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遥远的南边

    
    “仔，你确定不和小姨她们去逛街？”
    “嗯，逛街是女人的事，我陪你去跳蚤市场好了，说不定咱们能淘到点宝贝呢。”
    有了昨晚的吃鸡游戏，袁毅能明显觉察到小家伙与自己的亲热劲更足了些，倒不是说平时两父子间有什么隔阂，只是那种抹上了润滑剂的感觉实在是不足以向外人道。
    “爸，老外这摆的东西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你看得懂吗？”
    袁月拽着袁毅胳膊悄声问到，以前老爸去国内的古玩市场也偶尔ui带他一起，两边比较起来还真是区别大了去了。
    “那些叫掐丝镶嵌工艺，在欧洲地区是很常见的，不过我也谈不上懂，咱们看看热闹就好。”
    这里工艺品摊位上绝大多数都是与金属拉丝、镶嵌相关的东西，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撞在一起倒是挺亮眼的，但在习惯了国内艺术品含蓄风格的袁毅眼中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在心里他还是抱了“师法自然”、“天人合一”的视物标准。
    “爸，那边有卖宝石原料的，要不要买点你回去自己雕？”
    循着儿子所指，袁毅果然看见一个地摊上摆了些花花绿绿的石头，有大有小，按照类别分别放在些透明塑料格子里。
    “咦？”
    袁毅居然在那看见还有些品相不错的绿松石！这玩意在国内的价格可是日益攀升的，难道国外也有产地？
    “嗨，有喜欢的嘛，随便看看，物美价廉!”
    那摊主见有人对自己的货品感兴趣，顿时也热情招呼了起来。
    袁毅对摊主微笑示意了一下，随即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面前那堆绿松石。只是拿起一块放在眼前粗粗看了一会就只能是摇着头将之放下。
    “诶，别走哇，”约翰斯赶紧挽留道，自己来这地方快有一个月了也没卖出多少东西，好不容易有了个感兴趣的客户可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地走了。
    “这个不是天然的，为了好看有经过上色优化。”
    约翰斯看得出面前这个亚裔面孔的客人是懂行的，没见人家拿起来只看了几眼就摇头要走的样子？可不像通常那些客人只顾着挑选颜色鲜艳的石头。
    “呵呵，”袁毅见这摊主还蛮实诚的样子也是一笑，“听你的意思是还有纯天然的啰？”
    “嘿嘿，天然的比较少也贵，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放在这摊子上。”
    约翰斯的回答倒也中规中矩，天然石料和这染色加工过的在外貌上根本没的比，拿出来也不会有人看得上。再说了，纯天然的绿松石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万一弄丢了，或是被游客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可就不妙了。
    “行了，有的话就拿出来看看，不然我可没这么多时间和你闲扯。”
    袁毅闻言心中一动，听摊主的意思还真有货，当下摆出一付不以为然的模样催促到。
    “来来来，”约翰斯招呼着要袁毅到他身边来，“我这边有凳子你可以坐着慢慢看，也不会挡着我前面的生意不是。”
    这老外还蛮有意思，倒不像别的摊主希望自己摊子前的客人越多越好。
    袁毅拉着儿子从摊位上跨过，也不客气，直接在对方让出来的小凳一屁股坐下，儿子自然是靠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喏，瞧瞧这些，都是我从澳大利亚带来的。”
    约翰斯从挎包里摸出几块小孩巴掌大的绿色石块，一边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带进新西兰这地方有多么的艰难。
    “儿子诶，瞧得懂这些石头吗？”
    袁毅不想让儿子太过无聊，当下摸起一块石头托在掌心给袁月展示到。
    “我知道，你以前不是雕过这种石头，好像是叫绿松石，对吧？”
    “哟，还真行，要不我买回去教你雕刻？”
    袁毅笑着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才不要，我才不想像你那样拿个石头一坐就是一天，我要玩游戏的，我要当鸡王！”
    “哈哈，回头我给你雕个鸡王好了。”
    聊归聊，袁毅还是很仔细地查看着手中的石料。
    外面被一层黄褐色的石皮包裹，坑坑洼洼处因为碰撞与磨蹭露出了不少淡绿色的色泽，侧边还有一条半厘米粗的内部石质裸露带，很明显的一块绿松石原矿。
    “这个怎么卖？”
    袁毅掂量着手中石料开始在心中计算其价值。
    “200刀。”
    约翰斯心里此刻一阵激动，犹豫着想把价开高点却又怕好不容易来的识货客人被吓跑了。
    “200刀？”
    袁毅听到摊主的报价心中也是一惊，200刀折合人民币也就是一千块，这块石料差不多有儿子小半个巴掌大了，就算表面还有石皮，但按国内行情怎么也不止这个价啊！
    “这价可不算贵了！”
    约翰斯见袁毅满脸诧异状赶忙解释了一句，咬咬牙又补上了一句，“咱们这也算是有缘，我就再给你便宜些，180刀！”
    袁毅抑制住心中激荡，当下丝毫不露声色地继续打量起手中矿料。这玩意是原矿没错，按摊主的报价只能说明这绿松石在澳大利亚的价值本就不高，否则大老远的运过来，运费、关税什么的全部摊上还怎么赚钱？
    “150吧，”袁毅出声到，“或者我可以多买几块？”
    作为中国人，砍价是必须的，要不是看摊主满脸的为难样，袁毅都想报出100刀的价了。
    “如果只买这一块最少要160，但如果你能买上5块，我就按150一块的价算给你。”
    约翰斯考虑了片刻答到，遇上袁毅这么个大气的主顾他还是很高兴的，要知道这些石头从澳大利亚搞过来他只花了50刀一块的均价，转手就能赚上500刀，这可是个大生意了。
    “没问题！”
    于是乎，一场双方皆大欢喜的交易就此达成。
    当着约翰斯的面给他的账号转钱后，袁毅拎着5块掏来的绿松石正准备起身，却有被叫住。
    “嘿嘿，我这还有些纯天然的蜜蜡，”约翰斯神秘兮兮地笑到，“法国货，来自西南部的阿基坦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