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要是害怕,尽可以出宫去,本宫随你想要颐养天年,还是要怎样,本宫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但是往后,你我主仆就是路人了。”贤太妃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出秦嬷嬷的犹豫,她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的替自己做事的人,而不是一个随时有可能因为心里的犹豫,而出卖她的人。尽管秦嬷跟了她那么多年,可是她还是不想因为秦嬷嬷的事情,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的难。毕竟若是秦嬷嬷因为自己一时的想法,而毁了自己以后的日子,那可是用再多的忠心都换不回来的,更别说秦嬷嬷,现在心里有了想法,根本就不可能替自己全心全意的做事,除非彻底把她心里的想法给掐掉。
秦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苦口婆心的请求,最后换来的是贤太妃这样子的话,即便她的心里有些痛,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所以她立刻就跪倒在地,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娘娘快别说这样子的话,奴婢从小跟在娘娘身边,到现在已经整整有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里,几乎是陪着娘娘一同成长。奴婢是绝对不会背叛娘娘,无论娘娘以后是要让奴婢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奴婢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奴婢的忠心,奴婢可以不说出口,但是娘娘绝对能够感觉的到,奴婢跟着娘娘那么多年了,别说背叛娘娘了,即便是说娘娘一句不好的话,也从来不曾说过。因为娘娘在奴婢的心中,就像是那天上的仙女。奴婢从来不曾想过要离开,娘娘您不要让奴婢离开。”
贤太妃沉吟半响儿,然后在秦嬷嬷腿都要跪得酸掉的时候,才扶起秦嬷嬷,笑着说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本宫又怎么舍得把嬷嬷赶走?嬷嬷在本宫心中,是这天下间谁都无法取代的存在,所以本宫绝对不会把嬷嬷赶走的。嬷嬷也知道本宫的脾气,可不就是一时口不择言吗?”
秦嬷嬷这下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可是清楚自己家的主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虽然她说这些话是在开玩笑,但只有秦嬷嬷的心里知道,其实贤太妃并没有开玩笑,她是认真的。她呢身边,从来都不留无用之人,若是她是那样子没有用的人的话,那可能也就活不下去了。更别提贤太妃说的那么的好听,让她在外面自己生活下去。但是事实上,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太妃娘娘,按照她这么多年替太妃娘娘做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太妃娘娘是根本就不可能让她活下去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比死人,更能够替自己保密的呢?所以不要说太妃娘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明明知道自己被别人已经惦记上了,就更不可能会傻傻的认为那个人,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全,这个道理谁都懂。
“娘娘在您的身边,奴婢待了这么久,奴婢早就已经不想要离开娘娘,自己出去了。这辈子就只想要伺候娘娘,奴婢还希望能有下一辈子,奴婢希望下辈子继续伺候娘娘,在娘娘身边,奴婢觉得自己才是有尊严的,有体面儿的。奴婢活了这么多年,人家都是看在娘娘的份上,才对奴婢恭恭敬敬的。奴婢所有的体面都是娘娘给的,奴婢只盼着能够多替娘娘多做点事情。虽然奴婢现在年纪已经日渐的老了,可是奴婢还是希望能够守在娘娘身边,多替娘娘做些事儿,只希望娘娘不要嫌弃奴婢。”秦嬷嬷这会儿乖乖的伺候太妃吃着燕窝,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表态。告诉娘娘,自己心里么想的。若不然的话,错过了这个机会,往后再想要抓住机会,往娘娘身边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抱着说服娘娘的希望,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了。娘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头看,若是还要一味的扯着娘娘,估计娘娘得厌恶她。之后她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个问题。
“其实本宫的身边也不需要怎么伺候。但是你在本宫身边待久了,你说你已经习惯了,本宫又何尝不是习惯了你的伺候。不然的话,本宫也不会随你说这些话,若是换了旁人说这些话,你知道本宫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的。可是你说这些话,还能够忍着心里的不满下去,因为本宫知道你都是为了本宫好。只是嬷嬷在这后宫中,咱们需要用别的方式,去给自己稳固盛宠。你不是不知道太上皇其实现在已经不待见本宫了,而皇上也离本宫越来越远了,本宫手中能握住的,也就自己身边的这么点东西了。本宫想要替自己多谋划一些东西,难道错了吗?更何况,容儿在本宫的身旁,可是本宫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便如今容儿很多事情不懂,但是问题是到底不是从本宫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人心隔肚皮,即便长大的,怎么能够肯定心里没有别的想法?虽然他每日里见本宫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你瞧过哪户人家的儿子,和母亲相见的时候,是这种状态的?兰儿到底是个姑娘,早晚有一日,她是要嫁人的,本宫这个当母妃的,也没有办法去制止自己的女儿嫁人,她可是公主,即便本宫可以把她留在本宫的身旁,最多也还有那么十一二年的时间,留在本宫的身旁。本宫真正的依靠,还是容儿。可是容儿他根本就没有把本宫看做是他亲生的母妃。并没有把本宫看的那么重要,本宫岂能把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本宫总要在手上抓住点什么,才可以让自己以后没有后顾之忧。你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母后,可是本宫害死的,他若是知道了,岂会让本宫活下去?所以本宫现在未雨绸缪,为的都不过是我们的后半生。不然的话,你以为本宫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都是好玩儿吗?