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桑婷婷起步,一身银甲更衬得那乌发如瀑,肤白如雪,那目光对着上官云萧,似乎有什么想要通过眼神表示出来,可对方身躯笔直,抱着小孩子怔怔地看着她,显然摸不着头脑。
不过,上官云萧看不出来,却不代表坐在她正对面的公仪无影看不出来。
公仪无影漫不经心地饮一口茶,那位棱角分明的气势天宸原本就没几个人敢直面,何况此时杀意厉厉……这越桑是希望从萧儿这里得到些许冒犯某人的底气。
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随着风一抹一抹地倾洒过来。
越桑朝着上官玉辰抬步,或因带着沉思,那样子从上官玉辰的角度看起来,像强带着冷静,而原该英气的装束却因缓慢而显得矫情而故作娇态。
他懒得看下去,那浓墨色垂下的眼睫缓缓遮盖住他瞳眸处冷冷的嘲讽,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眼色,声线倒是淡淡的,听不出个情绪:“不是本王想听到的真正的原因,既然你想死,别怪本王没有手下留情。”
辰哥你想听什么实话?公仪无影暗暗一笑,或许这位越桑姑娘真的可以给你,前提是辰哥你能不能给个前提?比如收了这随时要人命似的颜色。
越桑还没突出几步,就被宸王吓得又摸着鼻子往后退。
上官玉辰猛地抬头,目光一凛,朝着越桑喝道:“来人,拿下。”
那声音冷厉,像冰刀蓦地割破人的身体,然后扬手又将冰刀高高举起,那在人的感官里,刺骨的是冷冰冰鲜血的色彩。
越桑后退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像失神似的往后倒去,而她身后闪电般地伸出一只手环住她向后倒的身体,动作的同时,小沐天刚好挡住了越桑的脸,越桑趁机赶紧低声说出了几个字。
公仪无影看不出刚才那一个夸张的踉跄,萧儿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了一个互动,但见萧儿前一会还在怔愣,却在眨眼之间像恢复一种状态对着冲上来的侍卫喝道:“干什么?”
上官玉辰眯了眼眸,“本王早就警告过,妨碍行刑者,同杖。”
上官云萧一副针锋的气势:“刚才叫住手的,可不是越桑一人。”
公仪无影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果然找到了底气。
一阵来历不明的风,日光像突然沉了一些,这阵阴霾一瞬间将整个校场变得诡异,树木的枝丫在风中瑟瑟颤抖,冰嗖嗖的叶子飘落下来。
几片冰叶子若甩过来都够他受的,上官云萧不知道,他抱在怀里的小沐天此刻俨然成了他的护身符,可他知道王婶一定是桑儿的护身符,十四叔你现在就算有冲天的怒气,看着王婶你也得遏住,同杖!!!
那冲上来的侍卫看了看宸王的脸色,默默闪到一边。
上官云萧只觉得什么时候都不及此时秋高气爽。
殊不料,他身边的女人像受到他心情的鼓舞,那缓缓向他十四叔走过去的身姿变得随意而优雅,然后停在他十四叔面前,嫣然一笑,越发使得那唇红似樱,柳眉弯弯如画,而精雕细琢般美极的容颜,像有了一丝让人心跳的灵动。
“宸王殿下……”她双手叠放在左腰,略带骄傲屈膝行礼,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那两位兄台原本持重,奈何倾慕佳人……”
秋高气爽瞬间乌云密布,上官云萧看着越桑的背影,脸色黑了起来,她这是在向十四叔解释,韩江严俊痴心暗倾,阵中行动异常竟是情不自禁,英雄助美,拔刀相助……
“……”上官玉辰鄙夷,“你还真是老实。”在本王面前竟敢演唱俱佳,哪来的底气?
越桑并不过多理会某王爷鄙夷地语气,调了调姿势,越过上官玉辰,直向韩江严俊受刑的地方走去,停下脚步,清声道:“两位兄台为何不实话实说?偏要受这皮肉之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小女子不领会你们的深情,也不丢人的。”
韩江抬首,一眼就看到居高临下太子殿下挫着后牙槽,看着这个方向黑沉的模样,强忍着的坚强的脸色像不能见人似的沉重地全面埋到地上。
严俊哭笑不明,那眼底竟掠过一丝悲愤的哀求之意,“越姑娘,你还是让我们痛快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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