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对了是不是?
我肯定猜对了。
不然你不会是这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杭靳惊讶的注视下,池央央还是温柔淡定地笑着,“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寻找杀害他们的凶手,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杭靳抓住她的肩头,咬牙切齿道:“是,池央央,你猜得一点都没有错,你的父亲没有死,他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活着。
两年前碎尸案,死的只有你母亲。”
“所以他是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被坏人残害?
还是说那个残害我母亲的人就是他?”
估计就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偏偏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池亦深。”
当年案发现场被毁,连一直认为的死者都变了,除非抓到池亦深让他亲口招供,不然要还原案发当时的情况,很难很难。
池央央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又道:“杭靳,你能告诉我,他改名换姓这两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勾当么?”
“他是我们江北最大的贩毒集团头子,也是我们最近遇到的那些连环案的幕后指使者。”
杭靳说出的这些字眼,每一个字就像一发子弹狠狠击打在池央央的心脏之上。
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又不得不信。
她知道,如果不是掌握了证据,杭靳断然不会说得如此肯定。
她想哭,却发现根本不哭不出来:“这两年,我无数次幻想,希望两年前的那起案子是我做的一个梦,希望自己一觉醒来时父亲母亲都还好好活着……如今,我得知我的父亲还活着,我内心却希望他死在了两年前。”
“池央央……”杭靳刚开口叫她名字,又一次被她果断打断,“杭靳,你觉得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池央央,别说了!不准再说了!”
杭靳握住她的手,方才发现她的手冰冷像得一块冰似的,他立即包裹在手掌里用力搓了搓,“别乱想。”
“我没事的。”
她笑看着他,至少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啊,还有什么坎迈不过去呢,“我们曾经讨论过,不管什么人只要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那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谁也不能例外。”
杭靳点头,池央央又说:“杭靳,我知道我的身份现在不应该问你更多的消息,但是我忍不住想要知道。
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他确凿的犯罪证据?”
“是,已经掌握了。
就等机会将他和他的组织一网打尽。”
这本是很高的机密,但杭靳还是诚实以告,他相信池央央有她的原则与职业操守,她绝对不会透露半分消息。
池央央又说:“我可以见他一面么?”
池央央指的是谁,杭靳自然清楚,也不意外她提出见面的想法,此时他考虑的并不是害怕池央央透露消息,担心的还是池央央会受到伤害。
他特别郑重地反问道:“池央央,你确定要跟他见面?”
“你误会我了。”
池央央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冷血,还是经历了太多自以为不能承爱的事情后来都熬过来了,导致现在的她非常冷静,甚至能保持微笑跟杭靳谈话,“我所说的见他,是你将他抓捕归案后见他,而不是在你抓捕他之前。”
现在的池亦深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慈祥的父亲了,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为了利益,估计他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见他,说不准有怎样的意外情况发生,身为法医,池央央不会傻到去冒这样的险。
她太了解杭靳了,杭靳手上有池亦深犯罪的证据,他也知道池亦深的落脚处,但是他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她想杭靳一定是因为顾忌她的感受。
杭靳盯着她,看她情绪平静,但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池央央,其实这件事情你可以不管,就当他在两年前已经死了,其它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他再十恶不赦,但他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身体里留着是他的血。”
她也不想去管,可这事跟她有关系,她就不能不管,不然余生她都会活在自责与悔恨之中,那并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她想和许许多多的普通女孩一样,毕业后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年龄到了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成家,两个人生一个孩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池央央,你给我听清楚了!”
杭靳双手狠狠抓着池央央的肩,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管他是你的谁,你就是你,你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别人犯下的错,不应该由你来买单。”
“我知道。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啊。”
她当然知道她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但是知道道理又如何,她终究无法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置身事外。
杭靳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池央央想要见池亦深一面的想法,他捏着她的肩,让她看着他:“池央央,你要见他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池央央:“你说。”
杭靳又说:“你见到他之后,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不管两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都不要再放在心上,你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池央央知道杭靳想要看她点头,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见到那个人之后会做什么,所以她给不了杭靳肯定回答。
池央央的沉默,不外乎会让杭靳担心,他从嘴里艰难地喊出她的名字:“池央央!”
池央央轻笑:“我耳朵又不聋,你别吼这么大声行不行?”
杭靳势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池央央,你答应我!”
“杭靳,你知道的,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我也不能保证我见到他之后会做什么,所以你还要我听我说一声好么?”
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她不能骗他啊。
“等逮捕他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杭靳的手无力垂下,或许该他担心的不是跟池央央摊牌,而是池央央跟池亦深见面的那一天那一刻。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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