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风云

    
    又一次启程南下，接下来的时间里，蒙飞他们又需要再海上漂浮至少一个月左右光景。
    最终，蒙飞和毕勇还是没有忍住，在入夜之前拜访了同一日要出港南下的，几艘停靠在基隆码头海商东主。
    对方似乎也时常会有这般请托，故而很愉快地便接受了蒙飞他们的请求，与其商议好出海时间，组成了又一支临时船队。
    “我说蒙老弟，你们估计还在疑惑，为什么我们就不担心你们这样的对手，会造成竞争吧？”
    海上只要不遇见暴风雨，那么一望无际几乎不会有变动的海景，让人看的时间长了以后，总会觉得无聊与厌烦。
    几家海商东主看样子也是胆大，竟然还组局邀请蒙飞他们两人，聚到其中一艘海船上，大家一起喝喝酒，打打马吊消磨时间。
    一来二去熟悉之后，大家聊的东西自然就多了起来，少了几分拘谨。
    “确实如此，还请乔大哥解惑！”
    蒙飞也不掩饰，直接低声询问起来。
    “其实很简单，咱们大家做的买卖，从来不担心会有卖不出去的时候！”
    另一边，一位摸着桌上马吊，一边抚着光头，看起来长满横肉，实则却是古道热肠的中年汉子，大大咧咧地给出了答案。
    “自从咱们洪朝将大明王朝的沿海贸易封锁之后，咱们华夏的特产在南洋那边就从来不抽卖的，而且这价格啊还一直在涨！”
    “虽然咱们几方看起来是竞争对手，可是往来一次南洋需要耗时三个月左右，你说多你一个对手不多，少你一个对手不少，其实压根儿没啥竞争的味道！”
    “受教了！”
    蒙飞心中大喜，他一直以来颇为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举家族之力所采购的货物，若是全都砸在自己手里了，那么他们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家人们了。
    虽然，总听别人说，运到了南洋的货物，基本上就不愁买主，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路途上的风险，以及稍有不慎所带来财货被海水浸湿、易碎瓷器的破损等。
    不过，那毕竟是旁人问你的以讹传讹之言，谁也不敢保证其中真假，世上该多谣言本就是夸大其词了不是吗？
    现在听到几位东主交心之言，至少让蒙飞心里踏实几分，对未来前景多了几分期待。
    “一筒。”
    “哎，我碰！”
    ……
    “东家，前面阴云密布，我担心怕是会有大风浪！”
    海风带来几分凉气，华夏北方现在虽然已是入冬时节，可是现在身在南方海洋上的蒙飞他们，却是一点不觉得寒冷，反而还有几分夏天的味道。
    几人的马吊之局，本来很是尽兴，但是不成想却是被突然闯进来的该船船主打断，带来一个让大家心中升起阴霾的消息。
    “啊？”
    “走，去看看！”
    蒙飞他们不懂这些，一路上的顺风顺水，让其将曾经打听到的不少海上危机抛到了脑后去了，不过见其他几位东家脸上收起的笑容，他顿时也有了几分不好之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他们前行的航道上空，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乌泱泱罩在海面上的乌云，范围初步估计至少超过百里。
    “看来真有暴风雨将至啊！”
    几位东主看着眼前还算平静，但是却也升起几分波澜的海绵，以及前方的乌云，不由自主地沉吟几句。
    “能不能绕过去？”
    乔东主回头问着身边船主。
    “这片雨云笼罩范围太广，看其漂移方向是朝着我们过来的，想要躲避怕是困难！”
    经验丰富的船主摇着头，给予否定的回答，不过同时按照自己的判断给了几位东主一个好消息：“不过幸好这只是一片雨云，而不是台风。就算咱们绕不过去，掀起地风浪实际上也不会太大。”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是雨势起来之后，咱们这几艘海船可能会失去联系罢了！”
    大雨之中，想要继续保持船队的联系，远比看起来的要困难太多，当瓢泼一般都大雨当头淋下来时，能见度甚至不超过十丈范围，一不注意前面或者后面的海船就可能装上自己，乃至失去踪影。
    而想要穿过这片雨云，没有两三个小时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大家所担心的问题。
    不过，就像这艘海船船主所庆幸那样，这毕竟不是大海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飓风，只是一场不过持续数小时的大暴雨罢了，来往南洋这么些年，大家对于这种事情见得还少吗？
    现在至少不比以前，以前这样一场大雨之后，最害怕的是会失去方向，最后迷失在茫茫大好之上，活活渴死饿死；而现在有了更加先进的导航技术，有了更为精准的指南针，就算一时失去了方向，可只要是合格而有经验的船主，总能找准方向，将他们带到最终目的地。
    “看来今天的牌局是玩不了了，各位，在下先行一步，回去准备了。”
    “告辞！”
    众人份份离去，各自回到属于他们的海船上，去迎接暴雨来临。
    蒙飞和毕勇两人此时是胆战心惊的，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总没有其他几位海商的沉稳。
    回到船上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到船上面色沉凝，已然发现风雨的于船主，向其询问具体对策。
    “于船主，这场大雨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东家，我已经安排好船上的水手们做好准备了。”
    面对东家的询问，于船主倒是没有他们继续增添负担：“只要风浪不大，其实咱们的风险并不会太大，唯一需要担心的，还是咱们舱里的货物，很可能会在这场风雨里受潮，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至于曾经最可怕的失去方向问题，现在早就不再是咱们海上水手们担心的事情，至少我老于敢跟两位东主保证，绝对能带着大家一起找到马尼拉城！”
    看着于船主那信心满满对神情，蒙飞他们心中不安随之衰减几分，终归不再像一开始那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