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强是在昏迷中,被120拉走的,剩下三位面面相觑的董事在那发愣。
任凯看看仍在旁边站着的俩警察,笑了笑,问道,“还有事儿?”
依然是李根亮先开口,“任总,真不好意思。还有这位……牛博文,牛总。”
任凯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牛博文,似笑非笑的说道,“也是嫖1娼?”
李根亮赶忙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倒没有那么严重。是今天早上的事儿,牛董可能出于对艺术的追求,一不小心将两位女士的裙底拍到手机里了。本来已经达成和解。可……据两位女士讲,有些图片可能被传到网上,这……性质就有些变了。所以……您看……”
牛博文大怒,说道,“放屁,大冬天两个贱女人光着屁股往我手机上蹭,我是懒得跟她们计较,才扔了二百块钱。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讹诈?”
任凯皱眉说道,“多大的事儿?还用得着出动刑警。”
李根亮苦笑一声,小声说道,“是两个三线小明星,有些路子,局里……也是没办法。”
任凯不做声了。
牛董老脸泛黑,依旧骂骂咧咧,不肯就范。
郭子涵走过去,冷笑道,“她们就在局里等着,你是坐我们的车?还是自己开车?”
牛董是自己开车走的,为了提防他逃窜,郭子涵自然是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紧接着,龚帅伟站起来了,腼腆的笑了笑,说道,“任总……我突然有点事儿……就不等了。”说完也不等任凯回应,转身一溜小跑,居然走了。
苗森左右看了看,明白了。
任凯冲阮菁菁点点头,自顾自慢慢饮着茶。
阮菁菁起身走到做记录的两个女孩儿面前,小声说道,“涉及集团机密,咱们先回避一下。”
两女孩儿也不傻,都这时候了,还能看不出点道道?
阮菁菁陪着两女孩儿走出会议室,从外边把门关好。
“任总这是做什么?”苗森抠着指甲,漫不经心的问道。
任凯笑了,指着桌上的档案袋,说道,“我不管苗氏跟宝山集团之间有什么弯弯绕。这份股权协议先放一放,等翻了年再说,如何?”
苗森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做不了主。”
任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都说在HK,李氏财阀抬手能遮半边天,可我知道,早在三十年前,苗氏的手比他的还要大。这次你们效仿陆逊白衣渡江,想借宝山集团斩断李氏与川省官场的联系。不得不说,是手好棋。”
苗森的脸色终于变了。
任凯半眯着眼,说道,“可满红明不是关云长……”
“住口!你……信不信只要我也站到你对面,整座天平就会失衡?到时候,你……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苗森拍案而起,嘴唇因为太过激动,已经变得青紫。
门开了一道缝儿,露出冯三的半边脸,随即又关上。
任凯没有在意这些,笑着点头,“信。怎么会不信?省里在任的常委,我不清楚。可卸任的几位常委,他们的棺材本都投在
苗氏身上生利。连他们都要仰苗氏鼻息,何况我一个平头百姓!”
苗森惊骇欲绝的指着任凯,哪里还能再说出一个字?
由不得他不害怕,这些话一旦传出去,任凯固然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可苗氏的结局亦好不到哪儿去,轻则自断一臂,重则……
他连想都不敢往下想,颓然坐倒,小声说道,“你……想怎样?”
任凯微微一笑,从旁边取了个干净杯子,倒满茶,小心翼翼的推过去,说道,“苗董先尝一尝这茶,虽是陈茶,却也别有滋味。”
苗森看着几乎要溢出来的茶,明白这人不忿自己刚才的那几句话,便长叹一声,低下头把嘴凑到茶杯边缘,轻轻啜了几口。
苗森走的时候,天气已经擦黑。一场虎头蛇尾的质询会就这么草草结束。
会议室里,除了任凯和阮菁菁,居然还有一人,龚帅伟!
“这真是你的名字?”阮菁菁看着手里的铭牌,小声问道。
女人依旧腼腆,笑着点点头。
任凯干咳一声,说道,“大张总就连给孩子起名也如此……特别。有趣,呵呵,有趣。”
女人听了,笑着说道,“任总,姨父如果知道你对他的评价如此……特别,不晓得会不会也觉得有趣?”
