欣然同意，脸上露出一抹少女的娇羞，“西奈，叫我西奈就好了。”
    听到西奈公主的话，雷和韦恩忽然同时抬头对望了一眼。
    还记得，特奥杜洛伯爵当时这是这么对着雷介绍自己，“韦恩，直接叫我韦恩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特奥杜洛老伯爵和温妮王后都还活着，高地还是一派富足祥和的景象。长街上热闹的人群载歌载舞，齿鹫兽背上的乐队演奏着欢快的乐声，他们手挽在一起跳着蹩脚的舞步。
    假如时间戛然停止在那一刻，兴许，所有的人都不必再为彼此承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