都是为了权利吗?本宫不过是想要让自己以后立于不败之地,这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你不是不清楚的,我们在这后宫摸滚带爬,滚了多久才爬到这个位置。如今这个位子岌岌可危,若是再不找一下靶子,怎么活下去?你放心,本宫娘家那侄女儿进宫,除了去迷惑皇上,最大的就是让那两个人的注意力从本宫的身上离开。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他们现在紧盯着本宫吗?为的就是寻本宫的错处,到时候,本宫即便是浑身都长满了嘴巴,也没有办法去替自己辩驳。”贤太妃突然就说起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她很清楚,她若是再不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重一些,可能接下来没命的,就是她们。她知道自己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有多么的令人憎恨,可是她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她站着挨打吧?她可是知道周围那些人,对她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怎么敢做错一点点?就是这一次,她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所以这一次她才会让自己的侄女儿进宫来。为的,不过就是让人觉得她是拿自己的侄女而去讨好皇上,至于讨好的怎么样,这些事情就不在她思考的范围内了,好歹她已经把人们的视线转移开来了。
“可是娘娘您这么做,还是有些太冒险了,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到时候就真的没有转寰的余地了。”秦嬷嬷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是作为奴才,她还是要去劝说一下自己的主子,免得到时主子因为一时之气,让自己的命都丢了。
“本宫没办法,容儿如今对本宫也不是很信任本宫,总不能真的让自己,就这样子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左不过是送进宫一个女孩儿,若是能够讨得皇帝的欢心,到时候也算是能够帮本宫一把。若是讨不成了,也没关系,好歹本宫也算是皇帝的母妃,虽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也不敢拿本宫怎么着?”贤太妃,其实脑子里面很清醒,也明白自己这么做会得到什么。
而秦嬷嬷眼见的自己没办法劝说太妃娘娘了,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娘娘,您说那婉玲公主到底是什么一个想法?为什么成日里都在这宫中晃悠?皇上也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她一直在往皇上面前凑,都不见皇上松口,难道她不觉得这样很难看吗?再怎么说,她都是异国公主?不应该如此自甘堕落才是的。即便她喜欢皇上,可是皇上不喜欢她,惹得皇上心里不愿意见她,更不会待见她。”
“随她怎么想的?不过是个异国公主,她难道还能翻出花来?不用理会她,她愿意折腾就随她去吧。反正她这么做,还可以转移一下皇上的注意力,让皇上不至于一直把时间投注在咱们身上。本宫可是知道最近皇上身边的人,都盯着太上皇的后宫,而本宫这个庶母妃,岂不就是首当其冲的吗?毕竟本宫可是太上皇,唯一一个儿女双全的妃子。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本宫的女儿,还有儿子想,他们俩是无辜的,只是跟了本宫这个母妃,注定了他们两人的日子都不会平静。即便是为了本宫以后,还有孩儿们的以后,本宫也不可以退缩。所以嬷嬷你的担心本宫懂,只是本宫没有办法,本宫这么做,也许以后本宫这样,会让我们的生活陷入困窘。但是起码现在,能让咱们安全无忧就行了。若是嬷嬷你想要离开,本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乐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本宫知道,本宫也不可以太过于霸道。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即便是没有功,也有劳。本宫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你若是想要歇息,本宫是会答应你的。而且也会给你足够的银子,让你余生好过一些,只是咱们从今往后,便再也不能够做主仆了,毕竟这后宫险象迭生,本宫也不需要你出去之后,还把你扯进来。”贤太妃难得眼中并没有戾气,也看得出来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只是到底最后她会不会反悔?谁有知道?
秦嬷嬷是最懂得贤太妃的人,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即便现在说的好好的,可也会有她后悔的一日,那不如从今日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听着主子这么说,她也不会真的那么傻傻的以为,主子就是这么想的。主子可以说话做事随意一些,可她到底是作为奴才。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她只可以乖乖的听从,不可以留太多自己的想法。否则,这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尊卑之说?不过就是让那些人清醒一些,不要觉得主子纵容你,你就可以随意一些。纵容不过是在建立在你没有威胁到她的前提上。所以,秦嬷嬷并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喂着贤太妃吃粥,因为她这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干脆就什么都不说。这样就不会错,否则的话,岂不是说多错多?
当了这么多年的奴才,这些眼力劲儿,她还是有的。自然也知道自己怎么说才是对的,绝对不会让自己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更何况,她跟在贤太妃身边,原本就不可以出挑,主子已经够好看的了,她一个奴婢可以不需要那么的打眼。只需要中规中矩的。跟在娘娘身边,当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就可以了。这是所有的主子都希望看到的场景。没有一个主子,希望自己身边的奴才比她还要聪明。反正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活够本了。现在即便是死了,也已经无憾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者,她也没什么牵挂,只是担心主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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