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棠抱着梨子跑回家,却被李夫人好训了一顿,隔天李夫人又带着糕点上门去感谢致歉,还让夏家挺过意不去的,本就是老人心疼孩子。
不过说起那梨子,李棠吵着要吃,李夫人拗不过她,给她洗了一个,可是她咬了一口却眼泪都酸出来,又不敢说不吃了,就偷偷拿去花坛扔了。
等第二回她再去夏家院子门口玩,夏奶奶从家里端出早准备好的梨子给她,她却不肯再吃,背着小手不说话。
夏奶奶便拿起梨子递给她让她吃,长者赐不可辞,小李棠便拿起一个梨子,嘴里泛酸咽着口水认命地一口咬上去。
谁想入口没有酸涩,齿间全是香甜汁水,梨子又脆,李棠并不知为何那酸梨子怎么就突然变甜了!
看着李棠吃得香甜,夏奶奶也很开心,其实她那里不知道自己梨子是酸的。
只是当时李棠眼馋的模样,她才让儿子去给小李棠摘,事后儿子还抱怨她不该拿酸梨子给小娃娃。
后来到了梨子熟透的季节,夏奶奶就念叨梨子熟了,要给棠儿准备梨子了,便叫儿子提前去买好甜梨子备着。
李棠哪怕是从那门前经过,夏奶奶便要端着早准备好的梨子出来给她!
李棠年年吃人家梨子,李大夫们也心里过意不去,逢年过节的便拿些点心果子补品的去人家门上走走,一来二去,街坊邻居的关系处得倒是和谐。
李棠又说:“那夏奶奶你早些回去哦,这晚上可冷得很!”
夏奶奶也应了她说这就回去,李棠说着,看见小桌子上的红绳子,眼睛一亮:
“诶,宇安哥哥,要不你请枚红绳吧,保平安的呢!”
祁宇安还没应呢,李棠已然小心翼翼取了一枚红绳,不由分说拉了祁宇安的手腕就给他系了上去。
祁宇安呆呆看着李棠给他系红绳,心里早被暖透了,耳尖也染了些粉色!待李棠系好红绳抬头:
“好了,宇安哥哥,这个千万不能取下来,要得等它自己掉。”
祁宇安忙点头应:“恩,不取,谢谢棠儿,你对我真好。”
李棠撇嘴不以为意:
“宇安哥哥对我才好呢,从前你得了什么都给我,对了,你给我编的竹蜓子都还在呢!还有还有,那棕叶子的蟋蟀和笼子也在的。”李棠说起这些就仿佛回到了在园村的时日,特别开心。
那都是小时候祁宇安为了讨好李棠学了做给她的,她总是喜欢那些东西,他便投其所好,惹得李棠天天粘着他要这个要那个。
不曾想那些东西她还留着,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喜倒是让祁宇安晕头转向了。
夏奶奶收拾了东西要走了,李棠忙取了钱袋付钱,夏奶奶不肯收,李棠说这是香油钱必须要给,不然回家爹娘要骂的。
这信佛的东西,钱财愿是不好拒的,夏奶奶便依了她收下了,李玉帮她一起收了小桌,夏奶奶就拿了小包回去了,四人又继续逛。
自始至终,蓝田一语未发,只是冷眼看着,可他的心,像是被铁锤狠狠地捶了几下,一口气憋着没发,哽得喉咙发疼。
蟋蟀、蜓子,他没送过,红绳,这么久了李棠都还没有送过他呢!
越想越气!抬眼又看见祁宇安手腕上的红绳,真是扎眼,想到那还是李棠亲手系上去的,简直妒火中烧。
李棠浑然未觉,李玉倒是看见了,却也什么都没说,倒是祁宇安,眼角余光看了蓝田好几回,嘴角露出一丝可疑的笑,似有得意之色?
蓝田便是眼神剜刀瞪回去!李棠不懂,可他却心下明了,不由得身心轻快,一路跟着李棠说笑。
绕着整个镇子转了一圈,走走停停的,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平日里蓝田早该要回城里了,因着他向来不在春溪镇留宿。
以往李棠都是怕天黑道不好走,早早催了他走的,今日忙着叙旧,蓝田都被她忘了哪里还想得起回城的事,这会子突然想起来:
“哎呀,糟了,蓝田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回去要晚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怕是你家仆人都等急了。”
哈,李二小姐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这么号人了,蓝田的脸色可说是比苦瓜还难看些,阴测测的。
往日那柔得滴水的眸子此时是寒气逼人,想发火,不过祁宇安闲整以暇看着他,巴不得他发火的模样,只好憋着气扯个笑:
“不妨事,今日晚了,不回去了!”
祁宇安倒不觉,李玉和李棠却像是听了奇闻讶异,异口同声道:
“不回去了?”祁宇安不知道,相识这些年,蓝田来清溪镇虽是跟走隔壁街似的清闲频繁,可李家怎么留他都是要回城的。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才让两人惊奇,李棠不明白,李玉却是心知肚明!
