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撕心裂肺的痛,但过后就是一种期待已久的惬意。
“有些疼痛是可以通过意志来克服的。”韩昶抬眸,对苏饶说:“我的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要进入企业管理阶层的,首先要熟悉基层业务。为此,我大学毕业后,从韩氏集团的基层员工做起,不仅要努力将各项业务做到一流,而且还要时不时经受副总严厉的的考验。整整六年,直到爸爸离世,我才终于和继母一起,把韩氏集团做到世界第一。”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沉重的往事,韩昶轻轻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待重新挽起苏娆的胳膊时,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冷峻。
“而今,我已经做到了最好,但却要经受亲人的质疑!是要让她们看看,没有一个人能够动摇我最心爱女人的地位。”韩昶说罢,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光着脚蹲下来为苏娆小心地穿上。
苏娆终于明白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向他的家人表明对郝婧彤的爱,并警示那些别有用心的恶人要悬崖勒马――伤害郝婧彤,就是伤害了韩昶。
还有一个自私的目的,他希望苏娆隐瞒受暗算的事实,帮助自己度过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韩昶一向冰凉的手箍在了苏娆腰上,随即,熟悉的淡淡的体香越来越浓地沁入鼻息。
苏娆冰凉的心上,似有一泓清泉潺潺流过,虽极为细微,且四周又有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但仍是微微一颤。
也仅仅是一瞬,她就明白过来,韩昶嘴里所说的“心爱的女人”指的是“郝婧彤”呢!
一丝莫名的惆怅和苦涩跃上心头。
当看到韩昶和郝婧彤相拥着走进客厅,除了红叶,众人皆瞪大了眼睛。
因为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韩昶如此深情款款的样子。
“婧彤姐的鞋子呢?你们……”韩天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才刚见面,就如此如胶似漆,让我们这些局外人十分嫉妒呢。”
她的这句话,意在挑拨苏娆和韩氏豪族其他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苏娆心里明白,却又要装出一付什么都不懂的圣母样子,十分懊恼。
韩昶牵了苏娆的手,嘴唇微微上扬,轻勾浅笑,说:“婧彤一路长途跋涉,又穿不惯新鞋子,才刚发现脚被磨出了几个大血泡,我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新鞋子,就把自己的给她了。”
红叶一直在静静打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所谓的“郝婧彤”,由于极度的震惊,双手都在瑟瑟发抖。
郝婧彤!
郝婧彤!
这怎么可能呢?!
苏娆感觉到了红叶的异常,在心里暗想:真是奇怪,据何竣说,郝婧彤是红叶珍爱的养女,而郝婧彤和韩昶之间的婚约,是很早就定下的,今日阔别三年的母女相见,该是多么大的喜讯,可她为何,却用这种眼光看我?
难道,自己冒牌的身份已经被看破?
还是,如韩昶所言――她们,在勾心斗角上,一直精力充沛?
是的,刚才从韩天美的言辞中,就透漏出她们对这座豪宅的垂涎三尺呢!
苏娆心中七上八下地不自在。
她害怕真相被揭穿,自己身败名裂,还害怕即将到手的合约酬金打了水漂,还担忧……
还担忧什么呢?
是在担忧韩昶租妻合约失败,因此而受重创!
可自己受害落入圈套,韩昶应该是主谋,自己该恨他,为什么还要为他担忧?
靠,果然人年纪到了就是要发昏!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难道要提前进入更年期?
苏娆心中为自己即将陷入的困境十分苦恼,却对红叶露出明媚优雅的微笑:“妈咪……”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红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正在困惑,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回眸,正与韩昶灼灼的冰眸相对。
不知是韩昶的公然表态起了作用,还是她们真心地爱过郝婧彤,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了,但苏娆还是感觉到了貌似平静的海面下面的波涛暗涌!
