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亦甜

    
    词曰：
    上盏灯，下盏灯，前后夹山一个村；左边龙，右边凤，左右虎龟蠢欲动。
    官场口，民村路，来往皆为填饱肚；耍狠劲，斗贫嘴，体大无脑准吃亏。
    上一回，说到施雨夫妇一行人赶场，刚到望水场口，那冉勤便扔下小背儿离去，施雨一人背着两个背篓和贾云一同往场上走，可刚迈出步子，便被收粮的贩子给拦住，硬是要施雨把豆子卖给他们。
    施雨轮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调转头往前走，那收粮的贩子硬拉拽住不放手，施雨半转身撇了一眼粮贩子：“我劝你还是松开手！“
    粮贩子露出一脸奸笑，黄牙暴光，眼睛冒火：“老子不放你走，你还走得成是啵？“
    施雨松掉半截背带：“那就试试了！“
    粮贩子见施雨松了带，便一个劲儿地往怀里拉，哪知施雨却突然发力，把粮贩子浪在空中，施雨原地旋转一沙坑，把粮贩子在空中浪了几圈后突然朝着鱼塘一个急停，只见那粮贩子松开了手，人似箭般地朝池塘里飞了进去。
    坐在塘边钓鱼的钓客，还以为是鱼上了钩，突然一个猛拉，正好鱼钩勾住了粮贩子的鼻子，疼得粮贩子“哎呀妈呀”叫唤，吓得那钓客是抛了竿儿便跑。
    十里八乡，赶集的人都围在塘口看热闹，似乎忘了赶场的急促，正是那热闹不等人，只等闲，难得偷此浮生，一定要静下心，找个好的位置，抽着烟，安逸巴适着看稀奇。
    粮贩子约有十人一伙，赶紧围过去把落塘里的粮贩子捞起来，听他们叫道：“狗子，你没事儿吧！“
    那叫狗子的粮贩子直哆嗦着：“你们要给我报仇，别让那小子跑了。“
    其余的粮贩子弃掉狗子，便朝施雨围了过去：“你们都给我让开，喂，那背重重小背儿的小子，给我站住！“
    施雨一个旋转回身，盯住那打头阵的粮贩子厉声道：“难道你们也想像那狗子一样吗？“
    粮贩子们纷纷站定，不敢上前，正在这犹豫不决之际，突闻身后一阵阵号子声传来；狗子把衣服脱下拎干水又穿上，狂笑不止：“哈哈......兄弟们！不要慌，胡文他们来了，有那小子好看的了。“
    所有人都回过身去看，赶场的村民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由于施雨隔着一个弯道，并不知道来者是何方大神，只是感觉很轰动，看样子，是一霸~狠角儿。
    施雨回过头问贾云：“那狗子说的是谁？“
    贾云也是一头污水，隐约感觉到说的是胡文："唉，那名字怎么那么熟悉？"意会之余笑出了声儿：“哥，我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你那手下败将~胡文！“
    施雨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追问道：“哪个胡文？“
    贾云爽朗一笑，咯吱一声儿：“哥，你真是个贵人，就是一个时辰前，那背烟块儿的胡文啊！“
    施雨撇着脸，笑出了声儿，笑声吹起池塘浪，鱼儿在波弦游：“哦，是他呀，我正等着呢！来得好，一起给收拾了。“
    贾云打挡：“哥，我看还是算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单枪匹马，恐怕会吃亏。“
    施雨把背篓放下，拍了拍手：“云儿，不要慌，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样，你把豆子背到场上卖了，到左手边第一家徐记包子铺找一个叫徐顶的人，让他前来助阵。“
    贾云一脸疑惑，看来是要出大事儿，但既然夫君决定的事儿，她都义无反顾的支持，便悄声探问：“那徐顶是谁，他会来帮咱们吗？“
