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一手制住他,一边问宫泠羽道:“小姐,怎么处置?”
宫泠羽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侍卫便先道:“我是六王府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宫泠羽一听这话嘿然笑了:“是六王爷派你来盯我稍儿的?”
那侍卫脸色一变,否认道:“谁,谁说盯你稍儿了……”
宫泠羽轻轻一笑,也没有打算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吩咐镜道:“杀了吧。”
众:……
那侍卫立刻大喊:“我是六王爷的人,你们不能动我!”
宫泠羽冷冷道:“六王爷会感谢我替他杀了你这个蠢货的。”
镜一时在踌躇,迟疑了一下,倒是和宫泠羽坐在一起的凌波忽然站了起来,拔出剑来,一剑穿了那人的心。
拔剑的时候,冷冷道:“我泠姐姐要杀的人,容不得他多活一刻!”
镜也在毒王谷和凌波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点——狠!
明明才十二岁的年纪,杀起人来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六王府的侍卫倒了下去,凌波的剑锋还在滴血,她却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抿去了那殷红的血液。
宫泠羽看向凌波的目光微微有了变化。
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像当年的她了。
……
夜幕降临时,云忆寒才回来。
然后就在祭司院里面发现了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说是熟悉,好像在暗宅里头都见过。说是陌生,他们怎么都穿上了白衣弟子的服饰?
云忆寒转眼间便想到宫泠羽说过,要带人来,他也没有在意,反倒是若水颇起了些疑心。他在暗宅的时间比云忆寒少得多,有一部分人他是没有见过的。
若水便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云忆寒。
云忆寒勉强解释了几句,最后不忘嘱咐道:“孩子的事情要严格保密。”
若水点头。这点他是明白的。
宫泠羽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尽管她把凌波当亲妹妹看,把镜当作最得力的手下,也没有告诉过他们小宝的存在。
不到隐居的那一天,小宝的存在就要对外保密,这样对它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所有人都已安排妥当,人多了些,凌波和镜自然不能住在下人住的地方,云忆寒便将竹里馆解封,凌波住在镜的隔壁,她还住在以前她住过的那个房间。
宫泠羽也问过她,当时想要杀她的人是谁,凌波说不记得了。
其实她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有说实话而已。
因为要杀她灭口的人——是阿摇。
阿摇在云忆寒的房间里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些什么勾当被她看到了,阿摇便差点杀了她。
只是这些话,凌波并没有和宫泠羽讲。
阿摇是要杀她没错,可是她……她心里其实是有点喜欢那个别扭的阿摇的。
阿摇,你如今又在哪里呢?
……
角落里,铁笼上方罩着一块布,看不清楚笼内的景象,从笼内,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忽然间,上方一阵明亮的晃动,若水取了那块遮布,手里拿着一只烧鸡。
将烧鸡丢进笼子里,若水便蹲在外面看着白狐,笑道:“大家最近都很忙,很少有人有空来看你,你很无聊吧?”
明明已经知道现在的忘川和普通的狐狸没什么两样,可每次喂它的时候,若水都喜欢多说两句话。
若是前两天,白狐见到烧鸡都会激动得不行,上去就给撕得粉碎,吃得痛快,可是今天那烧鸡就仍在笼子一角,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可是忘川却没有动,一直蹲在地上,动作像只小狗。
若水奇怪的看着它,好一会儿才似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想喝水了?”
“等我下。”说着若水便起身,想要舀一壶水,身后却传来趾甲滑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若水回过头去,忘川爪子在地上一通乱刨。
“忘川,你又怎么了?!”若水扶额,不知道今天忘川突然抽什么风。
忘川没有理会它,一双爪子在地面拼命划着什么,若水靠近,看到那原本光滑的地面已经被它划得面目全非了,忘川的尖尖而细的指甲上面也是血迹斑斑。
若水叹道:“别闹了……”说着就伸手去摸它脑袋上的毛,试图安抚它。
忘川却避开了他的抚摸,狗刨似的依旧在地上死命划……
若水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向地面看去……
地上横七竖八,划痕交错,乱七八糟之间隐约好像有一个心字……
但仔细去看,又好像不像心字,忘川不是已经失明了吗?