她不由得暗暗心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婧彤姐姐你在外求学多年,我们都十分思念,像大哥这样既帅又多金的钻石男,竟然从来都不和旁的女人亲热。如今学成归来,就跟我们讲一讲你在国外的奇妙经历吧。”韩天美甜甜地说。
靠,你叫“天美”,说的话可真是又甜又美――你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外语是最差的吗?那些美国的经典故事,我老人家一概不知啊!
哦,我知道了,你这个变态的女人,看不得我和你哥哥甜蜜美满,就故意来拆我的台。
“今天回国,看到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我心中感慨万千。”苏娆一边说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词:“美国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这会儿,我倒是很想听听国内的最新消息呢。”
一句话,化险为夷,但苏娆的心一直提着,暗暗提防着即将开始的明枪暗箭。
“大家久别重逢,婧彤激动的心情,我都能深深体会到,只是……”
韩昶忽然紧抱着手臂,浓眉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一件极为难办的事情,忽然,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缓缓俯下身,紧紧盯着苏娆微红的脸,薄薄的唇吻慢慢靠近。
不知为何,随着韩昶的靠近,苏娆感到有股强大的气场渐渐逼来。
渐渐地,她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他深邃幽暗的冰眸中全都是自己的倒影。
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自己周围,曾经自诩为打不烂压不扁野豌豆的苏娆,忽然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又有点不知所措。
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自己周围,曾经自诩为打不烂压不扁野豌豆的苏娆,忽然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又有点不知所措。
韩昶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窘迫,唇角微微上扬,勾画出好看的弧度,接着说:“只是,我饿了,能不能立即用餐?”
众人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时里竟有些尴尬。
等菜品布置好,韩昶又唤来仆人。
“牛排,九分熟,另外,加一瓶1930年的lokey红酒。”韩昶对仆人说罢,回头对苏娆笑道:“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是专门为你点的,你一定要体会到我的一片心意哦。”
他宽大的手掌放在苏娆的香肩上,眸中透出丝丝暖意。
仆人应声退了下去,韩昶掏出一支烟,优雅地夹在指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迅速瞥了一眼苏娆,随即在餐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内按灭。
“来,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韩昶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在苏娆前面的银盘里,自己却并未吃,反而交织着双手,顶着自己的下颚,深邃幽暗的冰眸中漾满笑意。
他的话,他的眼神,这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让苏娆忘记了这是在演戏,怀里,像是踹了一只小兔子,蹦蹦在跳。
垂下头,将他切下的牛排含进嘴内,细细的咀嚼着,脸上却有些微烫。
“怎么样?合你口味吗?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还有这些甜点,据说是出自意大利国厨的手艺,来,尝尝。……”
“不吃,会长胖的!”苏娆坚决地拒绝着冰山男虚伪的殷勤。
韩昶一时的惊诧,随即,嗤笑出声,用餐具夹起一块牛排,伸到苏娆嘴边,满含笑意,说:“还和以前那么调皮,想让我喂你吃吗?张开嘴……”
一向厚脸皮的苏娆,忽然感到脸上阵阵发烫,望着韩昶有丝丝暖意流淌的眼睛,不由得张开了嘴巴。
蛋糕芬芳甜嫩,一点也不腻口,进了口中,就迅速融化了。
甜丝丝的感觉,迅速渗透了苏娆的五脏六肺。
不由得在心里痴痴地想:郝婧彤,你该多么的优秀,才能配得上他?
心中,莫名的酸涩。
“咳咳……”
一直默默旁观的红叶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喉咙,举起酒杯来,对众人说:“让我们举起酒杯庆贺婧彤回家,也把最美好的祝愿,都送给她吧!”
觥筹交错,几多的亲密和热情,但苏娆还是感觉到了那热烈背后的冷漠,心中暗暗诧异。
末了,共饮下最后一杯酒,红叶将韩昶和苏娆的手叠在一起。
“婧彤,韩昶是个做事极有分寸之人,他肯舍弃夏菁菁娶你,我相信总有他自己的道理。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顺便就把你们的婚事公开了吧。”红叶说罢,又将头转向韩昶:“婧彤离家三年,定有许多话要说,你今夜要多陪陪她。”
深夜,要一个男人多陪陪未婚妻?