    施雨一边把豆子装在贾云的背篓里，一屁股坐在背篓沿上，乐呵呵地笑道：“这个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就说我是施雨；哎，我忘了告诉你了，他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的师父。“
    贾云也恍然大悟：“哦，是他，我早就该想到是他了；行啊~哥！我被拘禁的这段日子里，你居然都拜人为师了，还好没找人拜堂成亲。“
    施雨叹了口气：“唉，我亲爱的云儿，你想到哪里去了呢！我这个师父跟咱们的义父是亲戚，也是同门，开始是叫他师叔来的，后面见他有真本事，便拜他为师了。“
    贾云：“好了，我走了，你们男人的事儿啊！我就不再多过问了，反正你决定要干的事儿，我支持你便是。“
    施雨会心一笑：“我真是娶了个好媳妇，深明大义，说实话，我也并非为了个人恩怨，完全是为了打抱不平；你看他们那嚣张跋扈的劲儿，哪个村民不怕他们，一看就平日里没让这十里八乡的村民受欺负。“
    正说着呢，村民们便纷纷散开，启程往场上赶，转个弯过来，却又见施雨夫妇在弯道，热心善良的村民便劝施雨：“施少侠，我们都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了，但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我们怕你是会吃亏，不过你不要怕，我们掩护着你，赶紧撤退吧！“
    施雨起身抱拳行礼：“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客气了！你们放心，我虽不做恶人，但也不怕恶人，有你们这份心，我说什么，也得要为你们出出这口恶气。“
    一年迈大爷上前，抽着烟，弯着腰，向施雨诉说着衷肠：“施少侠，您都看出来了，他们这些村霸啊！真是没少压榨我们，我们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言罢，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众村民齐应：“是啊！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平日里拦着咱们的东西就强买，不卖就强抢，这日子真是活到头了，就如这天气，昏天暗地，没有半点光明。“
    施雨作了个罢手的手势：“乡亲们，不用多说，我都了解；今天啊！我就为你们除掉这些个村霸，还大家一片朗朗乾坤。“言罢，云开雾散，露出一轮红日，端端地悬在望水场的上空。
    大伙儿见云开雾散，见了阳光，心情也好了起来，蹦蹦跳跳，齐声欢呼：“施少侠英雄，施少侠雄起！“
    施雨又罢了罢手：“好了乡亲们，你们的热情啊，真是让我心暖暖的；我呢，你们就放心，只是我那媳妇，对这老街还不熟悉，还望你们帮带一下她，帮她把豆子卖了，价钱高低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要卖对人。“
    施雨正和乡亲们说着呢，突然一回身，只见乡亲们都悻悻地离去了，再一回头，只见那粮贩狗子领着一帮人，持着棍棒朝施雨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跟在后面喘着粗气儿的正是那赶场卖烟块的胡文一行人。
    施雨解开衣服迎风吹，神气地站定，两手叉在腰间，大喝一声：“原来是你们，手下败将也敢再次上门找死，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今天，我就代替这些朴实的百姓，灭了你们这些恶人。“
    言罢，施雨便弓着腿、架着腰、端着拳，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见那狗子大喊一声：“兄弟们，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打完后，我请大伙儿喝酒。“
