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瞬寂静,凝滞着,彼此都没了呼吸。刚才枪林弹雨仿佛没有经历过,静得出奇。
下刻,意识到什么,刘梦涵脑袋嗡的一声,把她的思绪都炸开。
这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为什么好巧不巧彼此的唇会碰巧碰在一起。而且这姿势还保持了很长时间,她不动,他也不动。
她几乎不能思维!
心绪序乱,良久,听到底下低笑,还有好听的低沉的声音传来。
“完了,我被你轻薄惨了。”底下是邢斯愉悦带揶揄的声音。
被他一说,刘梦涵脸红红的,还好刚刚把他扑向了暗角,没有近出口灯光点太近,半明半暗,看不到她表情,不然就糗大了。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了彼此刚才的意外碰触而发呆,那和花痴无异,刘梦涵的脸就更加滚烫了,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吱。
赶紧松开刑斯的身子想爬起来,谁知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把刚才抱紧她的手又收了收,愣是让她没法顺利起来。她几乎懊恼得想钻地洞。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这一幕的窘态,他一定死定了。
“老板,你活得不耐烦了?”
刘梦涵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低吼,直到暗中保护的人过来,里面的灯光恢复,他才痞痞的松开。
真是很无奈,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才见过两次面的落少,还有面前这个邢大总裁天生是她的克星,对她太过‘放肆’,总是挑战她的脾气极限,而且还无聊到别人不惹,总喜欢看她窘态这么鞭笞的事。
邢斯闲闲的站起,灯光把他衬出几分俊朗,少去冷意。
这样的他,美得有点招摇。
那微微凌乱的衣裳,把他的随意尽显,多些闲暇的亲和力,多些不正经。刘梦涵心里震惊于他的外在,眼却一直怒瞪他,因为刚刚他该死的害她心绪序乱。
见刘梦涵一直瞪他,他又招摇过市的一笑,满室生辉,让人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就是一通乱啃,揉虐,不做牛郎可惜了。
“刘梦涵。”觉察到她想法,他低吼,眸底瞬间一片危险晦暗。
这个女人是什么了,明明表面这么清心寡欲,淡漠得要死,想法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谁知,刘梦涵当没事人一样,反倒给他倒打一耙,把他的愤怒和警告无视彻底。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这可不适合我,总裁大人,请吧。”她作势请他先行出去。
“减薪算不算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丢了话,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刚刚他确实是故意的,只因他忽然很想知道他平时淡漠的女保镖,在这种情况下会有怎样的反应,结果从来都淡漠着表情的她动怒了,这结果让他很满意,至少有了表情。
“你……”刘梦涵在身后咬牙切齿。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她还是冀望他恢复平常无动于衷冷酷模样,不然以这种让她无法招架的势态轰炸她,她不落跑才怪。
扫清了外面的敌人后,邢斯最先走了出去。
由于外面有他的人在全方位做着保护工作,他的警惕性一点都不强。殊不知,一道人影从他的人中冷不丁跳跃出来。
“小心。”刘梦涵的心跳声突的提到嗓子眼。
出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暗影,手中拿着枪支。刘梦涵的心里被紧紧揪住,为邢斯捏了把汗。她刚刚手上的那把枪,先前已被邢斯替她拿了去,她手上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武器进行快速反击。而那个突然跳出来的人,由于事发突然,而且速度很快,离刑斯还有她距离还有几步之遥,已经来不及扑过去夺下对方武器。除非开枪,可是她手里没武器。
怎么办?焦虑在刘梦涵心中升起。
莫言?盯着出口处那道高大的人影,一瞬的恍惚,他以为他看到了韩莫言。脑海中立刻有一些血腥的片段不断回旋。那些画面不断折磨着他。画面一下一下的跳跃,跳跃得他的大脑发胀,无法思维。邢斯定定站在那里,举起枪的手不断颤抖,始终无法发射出去。
杀…杀…啊…,画面在他脑海里浑浊的翻滚,一点点被清晰开来。
