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探宝

第一章 我的烦恼

    
    我叫高小满,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十多年前,我的父亲高大军因为生意失败,为了躲债逃的无影无踪,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父亲的生活红火的那几年,我家的生活确实比别人好过不少,不愁吃穿,算得上小康家庭。
    父亲失踪之后,我家的日子便一落千丈,母亲除了打工维持我们娘二俩的生活之外,还得收拾父亲留下的烂摊子,今年三千,明年五千,总有还不完的帐。
    打小我就是个董事的孩子,知道母亲手头很不宽裕,除了学校收费,很少为了满足自己的童趣向母亲张口要钱。
    我的“商业”天赋就是在这种困顿的日子中开发的。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已经学会了挣钱,虽然盈利不多,但也足以小小的满足孩童欲望,比如买个粑粑糖、小玩具什么的。
    我家所在的那个地方叫菻泉,是一个地级市。我家住的那座老旧楼房既不在市中心,也不在郊区,是一个既不热闹,也不冷清的地方。菻泉市的古玩市场原来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
    我的人生“第一桶金”就是从这个古玩市场淘来的。
    我记得很清楚,三年级上学期,学校要举行运动会,其中一个项目就是踢毽子。那时候商店里根本不买这种东西,我又不忍心打搅忙碌而辛苦的母亲,便央求同桌的刘小玲替我弄一个。
    刘小玲是个温和柔顺的小姑娘,对于我的要求她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第二天便将一个崭新的毽子递到了我的手里,说是她妈妈给她做的时候顺带着也给我做了一个。为了感谢她,我把自己积攒的三块钱给了她。
    运动会上,我在踢毽子项目书上得了亚军,算是给班里争来了荣誉,不光学校颁发了奖状,班主任还从班费里拿出十块钱奖励了我。
    运动会结束后,那个毽子便失去了它的作用,我本来想将它束之高阁,可是用手一捏,感觉被两块蓝色的粗布缝在里面的东西硬硬的,忍不住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便乘着上厕所的时候撕开了缝制毽子的那两片粗布,结果发现里面是两枚铜钱。
    那两枚铜钱看起来也就跟现在的五角硬币一样大,形制粗糙,上面的字我也不认识,便将它们装进了口袋。
    三年级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母亲要我出去买菜,刚好路过古玩市场,我见那里有好多人都在摆摊卖东西,其中就有不少铜钱,我便想到了那两枚铜钱。
    我心怀忐忑地向一个戴墨镜的老头走过去,老头面前摆了不少物件,我只觉得新奇,除了那一堆铜钱,别的几乎都不认识。
    “娃娃,你想要点什么呀?”墨镜老头倒是非常热情,“是买还是卖呀?”
    “我……我有两枚铜钱,你收不收?”平生第一次跟人谈买卖,我的心忍不住扑通乱跳。
    “收,不过我得看看东西才行,你带来了吗?”墨镜老头问。
    “我家……离这儿不远,我可以马上拿过来。”我说。
    墨镜老头点了点头,高深莫测的样子。
    回家后,我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两枚铜钱,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墨镜老头那里,把铜钱递到了他手里。
    接过铜钱的那一刻,我看见老头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
    “娃娃,这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老头将铜钱攥在手里,夹在两腿之间,又机警的冲四周看了看,问我:“你打算要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因为那时候我确实不知道那两枚铜钱能值多少钱。
    “这样吧,给你五十怎么样?”老头又机警地扭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五十不少了,我看你挺老实的,不骗你!”
    我点了点头。
    从老头手里接过五十块钱,我激动地差点颤抖起来,不过我知道不能在这个地方出丑,便强忍着激动转身离开。
    “等等!”刚刚转过身,就听老头在我身后低声叫我,我以为他要反悔,心里又紧张得要死。
    “娃娃,以后有东西就拿到我这儿来。”转过身后,老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不要找别人,他们都是骗子。”
    我点了点头。
    “记住,我叫吴麻子。”老头又说,“今儿这事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
    我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我的“古玩”生意,很多同学都会从家里拿来各种各样的铜钱跟我交易,过手的铜钱少说也有五六百枚,对其中的门道也多少了解一些。
    因为“生意”需要,我对历史便有些偏爱,导致我从初中开始便严重偏科,数理化勉强维持,政史地倒还不错。高中时,我知道自己学理科已经毫无指望,便很知趣地选择了文科。高考过后,我的成绩刚过二本线,我知道以这个成绩想远走高飞是不可能了。
    成绩不理想还不是最闹心的,最让我母亲上火的是我居然被菻泉学院考古系给录取了。
    “现在谁还学考古?”从网上查到录取结果后,母亲便火冒三丈,“难道你将来准备靠挖坟混生活吗?”
    说实话,填报考古专业多少也是我有意为之,却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考上大学本来是喜事,可是被母亲接连不断地数落,我的心里也觉得烦闷不堪。
    时过境迁,当年的吴麻子已经不再摆摊,而是金盆洗手,窝在家里颐养天年。这老东西从我手里骗走不少好东西,后来见我一天比一天精明,便不敢在我面前耍心眼,反倒跟我成了忘年交。
    为了躲避母亲的数落,我便骑着自行车道城郊去找吴麻子聊天。
    吴麻子的家紧挨在城边,家里四合院四周全部盖上了二层小楼,除了靠西的那一面供自己和家人住,其他的全部租了出去,相比一年下来租金也不会少。
    我去的时候,吴麻子正怀抱一大串钥匙靠在大门口的摇椅上打盹。我打了一下车铃铛,老家伙便机警地睁开了那双三角眼。
    “吆,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媳妇跟人跑了?”吴麻子欠了欠身,指着身旁的竹椅让我坐下。
    “哎,一言难尽!”我靠在竹椅上,唉声叹气地说起了我的烦恼。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听我说完,吴麻子满不在乎地说,“你有吃古玩这碗饭的天赋,学考古有什么不好?我看正好!”
    “什么天赋不天赋的。”我无可奈何地说,“还不是钱给闹的,当年要不是……”
    “当年的事就不要提了!”吴麻子怕我把他骗我的往事说出来,赶紧摆手说,“你要真想吃这碗饭,里面的学问还深着呢,光靠你现在这点能耐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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