    粮贩子一行十余人，手持着木棒朝施雨劈头盖脸地打去，如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落在施雨身上，施雨憋着气，保持着姿势一动也未动，只见一阵狂轰烂炸后，施雨身上未见伤，木棒却纷纷断成了两三截。
    粮贩子见施雨像个木头人似的没有反应，倒是把他们吓坏了，扔掉了手中的断棒，朝野地坡躲了去；胡文领着卖烟块儿的七八人上前，在离施雨约一米的地方站定，嘲笑一嗓：“哼，你们看这傻子还经打，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废。“
    施雨突然收起动作，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又把粮贩子们吓一撤；胡文也本能地退了两步，轻声道：“兄弟们，那小子原来会气功，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个一袋烟的功夫，再动手不迟。“
    胡文后面跟了一个傻乎乎的人，人们都叫他乌宝儿，只见他长得肥头大耳，粗手粗脚，看上去确有一身蛮力；人们之所以叫他乌宝儿，一来是他的脸色皮肤随时都呈乌黑状，再就是他那张嘴像乌鸦，说得说不得的，他都要发表一下他那傻愣的意见。
    这不，他又打肿了嘴充乌鸦，捞着袖子上前：“大哥，我见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只是爱口出狂言罢了，之前把你给浪倒，那纯属巧合，你看他刚才把那粮贩子狗子给浪到池塘里，使的是一样的招式，哼，我看他呀，只是会会点花拳绣腿，待我冲上去一把把他给扑倒后，你们就一轰而上，上来绑了他。“
    后面的烟贩子也跟着起哄：“乌宝儿，你说得对，刚才那小子挨了十几棒，一定是内伤不轻，他只是在硬撑，你此时冲上去，那家伙就等于是大象压蚂蚁，他那瘦弱的身板儿不成浆糊就算他幸运。“
    乌宝儿在大伙的怂恿下，耳垂开始泛红，嘴唇与脸色也由乌黑转红润，只见他快速冲了上去，扑向施雨，只见施雨一抬右脚，送了一脚沙子入了乌宝儿的嘴，然后侧身一让，左脚踩住了乌宝儿的头，硬生生地给他来了个狗吃屎。
    施雨大笑：“我看你呀，以后也别叫乌宝儿了，我送你个名字，干脆叫乌龟儿好了。“言罢，一脚将乌宝儿踢飞，烟贩子将乌宝儿接住，抬着他往池塘边送，乌宝儿漱了几口水，方才缓过了神儿，只见他额头上，手上和脚上都有搓伤，瘫坐在一旁叹道：“没想到，那龟儿子还真有两下子，老子都还没碰到他，就被他给踩在了脚底下，这口气呀，老子咽不下去。“
    言罢，起身一手拾起碗大的石头，朝施雨扔了过去，只见施雨一个连环踢，脚底板送飞石还，与另一块石头在空中碰撞，一股浓烟，火光四射，石头碎成了渣。
    那乌宝儿瞪大眼，傻站在那儿愣住了，他终于是服了，瞬间便也放下了仇恨；胡文再怎么说也是个领头儿的，见大伙都奈施雨不何，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此时若不证明自己，这烟老大的地位，就将不保了。
    胡文把腰间的腰带解了下来，在手里甩了甩，时不时地用大力舞动，点点汗珠打落在施雨的脸上，想给施雨一个下马威。
    施雨一身是胆，哪里是被这小孩的伎俩吓唬得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气都运到了脚尖手指，他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那胡文致命一击。
    胡文探了探，却不见施雨回应，胡文很是纳闷儿："那家伙到底有没有真功夫？还是凑巧打赢了我们？按常理来说，像我这么大力的，三山五村也难找出几个，不应该败在他手下啊！不应该啊！"感慨之余，连连摇头，边走边退，想放弃却又心痒痒地想试试，想试试却又有所顾忌地胆怯。
    正在这进退两难之际，乌宝儿又跳了出来：“文哥，若是你不敢替咱们兄弟报仇，我们就另请高明，不过嘛~到时候你这个烟老大恐怕得退位了。“