这是它随便划的吧?
它又看不到,自然不知道自己胡乱画了些什么。
想到这只狐狸如今是瞎的,若水又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曾经怎么恨过他,也会觉得它可怜。
打开铁笼,若水将忘川抱进怀里,忘川开始还在死命挣扎,后面却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下来,任他抱着……
若水没有看到,在狐狸灰败的眼眸深处,慢慢溢出了一滴眼泪……
啼月楼——
屏风后面隐隐冒出暖暖的白气。
空气中,充斥着玫瑰花的味道。
屏风上搭着几件衣裙,宫泠羽在后面洗热水澡,云忆寒已经洗过了,此刻穿着雪青色的里衣,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只泛黄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口部被蜡封得整齐。
云忆寒睨了一眼屏风那边,宫泠羽正在哼着小曲儿洗着澡,屏风这边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春光,但隐约还是能够看到个轮廓的……
偏偏就是这朦胧的轮廓要命得很……
云忆寒看得眼神深了又深,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回来,长指一挑,如轻解罗裳般拆了那信封——
信封里面,薄薄的一张山水花鸟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十行的字……
这封信是发现忘川的那天晚上,宫泠羽回来时便趁他不注意塞到了壁橱里。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可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然后,偷偷的看一看。
云忆寒一目十行,很快便阅读完了这封信,在看到落款的名字是燕倾时,眼睛里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未经他人允许偷看了别人的信笺以后,云忆寒又慢条斯理的将信封重新蜜封了回去——
这种信封最多可以蜜封一次,若是别人,不管怎么做都会留下破绽的,可惜是云忆寒来做这次。他不仅把信纸缘分不懂般的折了回去,还把封口的地方做的毫无破绽。
最后这封信就像从来没有被人动过似的放回了原处。
然后云忆寒松了松领口,白玉般的胸膛微微坦露出来一些,他身姿飘逸,直接走去了屏风后面……
“啊——!”宫泠羽一声尖叫:“云忆寒你个色胚,我在洗澡——啊!”
一阵水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六王府。
燕昭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了馅饼!
燕昭早些年在外游历时,也曾匿名闯出来一些名堂,后来他才知道,大家都叫他“万蛊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是因为他养了一些罕见的蛊虫,还会一些驭尸的邪术,大家胡吹路乱捧,便出了那么个名号。他原本没什么在乎的,但这名号倒是提醒了他——他还会一种招术的。
那一招十分邪佞,并且对施术者身体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
可是要对付云忆寒那样的人,除了这一招,他暂时还想不到别的。就算是用这一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他需要云忆寒的一根头发,生辰八字和一滴血。
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很难收集到的。
头发或许还能够想到办法,云忆寒的生辰八字或许买通一些人脉也是能够打听到的,最难的,就是他那一滴血了。
要怎么样,才能取到云忆寒的一滴血?
燕昭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可就是在刚才,一个神秘的青衫男子突然出现了!
这就是他之前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那青衫男子像是从墙上飘下来一般,手里拿着一只瓶子,告诉他这里面有云忆寒血液的成分,但需要他提纯一下,因为这血液里面还有别人的。
提纯的办法他也告诉了他,走之前还赠送了一张字条,那上面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不用说,必然是云忆寒的了。
燕昭虽然觉得这青衫男子有些诡异,但转念一想,云忆寒这些年也是树敌无数了,说不定就得罪过什么高人呢?
那人也许也是想要向云忆寒报复。
他们不过是不谋而合罢了。
现在他就差云忆寒的一根头发了……
燕昭有些激动的捏着手里的瓶子,眸光阴狠的闪烁着。他却不知道,宫泠羽早已经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他自认为绝密的计划,其实也会被人送到她的耳中。
宫泠羽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翌日下午了。她昨天晚上被云忆寒磨得腰酸腿疼,一直睡到了中午……
下午一边吃饭一边听手底下的人汇报,想直接踩死燕昭的心都有。但转念,又是一计冒了出来,将镜叫了进来,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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