杀…杀…啊…,声音又在他耳边重复。竭斯底里的声音在会场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之后,随后便是一阵枪支的乱射尾随,宴场内的人一个个凄惨倒地,无辜的人接连倒在血泊中,血腥味充斥整个宴场。
他神色一凌,手中利索的把从在宴场内试图把宾客作为人质的劫匪那夺来的枪毫不犹豫的射出,精准的射向那个拿枪冲进来没头没脑乱射的男人。这是三年前在另一个宴会上的画面。
如果当时对方不至于太激烈太疯狂,也不至于让他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便是急速的一枪。那一张头顶中枪愕然的脸,那对不敢置信盯着他看的双眼,那一刻如果他知道是他,他宁可被打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对方。
“邢斯。”对方缓缓倒地,嘴里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从此韩莫言这个名字便只出现在墓碑上。
他不明白这个和他一样爷爷收养的孩子,与他情同手足的兄弟韩莫言,为何在明知他和一帮宾客受困于宴会场的时候,开门便是不顾死活的一通扫射,连他的死活也不顾及。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的好,好到什么都可以分享,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是为了独吞邢家的财产吗?可是他临死前那像极了欣慰喜悦的笑容,一刻也无法从邢斯的脑海中抹去。就好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既然想他死,就不该是那样让人难以读懂的表情。
上天真是造化弄人,从此他对开枪有一种极度的恐惧,只要每次拿起枪,他的脑海里便会出现韩莫言临死前的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和倒地的样子,让他错觉每一次开枪都是对着他。
“邢斯开枪啊。”原本轻松的氛围变得又是紧张,刘梦涵的呼唤却唤不醒他。
子弹是上堂的,对方不会等到你有反应才开枪,于是,当子弹朝邢斯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鲜血自刘梦涵的后肩穿过,血滴染红了她的肩,她的衣装。一地的血迹看得触目惊心,这一太过醒目的提醒,让邢斯彻底清醒,然而已为时太晚,刘梦涵扑向他替他挡了那发子弹后,她缓缓的倒地,邢斯错愕的抱着她。
他的人在刘梦涵中弹的当口,也已经顺利把袭击他们的那人擒住。而刘梦涵则瘫软在地上,倒在邢斯的怀里,鲜血亦染了他白色的衬衣。他颤抖着双手,抱着她发了疯的朝停车场的方向奔去。
外头的天色已经微微泛出白光,刘梦涵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这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头好痛,尤其是右肩上更是出奇的疼。
安静的病房内静得出奇,她动了动身子。
“你醒了。”坐在床头的人揉了揉额际的大阳穴,坐正,像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只是他坐的是椅子上,结果可想而知并不怎么舒服。
“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
刘梦涵微微怔愣的看着那人,摇摇头后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还早,早上六点。”邢斯抬手看了看时间,笑道。
已经早上六点了?这么说她整整昏睡了一个晚上?
看着面前一张疲惫的俊颜,她心里微微有着困惑,“你一直都在这?”
“算是。”刑斯嘴角噎着笑意,简练的回答。
平日鲜少笑容的他,其实笑起来很好看,柔中带着点暖暖的味道,带着点坏。这种内敛的笑,其实最是让人为之一动,不张扬亦是把那份张扬在无形中晕染开来。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已经三岁孩子的母亲,刘梦涵的心也许会像众多的女子一样,为他每一次的一举一动牵扯,然后对他存有幻想。
想到自己几乎空白的过去,刘梦涵收回视线,视线游移的望向窗外发呆。窗外几支绿意盎然的绿枝映入眼帘,此刻它们是如此的生机勃勃,在这清早里格外显眼清新。树龄,判断它们存在的时间可以数它的年轮,而它们的出处又是在哪,她曾经又在哪?她很多次的努力在想,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
刘梦涵不说话,良久她转回头,平静的眸底找寻不到一丝内心所想的痕迹。
“没事,谢谢你留下来照顾我。”她又张望了四周,除了她还有面前的人,再无其他。“照顾我的人呢,刑总,你不会连请护工的钱都没有吧?”
什么会是他自己亲自来照顾,这不像他。
“你嫌弃?”