    胡文退半步一惊，仿佛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精神抖擞地向前，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施雨：“小儿，来自哪儿啊？怎么没在这附近村落见过你啊？“
    施雨端地严肃，冷冷道：“流氓不问岁数，英雄不问出处。“
    胡文摊开双手，笑得半开，声音急促，断断续续：“哟呵~把自己比喻成英雄，我们倒成了流氓了，好你个小子，也甭跟你废话了，今天，我就要撕烂你的嘴，掰断你的手脚。“
    言罢，扯着腰带一个蹿步上前，想绑着施雨来个过肩摔，人是绑住了，正欲摔时，施雨却像个泥鳅滑溜掉了，反把自己给踉跄在地。
    回头再看施雨，施雨还是端正在站在原地，正对着胡文挑衅地嘲笑；胡文起身望了一圈，不光施雨打着呡笑，四周的人都在嘲笑，那嘲笑是无情，那嘲笑是懦弱，那嘲笑是不自量力......。
    胡文气得脸通红，大声咆哮：“你们这些个狗日地，赶紧给老子住嘴，等老子把这龟儿子打倒在地，你们再笑不迟。“
    自己手下的人，说住嘴就住嘴了，哪怕是忍不住偷笑也要捂着嘴，可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啊！他们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山炮大嗓门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高叫道：“卖烟块儿的，别把牛皮吹爆了，还想把别人打倒在地，自己不被打趴下就算是阿弥托佛了。“
    胡文这人气不得，一气就着急，一着急就说话不利索，他暴跳如雷，指着斜后方山丘上看热闹的村民叫嚣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是哪......个村儿的，敢报上名......来么？“
    山丘上的老汉吧嗒一口旱烟磕了磕烟斗：“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就是望水村的秦笔。“
    胡文邪念一乐：“呵呵，有胆量啊！还真敢报，望水村的秦笔，是哪个笔啊？鼻子的鼻啊还是笔纸的笔啊？“
    秦笔把烟杆一收，冷冷地道：“老子不识字，你爱哪个笔就哪个笔。“
    乌宝儿又插言：“文哥，说不定是牛麻B的B呢！“说完，傻呵呵地在那儿打着实笑；引得四下里村民没忍住跟着阴笑。
    秦笔本是想收起烟杆儿回家了，哪知那乌宝儿的一句风言风语却惹得他上了火，便把烟杆从怀里掏了出来，“唰”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那乌宝儿的脑袋，乌宝儿的脑袋立即肿起鸡蛋大个青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那秦笔便用手腕缠着绳把烟杆拉了回去。
    施雨见状，在心里暗叫好：“真是好功夫啊！动作流畅，快得不拖泥带水，就凭那收放线的速度，没个十年八年也是练不成的。“
    胡文却不以为然，吐了口口水：“呸，这小孩儿玩的把戏，也拿出来暗算人，真是一大把年纪，倚老卖老，老脸不要了。“
    四人都看明白了，只有乌宝儿还蒙在鼓里，捂着头懵着圈大叫道：“我日你个活仙人，是哪个挨刀砍地扔东西打的我？有本事给老子站出来，看老子不打得你龟儿啃土。“
    围观的村民笑指着秦笔：“卖烟块儿地，就是他，看你敢不敢打得他啃土，他可是咱们村最能打的人，不把你打得啃土就不错了。“
    乌宝儿打眼望去，只见那老头约模五十岁左右，瘦瘦的，长长的，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就凭自己一身蛮力和阴爪功，定能将那老头制服，于是便信誓旦旦地上前，大喝一声：“唉，老头儿，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秦笔本欲收起烟竿儿回家，可一听说有架打，瞬间便来了精神，摸出一撮烟丝，塞进烟锅里吧嗒起来：“打架是哟，老子平身最喜欢地就是打架，还没输过，年轻人，别不自量力，看我老了，就好欺负。“