等跟蓝田确认了他不是说笑是真的要留下,李玉便问他:
“蓝兄愿意留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回来,怕是未告知令尊今日不回,那蓝兄家中如何…”
不等李玉说完,蓝田就插话:
“无妨,让他们先回去,跟我爹娘说了明日再来接我便是。”
虽是觉得不妥担心让蓝家着急,可是又不好再问什么,怕蓝田多心:
“这是最好不过了,那蓝兄,我们这就回去了吧,让他们早些赶回去,免得家里着急了。”
蓝田闷闷应了声:“唔…”便转身走在了前头,不想理后面叙旧叙不够的两人。
回得李家,李大夫和李夫人知道蓝田要留宿,甚是高兴,只是今夜家中突然添得这许多人,一下子客房有些紧凑了。
家中除了李家夫妇俩的屋子和兄妹俩各自的厢房,就只得两间客房,原本祁家三口正好够住。
现在蓝田也留下,让他跟人挤一间自然是不好,李夫人便安排了李棠同她一间,让李玉跟李大夫一间,这样还有三个屋子,便是够了。
岂料夜间洗漱完了,李玉带祁宇安和蓝田去厢房,蓝田知道自己分得间屋子,他也不是个笨的,李家几间屋子他清楚得很。
心下便知是怎的安排,盯着祁宇安眼珠一转:“哎呀,我(你)留下来真是够添麻烦的,害得李叔一家挤一块儿,这样吧,要不我还是去住客栈好了!”
李玉心说不妥正要开口,祁宇安双手抱臂嗤笑:“蓝兄思虑周全担心李叔(棠儿)他们受挤,那不如我俩睡一间如何啊!”
蓝田倒是痛快:“好啊,我同祁兄一见如故(一见如仇),不如来个秉烛夜谈(恨不能捅一刀)。
你们白天除了眼神交锋之外没说超过三句话吧,还一见如故!
“不是……我说……”李玉插不进话。
祁宇安咬牙切齿:“好啊,那倒还不麻烦李兄一个个送了,李兄也可早些休息,我俩就同住这屋,真是好极了!”
说完比了个请的姿势,蓝田哼哼笑笑就跨进了门,一副兄友弟恭(暗箭乱发)的模样,然后祁宇安也跟着进屋去了,砰一声赏给李玉两扇紧闭的门。
李玉在夜风中无奈:“…可是他们都睡下了,房间多出来了啊!”
大晚上的李玉再去给李大夫他们解释太麻烦了,就还是同李大夫住一屋,什么都没提,于是,当晚李家的屋子还多了一间空着…
不过李玉临走时放佛听见了一声闷哼,他是懒得理会了,幼稚鬼两个。
蓝田先进的屋,祁宇安随后进来关门,刚关上门转身就被绊了一跤,好在半空停住晃了几下站稳了,一脸怒气抬头怒视罪魁祸首,蓝田一脸得意看着他!
看着看着祁宇安突然就笑了,蓝田垮下脸:“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可怜!”蓝田正要发火,只听祁宇安拍拍裤腿又说:
“我得早些休息,棠儿说明早要带我去吃糖油果子呢,蓝公子自便。”
他知道蓝田听不得这些,便越是要说,气死他,蓝田如他所愿火冒三丈。
那边祁宇安已经走到床边,想着和这人同睡便打算和衣睡一晚,只是外袍还是要脱的。
刚解开腰带,背后忽来一阵疾风,猛的回头,蓝田已经扑了上来,祁宇安猝不及防,就被蓝田抓着衣襟扑倒在床。
一只手横勒着祁宇安脖子,一只脚抬膝压上胸口,边使劲边喊:
“我让你得意,让你吃糖油果子,让你送竹蜓子,让你送蛐蛐儿……”边喊还拿一只手去扯李棠给他绑的红绳。
祁宇安被蓝田压得喘不了气,用劲挥动手臂躲开他的手,一甩掉就抬手揪住蓝田领口,双脚攀上蓝田腰间锁在后背上,猛一使力,一个翻身,天旋地转,蓝田就被反压下去。
祁宇安从小在山上野大的,力气可比蓝田这种富家公子哥大多了,蓝田刚才不过是占了突袭的便宜。
祁宇安喘着气一只手虎口锁住蓝田脖子,咧嘴笑:
“你妒忌有何用,我还是和棠儿识得,我跟她情谊依旧,你能奈何?”
蓝田恨恨咬牙:“我不会输给你的!”
祁宇安空得一只手轻轻捏了蓝田的小脸:
“好啊,我等着!”说完不等蓝田反应,松开手脚翻身躺下,不再理他,蓝田这一下打输了,气焰也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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