任凯怔了怔,苦笑道,“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打扰大张总了。其实……仔细想想,这名儿也挺不错的。是吧,菁菁。”
两女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口不应心。”
任凯也是哈哈大笑。
他确实没有想到张景瑞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外甥派回国内,并在关键时刻甩苗氏一记耳光。
“任总,苗氏跟宝山集团的纠葛,你最好还是不要介入。姨夫也是这个意思。当然,仅是建议。如何取舍,你自己拿主意。”姑娘不怎么爱说话,可一说出来,就是滴水不漏。
“嗯,我知道了。”任凯不置可否,笑着说道。
“还有……”女孩儿看了看任凯,咬牙说道,“还有就是张恒。虽然姨夫没有明说,可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略微留手。”
任凯一听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大张总的意思。也没戳穿,笑眯眯的说道,“看来,小张总出去第一站,先接触的居然是你。她们还好吧。柳嫣然还在怪怨她父亲么?”
龚帅伟心下一凛,干笑道,“还好,还好。”其余的便不敢再提。
龙城市委大楼。
郭建军看着李诚,摇头叹道,“你这么搞,就怕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生了隔阂,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李诚苦笑一声,说道,“想要把纪清河摘出来,只能先打他一棍子。自己打,总比别人打,更能把握分寸。”
郭建军倒了杯水,放到李诚跟前,说道,“纪清河有没有跟寇思文搅在一起,其实不重要。寇思文当权,谁敢拍胸脯说自己真就一点没靠过去?”
李诚看了看门口,小声说道,“寇思文只是一个原因。”
郭建军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马天泽没那么小气吧。”
李诚一把将郭建军
拽到窗口,小声说道,“老郭,你是天南的老纪检,耳目众多。我问你,老马跟纪婉彤……是不是确有其事?”
郭建军沉吟半晌,微微摇头,说道,“大家都在传,可这种事儿,除非当事人讲出来,否则,旁人怎么会知道?不过,照理应该不可能。倒不是说老马不近女色。而是那晚,老马的老婆也在屋里,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李诚冷笑一声,说道,“关键就在这,谣言传了这么久。且不说老马如何。单说那女人,你见她回应过?”
郭建军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有些大?”
李诚不明所以,茫然的摇了摇头。
郭建军叹道,“这种事儿,自有门房的老头老太太去操心,你一个堂堂的政法委书记,打听这些作甚?回应?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回应?”
李诚气的鼻子都歪了,勉强压低声音说道,“爆炸案发生的那天,有人听到纪婉彤用这事儿要挟于东来,因为她怀疑于东来不愿对孔燕燕施以援手。”
郭建军不淡定了,也终于明白李诚的意思。
此事不论真假,一旦被有心人放大,马天泽恐怕就是第二个龙小年。
然后便是于东来。
多米诺骨牌一旦被推倒,没有人能预料到恐慌与撕咬会持续多久,而被卷入风浪的人,绝无幸免!
“所以,你把老马的仇恨提前拉到纪清河身上,万一……事有不谐。也能靠着纪清河和蓝筱悠的八卦抵挡一阵,以避免纪婉彤入局,真正成了绝杀。”郭建军望着窗外,小声叹道。
李诚面露讪笑,不再作声。
“是侯部长吧。”郭建军淡淡的说道。他知道像这种阴冷的手段,凭李诚还使不到这么炉火纯青。
任凯坐在副驾驶望着阮菁菁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居住的小区,才对冯三说道,“三哥,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冯三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应该是翟克俭的手笔,不过,奇怪的是,李诚好像起了关键作用。”
任凯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李诚?纪清河即使腰杆再硬,对他也没有威胁啊。何必如此相逼?”
冯三迟疑片刻,说道,“这个……难道是做戏?”
任凯半眯着眼睛,摇头说道,“如果是做戏,风声一定还要大些。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三哥,去陶瓷厂。”
冯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这个时候去,合适吗?我不是说纪清河。”
不是纪清河,自然就是纪婉彤了。
任凯笑了笑,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老人待我以诚,我自然还之以诚。至于婉彤……”
话到一半儿,终于明白整件事儿的关键,原来在纪婉彤这里。
能让李诚如此忌惮,不惜打纪清河一棍也要将纪婉彤藏于暗处的,只能是马天泽了。
任凯目光闪了闪,想起各种传言,喃喃自语道,“莫非……确有其事?”
省委常委楼。
马天泽放下电话,在房间里踱了一阵,来到案前,泼墨挥毫,写下八个字,君子乐止,佩玉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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