    乌宝儿冲上前，隔丘指着秦笔大骂：“个老不死的东西，光说有什么用，赶紧下来跟老子打一架，老子也喜欢打架，也没输过。“
    秦笔吐了口烟向天际，哈哈大笑：“没输过？可我刚才就看到你输了，还输得很狼狈，这么快就忘掉那狗吃屎了？“
    乌宝儿被气得满脸通红，飞身而下，再抓着杂草爬到秦笔面前，一把拖过烟杆儿，扬在手里，气喘吁吁地道：“个老不死滴，我让你抽，刚才敢用烟杆儿打我，看我不敲死你。“
    乌宝儿正欲扬起烟杆儿打向秦笔，却被秦笔叫停：“喂喂喂，年轻人，别这么冲动嘛，你先喘好气儿，我先抽好烟，再打在迟。“
    乌宝儿哪受得秦笔这般啰嗦，依然不顾劝阻，扬起烟杆儿向秦笔打去，扬起的手刚一下落，就被秦笔一个擒拿手锁住，乌宝儿在那里气得直吐口水，胀红了脸，急红了眼，依旧是没有半点办法。
    四下里村民起哄：“秦老师，打死他......“
    秦笔看乌宝儿快承受不住了，便松开了手，本想放他一马，哪知那乌宝儿却不识好歹，反手便是一扫拳，将秦笔打倒在地，秦笔的左脸被打熟，血浸满皮肤表层，仿佛是风一吹，那血就会滴下来。
    秦笔没有生气，反倒是乐呵一笑，爽朗地道：“哟呵，年轻人，力道不错，看来是我轻看你了。“
    言罢，便起身，摆好阵势，欲拿出绝招迎战；只见那秦笔叉开腿，一捞衣门，将右手伸出，示意乌宝儿出战；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套路妥妥地熟。
    再一看乌宝儿，叉着腿傻端着拳，对秦笔的动作一脸茫然，又听那乌宝儿大喝一声：“唉，个死老头子，不就打个架嘛，哪那么多规矩，快出拳，你不出拳我可要出了啊！“
    村民们大叫鸣不平：“秦老师，快出招儿，将那不懂事儿的烟贩子打趴，您可不能再仁慈了，对冷血动物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秦笔还是无动于衷，只见他暗暗地运气，静等着乌宝儿打上门，懂行道的施雨看在眼里，淡淡地道：“那烟贩子输定了。“
    胡文在一旁指责道：“外乡人，别担心别人了，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等看完他们表演，就该咱们表演了，你的下场，就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一样。“
    施雨撇了一下嘴角，淡淡一笑：“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话音刚落，乌宝儿便大吼着端拳向秦笔进攻了，秦笔看那乌宝儿来势凶猛，便没有硬碰硬，而是出掌握向乌宝儿的拳头，改变了行径方向，再踢腿扫向乌宝儿，反手一肘击，将乌宝儿打倒在地。
    就在刚才，听乌宝儿呼啸进攻之时，村民还在为秦笔担心，可就一眨眼的功夫，村民们又欢呼雀跃地在为秦笔喝彩，变得如此之快，就似那天上的乌云，聚了又散般。
    乌宝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反手却够不着背上的痛，焦眉皱眼地指着秦笔骂道：“你这个老东西，使阴招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老子正面杠。“
    任凭那乌宝儿怎么着急，秦笔就是不慌不急，他爽朗一笑：“年轻人，刚才不就是正面杠么，不管怎么杠，只要能杠倒你，那就是杠上花。“
    乌宝儿急得一口唾沫吐过去：“我呸，还杠上花，不知是谁，那脸上都开了花，哈哈哈......“
    秦笔拿烟锅一挡，正好接住乌宝儿吐过来的口水，用力一舞，如一股妖风般又飞回了乌宝儿的嘴里，那乌宝儿是猝不及防，一口将其吞下。
