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急急制止:“宛儿,你真能顽闹,不许乱说。谁要他当......”
嗔羞之下不由连续咳嗽几声,丝帕上都是血丝。
“你不要紧吧?今天有没有比昨天好些?”官小意挨近前关切询问。
“这毒还真是邪门。我以为可以克制得住了它的。”
阿雪抬起头来,一双眼中秋水充盈,情意浓浓。
官小意瞧的心神荡漾,看她有些支持不住,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贼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阿雪避了一下,依然被他捉住手,眼光更是迷离了;她的手好烫,而且人也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
“我,我好喜欢。”
阿雪答非所问,一语出口,羞羞答答地头垂的更低。
宛儿自言自语地说:“黄鹂鸟儿好漂亮,叫声真好听,我要去看看鸟儿们都在做什么?”
边说走边出去了。
阿雪的额上开始出汗,耳垂都红透,仿佛红脂玉一般更加动人;手上传出的热能更炽烈了,她的人更加娇软无力。
“我真不应该来管你的。你和宛儿一唱一和,是不是设计好有意诓我呢?”
她抬起头看着官小意等他的回答;
官小意非常喜欢看到,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瞳里充满真切爱意。
把她的手捉的更紧了,回答说:
“没有,没有。你可不能不管我。没有了你,我一点主意也是没有。”
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不清楚:“宛儿有什么坏心思吗?我一会好好儿问清楚她。”
阿雪强自收束心思说:“嗯。我相信你了,你别去问她。她或许是无意的,但并不是坏心思。”
官小意开始着急。
“神仙姐姐你一定是中毒发作,凶不凶险,是不是昨天征南将军伤到你了。我能好好回来,绝对没那么容易。”
“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任性。”阿雪说。
“你如果规规矩矩地不胆大包天,如果不说这些胡话,我也许不会这样。”
官小意自知是胆大包天,早知道会害她这样,恨不能剁自己的手。
“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阿玉说的对,我总是关心你的,嘴上不认也是没用。我说给你听好了,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了。不然......”
她歇了一下,决心不强行克制内心,把心里话都说给眼前人知道:
“我家礼教森严,我怎么肯与不相干的人同处一室相守天明;阿玉前天来说有人针对你,已经下在诏狱里,我当时就等不住了。”
“后来你毒发时,我不好现身,让皇甫去解开现场困局。”
“昨天一天又出了这些事,征南费心机针对你,都是因我而起。我担心你无辜受累,只能现身分解,总要你平安无事才好。”
“老天爷或许总是考验人,今天又出了这些诱因来。”
“这些事假如分开地一件件起来,我自然应付得了。我太累了,撑的好难......”
“只怕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呢。我舍不得你。”
“你还没真正见过我,把我的丝巾解下来吧,今天,你好好看看我吧。”
她整个人的重量渐渐落在官小意的手臂上。阿雪说的很慢,这个决定很难,非常难。
可以看到阿雪的脸,这是官小意做梦都想,却不敢奢望的事。
他依言解下丝巾,瞬间呆住。
阿雪,真美!
“你抱一抱我,还没有外人抱过我呢。”
阿雪娇喘着说,脸上、脖子上都满布汗水,真个是香汗淋淋;
官小意惶惶不已,知道她此刻毒发凶险异常,偏偏自己什么都不行,无能为力!
他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没用,什么也不成。”
依言将阿雪抱在怀中,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
她全身上下无尽热力发散逼迫,源源不断;
官小意急的快哭了,只有紧紧抱着,心里无比害怕。
阿雪也不嗔怪,反而又说了一句:“我,我好喜欢。你不可以打自己,我又不是阿玉。”
“以后都不可以这样做,我会心疼的......”
这是意乱情迷了。
官小意情不自禁地低头想亲她一下,幸好这一不轨举动!
他一直不敢正视阿雪,哪怕帮她解开面纱,也是没胆量细看的,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此刻想做胆大妄为之事,
正看见阿雪手中不知何时,一柄寒光闪闪短剑,向自己心口刺去!
好在她毒发无力,又或许舍不得即刻永别心上人,动作很慢。
官小意魂飞天外,哪里还有乘机揩油的念头。
一把捉住她手,心慌地问:“你要干什么?”
“这真心如许之毒太古怪。先前我心无牵挂时,它并无妨碍,近几天却发作的越发厉害。”
“也不知怎么了,只要有关你的事,毒就发作。毒一发我就想你,想起你多了当时便没事,下一次却来的更凶;如此反复,越来越厉害。”
“我试过不去管你,这毒果然就不发作。可是我知道你又出事了,怎么能不理你呢?无论怎样,也是要你安康才好。”
“这应该就是相思病了。我想通了,不如就陪着你,昨天一天见着你真就不苦了,慢慢地自然也可以将毒逼出。”
“昨晚唐问月的牵机、暗夜法术非常厉害;幸好伏魔斩具有魔王灵性,才救下了你,我耗费精力太过,你又和宛儿捉弄我,再也克制不住毒性。”
难怪嚣张的唐问月突然就认输!