嫌弃?这种难得的至尊待遇,谁会嫌弃。然,这待遇不是天天有。
刘梦涵的嘴角蓦的浮上好看的笑意,“刑总,如果可以,我很乐意连上厕所都让您扶着。”
话是说得大大方方,倒也是提醒了刑斯,他是男人,这确实是不方便。
刑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不得不承认,刘梦涵和他周遭的人确实不太一样,围着他转的人,很多人跟他说话,每次都会小心翼翼说辞,看他脸色说话,表现得又敬又畏,连大气都不敢喘不敢轻易反抗。她却不一样,不会做作不会小心奉承做那些虚浮的表面,但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哪怕再尖锐,也不会使人难堪,不会把高傲摆在脸上,也不会给人鲁莽的感觉。
另一方面,她行事做事十分低调,但做事效率与保护能力是让人放心的,他喜欢这样的下属。
轻拍着刘梦涵的脑勺,刑斯嘴角的笑意更是浓得化不开,与英睿的眸相通。
“你想得倒美,要我照顾的女人排队都排到天上去了,会轮得到你?你好好自食其力吧。”
他可是没忘了上次他住院那次,刘梦涵对他的一通奚落。说完,拿起椅子上的西装,他便转身走了出去。待到确信刑斯走了,刘梦涵朝着背影吐了吐舌头,赶紧拔掉手上的针管,忍着疼痛下床。
真是糟糕透了,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也没有打一通电话回去,她家的小家伙不知道一个人在家会怎样,会不会哭。他是比其他的小朋友坚强,可是家里面的大人忽然消失没信,她很担心他会出状况。
拿起病床前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一股揪心感促使刘梦涵更加快脚步走出病房,却差点撞上折返回来的人。
“你要去哪里?”她手上被拔除的针管,让他的话有几丝不悦。
他为什么要折返回来,还被他看到她拔除的针管,这下好了,刘梦涵哪也去不了。
刑斯带了护工回来,并未再多逗留。刘梦涵一心等着他离开,便迫不及待的走出病房,在门口竟被门口的保镖拦了下来。命令显然是刚刚下达的,刑斯下手真快。
“我要出去一下。”
迫于刘梦涵的压力,那保镖战战兢兢,一脸为难,“刘小姐,您别为难我们,总裁,总裁说了……”他吞吞吐吐,一脸犹豫状。
“说了什么?”
高大彪悍的保镖一脸狂汗表情,末了才犹豫着不怕死的说出口,“总裁说了,刘小姐要是执意出去,就,就……”迎接到刘梦涵探问的表情,他继续道,“就,就乱棍打死。”
汗滴滴的乌鸦眼前飞,刘梦涵额头冒上黑线。该死的刑斯!
医院外面,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向医院。小孩大眼睛乌黑澄亮,却难掩一份担心在眉宇间。他仰头看向身旁的大人,“欧叔叔,你说妈妈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应该是。”男子展给他一丝安慰的笑。
“那妈妈是不是受很重的伤?”
“据我了解,应该不会。”
医院里,刘向晨跑得小脸通红,他很快便跑到前台,睁着乌湫的大眼睛,“阿姨,我找我妈妈。”
稚稚声稚气的声音很是讨人喜欢,那前台的工作人员美眸闪出笑意,正要搭腔,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小护士的大呼小叫给打断了。
“呀,小朋友,你是不是403号病房的家属?”
那小护士边说着,眼已是大放光彩,毫不掩饰那份热切。
刘向晨眉目一弯,露出困惑的表情。
“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位阿姨不可能见过他,他也没说出刘梦涵妈妈的名字,她怎么一下子就认定他是403号病房的人,一定是看错了。
“错不了,”小护士认认真真的说,“你和你爸爸长得是不是很像,还有你妈妈是不是叫刘梦涵,她肩上还被子弹打中了。”
提起403号病房的人,小护士印象就特别深。尤其是那个长相俊酷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他身上独有的气质,一眼便叫人难忘。为这个,昨晚几个护士还争抢着要值班。百镀一下“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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