    咽下后，才发现那味儿不对，气得是火冒三丈，端着拳急冲向秦笔，秦笔挥舞着烟竿儿，先是在乌宝脑门儿一敲，再一个迅雷转身敲向他的后脑勺，打得乌宝儿是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乌宝儿彻底被激怒了，他疯了，顶着头迎上，任凭那烟锅敲在头上如鼓响，就是不转向，约一小节拍挨过痛苦的节奏，乌宝终于是抱住了秦笔，他大力一喝，想把秦笔抱摔在地。
    没错，秦笔面对乌宝儿确是不胜蛮力，人在乌宝儿的粗臂间腾空跃起，就在落地之际，秦笔左手撑地一个旋转，右手抛出烟竿儿，用丝线将乌宝儿的身体缠住，还未待乌宝儿来得及庆祝，他人已经倒地，秦笔站立，迅猛一拉，将乌宝儿拉在地上如陀螺般转。
    那丝线割破衣服，直往肉里钻，疼得那乌宝儿是拍地求饶，秦笔见好就收，一个反手回拉，将丝线缠在烟杆儿上入怀，转身离去，只留下乌宝儿在原地打滚，丝丝血渗，好不叫人心疼。
    四下里村民掌声四起，连连称赞：“看来秦老师是宝刀未老啊！那年轻人是自讨苦吃，都不摸摸深浅，就敢下水捉鱼。“
    胡文见状，大喝一声：“老不死的，哪里跑！“正欲加速起步去追秦笔，却被施雨一把拉住。
    施雨别有韵味提眉一笑：“唉，不是说好的一对一嘛，该我们之间单挑了。“
    胡文一个转身，声如洪钟：“那好，老子先挑死你，再找他算账不迟。“
    村民们本想就此散去，可一听施少侠要打架，便又停了下来，人反倒越聚越多，秦笔也混迹在人群中，静等着好戏上演。
    不断有新的村民涌入人群：“耶，不错嘛！今天是个好日子，还有热闹看。“言罢，便把背上的背篓倒了过来，一屁股坐上个好位置，静静欣赏。
    老村民：“哼，你是哪个村的哟，现在才来，热闹都开始好几场了，你来晚了。“
    新村民指着施雨：“这就是传说中的施少侠？嘿嘿~好饭不怕晚嘛！“
    胡文半转身挥拳，施雨借力打力，双手跟随着胡文的拳路游走，待力道下游之际，一把擒住胡文的手臂，猛地一弯，只差一丝力，胡文的手臂就将断，疼得胡文是尖锐尤往心里钻。
    施雨退后两步，干巴一笑，故意放他一马，留有一手，方才好玩儿；胡文却不这么认为，他抖了抖手，逼问施雨：“原来就这点儿力？“
    施雨旋转着步伐，随口应道：“就这点子力，还望烟老大高抬贵手。“
    施雨话音一落，胡文又挥拳，这次是交叉拳，乍一看像虎拳。细一看又像狮掌，横打竖拍，一时间，也打得施雨是措手不及，但很快，施雨便看清了门道，趁着胡文下路空虚，伸腿虚探底部，实抬腿打胡文的顶部，只听“啪”的一声，胡文单腿跪在了地上。
    胡文缓缓抬头怒瞪着施雨，眼神里充满着杀气的寒光；施雨微风一笑：“怎么样，烟老大，这点力还满意吗？“
    胡文怒吼站起：“老子不满意，且吃老子一虎拳。“言罢，平直拳直击向施雨的命根，施雨早有防范胡文的下三滥套路，握拳将穿心拳回击，这穿心拳，具有豹的快，虎的准，狮的狠；只听“嘭”的一声，那空心拳将胡文的平直拳回击，那力波从手腕向手臂直至身体扩散，浪得胡文是退出三米远一坐兜儿瘫在地上，感觉皮与骨分离，五脏六腑都震碎。
    施雨一个箭步逼上前，还未张口，胡文便抢话求饶：“少侠，我领略到了，你这力道够劲儿，我服......“
    施雨见胡文苦苦求情，方才放开了手，两边作罢，各站一边；这边施雨和烟贩子战罢暂且不题，单表那粮贩子一行人，受了气也没功夫看热闹，绕着田野从后山跑了去。
    他们并不想就此罢休，想想在这望水街上横行了十几年，还从未遭受如此侮辱，这口气儿怎么也咽不下去，一行人跑到松树林歇了下来，叫狗子的人脱下衣服摔在地上，用粗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吐了口浓痰：“他M的，老子一定要找人做了那龟儿子。“
    一粮贩小弟卷了张梧桐叶下山打了兜泉水上来，递给了狗子：“大哥，您先喝着，不够我再去打。“
    狗子一把接过，胡乱地喝了一口，就往地上一洒：“现在老子哪有心情喝水，只要做了那小子，我请大伙儿喝酒。“