官小意热泪盈眶,无话可说。
“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你就是使坏欺负我,我心里知道有违礼教,意识却是不由我控制了。”
“我这样子。岂不成了,成了随便的人了吗?就算你是我命里克星,我也不可以没有规矩。”
“我心里明白或许都是因你而起,却不知道你心里面有没有我呢?憨憨傻傻的你,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许心里根本没我的位置。”
官小意看她说的辛苦,急忙连声说:
“有的,有的。我这几天做梦,梦见和书生婆婆在拜堂成亲,我知道都是你变的,心里害怕担心又喜欢的不行;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念你,决心管你是什么人,一定是要找到你的,幸好你是你。”
这话说来搞笑,一点也不可笑。
“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一辈子都是:从今往后,往后从今,只要见到你,我给你当牛作马、端茶倒水、鞍前马后、遮风挡雨、扫地挑担、种田打渔,总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照做。”
“你又来哄人。你知道吗?当时就是你这番话害得我如今这样子。你别难过,我并不是怪你,我,我好喜欢。”
这是她第三次说。
“我和阿玉自十二岁起,在外人面前就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这是家里定下的规矩。必须订婚之后才可解除。”
“今天你亲手解下丝巾。在我心里,你知道我当你是我的谁了吗?”
官小意当然已经懂了,点点头。
“这毒阿玉也解不了,她说祛毒之法,大婚是根本解决之道。可是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成的。你我心意相通也是不行,除非奇迹发生。”
“这毒一次比一次来的凶猛,真叫人抵受不住。发作时半分力气也没有,心里却火烧一般燃起。”
她贴在官小意耳边,迷乱地说:
“你如果想我了,一切都依你就是,我不会怪你的。不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也认命了。”
她刀都拿出来了。这个事,官小意是决然不肯的。
官小意紧紧抱着阿雪,满头大汗:“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这毒一定有救的。只是我们没想到办法。”
阿雪伸手环在他脖子间说:
“我今天只要肯放下,从此青灯古佛,自然没事。可是,我就是舍不下你了。一个人心里空空的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宁愿能陪你一天也开心。”
“你如不嫌弃我,我们去求你的爹娘准你嫁给我成不成?”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此去京城数千里之遥,就算我们身在京城,父......父亲一定不准这门亲事的。除非你立下大功,人人都称颂你才能。”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我该怎么办?”官小意快崩溃了。
阿雪的家世一定不得了,这个他隐约早有担心,所以从不敢有痴心妄想;但此刻阿雪明白把心意讲出来了,这是上天的恩赐。
官小意却在想:为什么阿雪父亲准婚必须是要立下大功,人人都称颂你才能呢?真心真意不重要吗?
“所以呀,我也盼望你早些用心。人们常说乘龙快婿,你将来没有我,也一样要成家立业。总也没心没肝的,可不好是不是?”
“我身上好冷,你抱我紧些。”
阿雪全身已汗透重裳,樱唇发黑,神志已经有些不清。
真心如许的情毒实在霸道。
官小意心中充满爱怜,却不能真的有爱怜举动。
“你怎么那么傻,昨晚干嘛不要命来帮我,我是一个笨蛋傻子,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的。”
官小意心中呼喊,眼泪汪汪,却不敢惊动阿雪。
阿雪不让他想事,谁说此刻他该不该听话?
他喉咙间一甜,又要吐血了,不能再让她察觉了!
官小意只有将腥腥的血,咽进肚里,好涩的血腥味,好涩、好苦!
一个人,要到什么样的境况,才能吞下自己的血!
真情,从来生死相许。
当下紧紧抱着她,低头关注她的状况。
或许是发冷,又可能是害羞,阿雪绯红绯红的脸紧紧埋在他怀中。
阿雪微微抬手指向他的怀中,朦胧地说:“把东西拿走,我头好疼。”
双方靠的紧,是有东西在中间搁着,官小意向怀中一摸......
拿出那本一页都没开始看的锦册来。
——祛毒法略——
四个字如灵光般闪进官小意瞳孔中,
官小意欢喜大叫:“神仙姐姐!你别睡过去!有法子了!!!”
阿雪迷茫中睁开眼睛含笑说:“我人在你怀中,你想怎么办随你好了。”
阿雪并无不乐意的,她早就说明白了。
反正早就知道时日无多了,除非斩断情丝。她是不肯的。
他刚刚夺了宝剑,不肯让自己清醒中死去,挨的过这一次,下一次必然过不去的。
都是自己主动惹他的,怎样的结果。总比有缘无份的好!
她用尽所有力量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们成亲吧,大不了以后不回去见爹爹他们也就是了。”
心中计划,事后他总有不在身边时候......
官小意说:“神仙姐姐,好婆婆,好书生,好先生,你可不能睡着,这法子我可不懂用。”
“必须是你自己看看成不成的,或许就有的救。”
“东方先生说我的命也是这般救回来的。喂,女先生,你可不能睡着了。”
他一迭声地呼唤阿雪,只怕她一睡过去,从此不肯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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