谁都能听得出这其中难以言说的暧昧!
苏娆心如鹿跳,不由得将眼睛悄悄瞥向韩昶。
浅金色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并肩走在院子里的树荫花丛间,有夜来香迷人的气息,撩拨着这一对情侣的感官,偶尔能听到花园里的鸟鸣声。
微微漾起的晚风,从**的双肩上掠过,苏娆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
身上,有暖意掠过。
苏娆垂头,看到韩昶的外衣正覆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中一暖。
抬头望去,正与一张动人心魄的面容相对,感觉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由得心中一阵狂跳。
“我的住处已经到了,就……在此告别吧。”苏娆说着,想要迅速逃离。
泪,忽如雨下。
透过模糊的泪光,苏娆看到那深邃幽暗的冰眸子中竟也凝结了一层水雾……
“抱紧我……”他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孤独……”
苏娆怜惜地抱紧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就像他就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几乎是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兄妹。
忽然,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大好大,这个世界好小好小……
泪水,瀑般漫过细密的眼帘,拼命想止住,竟是不能够……
韩昶,自己该唤他什么呢?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微微发白,苏娆感到怀中的男人有了动静。
垂首,正与一双深邃幽暗的冰眸相对。
“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药。”韩昶静静躺在床上,凝视着苏娆的脸,一字一句说。
心中刹时一震。
下了药?
难道又是那个韩天美?
还是另有其人?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
当苏娆静下心来,却无意中发现韩昶竟一直一动不动凝视着自己的脸,那深邃幽暗的冰眸中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他居然怀疑自己下催情药,胁迫他将自己这个冒牌妻变成名副其实的韩氏集团第一夫人!
没有什么,比被人强暴后,还要扣上一顶贱人的帽子,更令苏娆感到羞辱和愤怒!
“韩昶,你在怀疑我……”
苏娆冷冷的笑,似刀子般狠狠地剜着韩昶的心,使得他一向坚韧的心有了些微松动。
也许,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大概有人识破了你的身份,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韩昶沉思片刻,又说:“或者,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打破我俩之间的默契,不费吹灰之力取得胜绩!”
好狠毒的计划!
好高明的计谋!
是谁?竟敢把矛头对准了韩昶?
还是,韩昶一直在说谎?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韩先生,要是不回答,就视作你在说谎。”苏娆冷冷说。
“郝婧彤早已不在人世了……”韩昶似已经明白了苏娆要问的问题,简短地说罢,点上一支香烟,静静地说:“她患了绝症,一个人躲到大洋彼岸,用美丽的谎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些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告诉我的。本来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我今天告诉了你,因为,从今后你已经和我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死了?
竟然……
听到这个困惑自己已久的问题答案,苏娆心中百感交集。
“你受到的伤害,我会额外补偿。”他的话语,冰冷而残忍。
苏娆感到了嘴里牙齿“咯咯”的碎响,脸上却绽开了明媚的笑容:“好!很好!在这个世上,金钱是最有用的东西。”
从浴室中出来,晶莹的水珠欢快地跌落,将韩昶的短裤湿了一大片,暧昧地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雄性躯体,炫目地令苏娆有点睁不开眼。
内心,有极纤细的东西痒痒地挠,苏娆装作抚弄卷起的裙边,垂下了眼睑。
“明天有很重要的新闻发布会,你也要参加,我会让柳妈一早来叫你。”韩昶一边穿衣,一边对苏娆简短地说。
那声音,一如往常般冷峻,令苏娆心里极不痛快。
“也许,家人和同事会在电视上看到我,到了那时,我该怎么解释?”苏娆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单位里的事,我已经替你办妥了;至于家庭,你还需要自己拿主意。不过……”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据说你养母早就盼着和你断绝关系,如此一来,岂不是遂了她的意?所以,即使你失踪了,也不要担心会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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