    粮贩子一伙约十余人，高举着棒子大声齐呼：“走，做了那小子喝酒去！“
    狗子回身一看，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快把棒子放下，光靠你们这几个去，就算是拿刀，也是送死。“
    粮贩小弟：“大哥，那能怎么办啊？咱们这么多人都奈他不何，看来这个气儿也是干受了，仇也就甭报了。“言罢，生气地把棒子“嗡”的一声飞了出去。
    狗子捏了一撮烟丝“吧嗒”起来：“你们就没有一点法子？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人会功夫的？特别能打的？有一身蛮力的也行。“
    一粮贩小弟凑了过来：“大哥，你让我抽口，我跟你说个人，保证能将那外乡人施雨治得服服帖帖的。“
    狗子瞪了那小弟一眼，一口浓烟吐在他脸上，不屑地道：“你还敢跟我讲条件，说吧，若真寻得那人，帮咱们报了仇，我让你天天有大烟抽。“言罢，便把烟杆儿和烟丝递了过去。
    粮贩小弟猛吸一口，人差点晕厥过去，咳了好几嗓才停下来，尴尬地笑着：“我日他M，这烟劲儿好大！“
    狗子摸了摸粮贩小弟的头：“我看你小子是第一次抽吧！得了，又一位良民下水了，这烟啊！一旦抽上，就戒不了了。“
    粮贩小弟想说什么，却又咳了起来，一直咳个不停，直想把肺都咳出来的场火，惹得大家伙是在那里打实笑，咳多久，笑多久，一瞬间，爱恨情仇随烟消云散不再有。
    约一首歌的时间，粮贩小弟才咳停下来，直把烟杆儿扔在一边，其余小弟拾起，轮番吧嗒起来：“唉，个老子嘀，没那么厉害嘛！抽起来还没煮饭那烟熏嘛。“
    粮贩小弟罢了下手：“好了，大伙儿就别再嘲笑我了，该说正事儿了，我认识的那个人啊，名叫秦亮，跟场上的徐顶是师兄弟，功夫嘛！绝对要在那施雨之上，若能把他请来，大仇必定得报。“
    其余粮贩小弟笑道：“你尽吹牛皮，哪有这号人物，且你还认得，我只听说那徐顶是望水场上最能打的，没听说过什么秦亮。“
    粮贩小弟得意起来，起身提了把裤子：“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都说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虽没什么本事，但却请他喝过一次酒，而且我还听说啊......“
    说到此时，那粮贩小弟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下来，招手示意其余人都围过来，狗子带头围了过去；那粮贩小弟咽了口口水，接着意犹未尽地道：“我跟你们说啊，那秦亮不光跟徐顶是师兄弟，而且，还和徐顶的妻子有一腿。“
    大伙都异常吃惊，只有那狗子略显镇定，拍打了一下小弟的头：“我说你格老子地说半天没用的八卦，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在哪里能找到他，你知不知道。“
    粮贩小弟抓了一下头皮，忽然灵光一现，眼睛一亮：“大哥，这个嘛~我当然知道，他既然和徐顶夫人有染，咱们就去徐顶家的后门守，定能找得到他。“
    于此，一伙人兴高采烈地朝望水场绕了过去，一到徐顶包子铺后山便停了下来，躲在杂草丛里细打着动静。
    说来也巧，那秦亮正好前脚进屋掩好门，这帮粮贩子便赶到；徐顶夫人一见相好的来，丢下卖包子的活儿便往后厨跑，两个人抱在一起便是一番亲热。
    徐顶夫人推开秦亮，娇羞地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把我害得好苦，你咋还敢来？“
    秦亮把徐顶夫人拥在怀里：“我亲爱的，怎舍得不来，我现在整颗心都在你这里了。“言罢又推开夫人仔细端详：“怎么了？我师哥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发现了咱们的事儿？“
