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阿韵,你跟同和的情况,我清楚。他那个人好大喜功,却不善经营,摊子铺的满天下,可兜里连听响的钢镚儿都没几个。而你又是个清淡性子,不肯沾染世俗。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收起来吧。”祁宝山长叹一声,温和说道。
祁宝山呵呵一笑,拿起茶杯抿了抿,说道,“现在不比当初了,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宝山哥遮风挡雨的丫头了,这话里话外的,开始挤兑你宝山哥了。”
祁宝山没有感到意外,摇头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对的。我听同和讲,你们俩……是不是真的?”
祁宝山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玉婷知道吗?”
祁宝山明白了,长叹一声,说道,“我观吕静不像个能耐得住寂寞的,玉婷又打小良善,有些事情,你要早做准备。”
祁宝山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葛玉怀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祁宝山望着桌上的银行卡,怅然说道,“丫头,宝山哥万一……遇到坎儿,你能不能看在往昔的情面,照拂一下鹏程。”
祁宝山见她如此,略微有些失望,却笑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眼瞅着自己迈到这个坎上了,就忍不住瞎琢磨。你也不要在意。”
祁宝山自嘲一笑,低头说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怎么会容我抽身?胡雪岩用了十几年成了大清首富,几可敌国,被称为商界奇才。但分崩离析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我?呵呵,万一事有不谐,估计连三个月都撑不过去。如今我也面临同他一样的两难。真应了那句话,成也左宗棠,败也左宗棠。”
祁宝山用食指在茶杯上屈指一弹,黯然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而且,折家势大,与祁家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彼此,鹏海肩膀上一扛两家,又是个不会拐弯的,便只能委屈他了。”
祁宝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苦笑道,“她知道又怎样?鹏海虽然是她亲生,可比起折家、祁家几百口子,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祁宝山摆了摆手,笑道,“不说这些了。听说洪明省长刚来,便吃了好大的一个排头。”
“先是龙城市政府出1台文件,接着又借折家人挑头闹事,敲掉折思东,牵出宝山集团。一因一果,环环相扣。鹏程还没那么大手笔。”祁宝山摇头叹道。
祁宝山没有让她把话说完,笑着打断,说道,“他的事儿,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些,知道他不简单。可事已至此,总要碰一碰,见过分晓,才能对上下有个交待。”
祁宝山一时默然,低头喝茶。
祁宝山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官商之间,岂可一概而论?凡事利弊相随,张景瑞败走,说穿了,还是他靠山不稳,失了根基,头重脚轻,自然要摔跤。”
说完尤不解气,抓起桌上的银行卡重重的掷在地下,又说道,“他们图的绝对不是这个!你真以为他看不出你两头下注?而你,未战先乱,游移不定。一方面希望他败,以成全你攻城掠地之名,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胜,可以荫泽鹏程。单凭这一点,你已是必败无疑!”
谢韵看的有些不忍,却又咬牙说道,“知道无烟城为什么向宝山集
团开了口子吗?那是因为单辉害怕任凯一家独大,无法约束于他。才与旁人联手将宝山集团引进来。连单辉都对他如此忌惮,你凭什么敢跳出来?凭川省的左宗棠?呵呵,可惜,他好像也……”
谢韵看了他的模样,知道劝了也白劝,顿时有些心灰意冷,连招呼都没打,长叹一声,起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
“姑父,谈的怎么样?”折思瑶望着一脸淡然的祁宝山,轻声问道。
“姑父,谢部长与你的交情是经历过风浪的。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摊开来讲,何必演这么一出苦肉计,让她为难,你就不怕伤了彼此的情分?”折思瑶蹲在地上把银行卡捡起来,顺势装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折思瑶愕然,呆在当场。
“姑父,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来龙城?留在川都不好吗?”折思瑶有些不忍,小声劝道。
折思瑶正待还要再说,房间门被人猛地推开,冲进一位壮汉。
“姐,你昨晚怎么一夜未归,是不是与那男人……”壮汉对祁宝山视而不见,进门就嚷。
壮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来了?”
祁宝山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姑父,鹏海还小,呵呵,有些孩子气。”折思瑶干笑几声,打着圆场。
祁鹏海点了点头,笑道,“我有个好妈也是错?他连自己的妈是谁都不清楚,难不成这也值得你说道?”
折思瑶胳膊动了动,终究没有拦阻,茶杯正中祁鹏海的眉骨,瞬间就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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