    徐夫人一屁股坐在秦亮的大腿上：“可不是怎滴，以前啊，我以为是我不能生，到现在才明白，是他枪法不准。“言罢，又喜忧参半地笑着。
    外面忙活的帮工大嫂直叫道：“当家的，你到哪儿去了，快点出来，人太多了，忙不过来；还有一波人是要找男当家的。“
    秦亮一听说有人要找男当家的，推开夫人便往床底下钻；徐夫人一把把秦亮给揪了出来：“看你那有色心没色胆的样儿，放心吧！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指定是不到深夜，不会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前去应付完便回来。“
    徐夫人收拾起心情，装着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出去：“大嫂，我刚去蹲了会儿茅厕，你就在这儿叫啊嚷的，害得我都没有拉畅快。“
    一些跟徐夫人熟悉的邻居打趣道：“徐顶娘子，你这上了茅厕，又来卖包子，手洗了没有哦？“
    徐夫人爽朗一笑，提高嗓门：“没洗，故意没洗，给你们下点佐料，才更有味道嘛！“
    邻居：“那个挨老鹰抓滴，就爱顺竿儿爬，恐怕你们要跟她开玩笑啊，指定是要吃亏了。“
    又有街坊故意挑事儿：“徐顶娘子，你家男人呢？怎么赶场天儿还躲了起来，莫非是你给他戴绿帽子惹他生气了，哈哈哈......“
    徐顶夫人没有回应，端起一瓢凉水便向那开玩笑的街坊泼了去：“你妈才给你爸戴绿帽子，我看你这龟儿子就是绿帽子捅出来的。“
    街坊邻居一看徐夫人真生气了，便默不作声地买完包子离去，只留下贾云一行人站在包子铺面前，也不买包子，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大嫂见状，干笑了一嗓：“当家的，您看，就是她们要找男当家的。“
    徐顶夫人打量了一番贾云等人，感觉很是陌生，便皱眉淡问：“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男人有什么事儿？“
    贾云上前一步鞠躬作揖：“师娘好，我是施雨的妻子，我是代我夫君来寻徐顶师父的。“
    徐顶夫人一听是施雨的婆娘，既不敢怠慢又很是畏惧，假客气道：“原来是儿媳妇，快进屋坐。“
    贾云又一个弯腰回礼，斯文彬彬地道：“师娘，坐就不必了，既然师父不在，我得要回去回信儿了，我家夫君还和一群地痞流氓苦战着呢，若是师父回来，就请他来帮个手，就在前面三里地的池塘边。“言罢，又取出一串钱卖了十个包子，分给了帮她卖粮的乡亲们后散去。
    徐夫人见贾云如此干脆好打发，便乐开了花，冲着贾云的背影高喊：“儿媳妇，我知道了，你师父回来，我一定会让他去帮......“
    见贾云头也没回，似乎也没听到喊话，话锋一转，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低沉地道：“呸，我帮......帮你个屁，帮了你，那就等于是害了我。“
    贾云停步欲回头，却把话听得清清楚楚，吓得那徐夫人急忙缩回了头朝后屋奔去，一身猛扑在秦亮的怀里，秦亮野蛮地拔去了徐夫人的衣服，两个人在大白天里干起了法事儿。
    约一泡尿的功夫，大嫂又来敲门：“当家的，又来了很多人，我忙不过来呢！“
    徐夫人喘着粗气儿，话音颤离地道：“大嫂，忙得来多少卖多少，我今儿累了，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会儿。“
    大嫂边往外走边搓着手，不解地嘟囔：“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现在就气若游丝般，唉，年纪轻轻，身子就这么虚，老了可该怎么办？“
    诗曰：
    熙熙攘攘赶场路
    池塘浪起鱼儿哭
    知人知面不知心
    画皮画肉难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