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依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看到江逐年坐在沙发上,正在低头盯手机。
“江总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找陈老?”
她用干发巾擦着头发,芬芳气息,甩了一屋子的香。
“白总这么猴急的性格,还用猜么?”
“我还以为,你是不希望我去把人从你的餐厅里挖回来。所以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白蓝依咬咬唇。
“你想多了。”江逐年嗤笑了一声,放下手机。
他走了两步到白蓝依的面前,抬手在她半干的长发上拨弄了一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陈老肯回食品厂,对我来说不能算损失吧。”
“那不一定,龙生九子还宠爱不同呢。”
白蓝依还是很理智的,她觉得比起醉香江那样赚钱的高端餐厅,自己手里的不良资产简直登不上台面好么?
“那要看谁会夺宠了。比如白总这样的,就很容易让人偏爱。”
说着,江逐年扳过白蓝依的肩膀,低头凑吻过去。
“唉!”
白蓝依背脊窜寒,下意识逃开:“你,江总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江逐年捉住白蓝依的两只手腕,将她半身禁锢。
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耳畔进犯到脖颈,再从脖颈席卷她敏感的锁骨。
“江总,我说过上次只是意外,我,我不想,你放手啊!”
白蓝依奋起偏开头,奈何却推拒不了男人愈发认真的大力控制。
“是么?可你说你去洗澡的时候,并没有让我离开你的房间。”
江逐年吻吻停停,眼神深邃而迷离。
“我以为,成年人之间的暗示,不用这么露骨。”
说着,他抬手扳住白蓝依精巧的下颌,再次对她柔美的唇瓣开始了攻击。
“不是!我是想跟等会儿你谈下公事,我以为——”
“所以你洗澡时不关百叶窗,也不是故意的咯?”
说着,江逐年往旁一指,白蓝依看着浴室玻璃墙上一道道开缝的百叶窗,只觉头皮都要炸了。
她还以为这是单面磨砂安全玻璃,所以就没有去拉。
那曾想会是双面全透的?
那自己刚才脱衣洗澡,全过程岂不是都在江逐年面前演了个遍?
天哪!
——欢愉过后,白蓝依仰面躺在大床上喘息。
江逐年起身点烟,随口问了一句:“你老公有让你这样爽过么?”
白蓝依打了个激灵,顿觉哭笑不得。
“江总,您能别问这么俗,这么套路的话么?很煞风景的。”
“你只要回答有,或没有就可以了。”
江逐年转过脸,轻轻吞了口烟圈。
白蓝依捡起衣服:“有没有又怎样?对江总来说,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不同。”江逐年看了她一眼,“你回答得若是合我心意,我会很爽。我一爽,那下回肯定会努力把你弄到更爽。”
“如果我说我跟我老公从来没做过,你会怎样?”
白蓝依迅速穿好衣服,下地扎头发。
江逐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发现自己好像特别沉迷她弄头发的样子。
又慵懒又妩媚,像一只性感的坏猫咪。而且总是能弄出一屋子的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扑到身下去蹂躏。
“怎么?江总不信?”
白蓝依爬回床上,从江逐年的大腿下面拽出自己的丝袜。
“信,”江逐年回过神,“看来白总的那层膜,是骑自行车硌破的。”
白蓝依没好气地瞄了江逐年一眼:“我被人强女干了,我老公嫌弃我。这么回答,江总满意了?满意就把裤子穿上,别在我床上甩来甩去的!”
“好吧,谢谢白总夸奖。”
江逐年眯了眯眼睛,起身着装。
白蓝依摸了摸还在红烫的脸颊,有点不明所以:“我夸你什么了?”
江逐年冷声回眸:“白总以为,每个男人都有资本‘甩来甩去’的么?”
白蓝依:“……”
***
开着车往工厂去,白蓝依这一路思绪不停。
车子是江逐年借她的。她本来还不太好意思接受,怕给对方添麻烦。
然而江逐年告诉她,自己今天不用车,要在酒店里待着再相两场亲。
当时就把白蓝依惊得差点又摔回床上去。
“白总,工人已经放假了,我们管理部门的人员接下来怎么安排?”
回到办公室,白蓝依一个电话就把人事部和行政部的负责人全给拎到大会议室了。
那几个高管还以为白蓝依是要找他们谈接下来的复工事宜,没想到白蓝依压根没有理会他们的话题——
“徐经理,我要看一下陈立江的离职档案。”
她对那个姓徐的人事经理说。
“陈立江?”
徐经理仔细回忆了一下:“白总您是说当初那个涉嫌职务侵占被劝退的车间主任么?”
“什么!谁涉嫌职务侵占?!”
这话一出,白蓝依震惊不已。
“就是大半年前啊。那个新来的安会计,她不是说您授权她用了一套新的ERP系统么?专门给员工审核报销和发放福利补贴的。被她查出来所有涉嫌虚假报账的工人,基本上都在那一批劝退了。”
徐经理的话让白蓝依大脑一热,眼前的世界像被人硬生生夺去的色彩,就只剩下了黑白灰。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您怎么不知道啊?那时候安会计建议控制成本,削减人力,您不是都同意的么?普通裁员需要赔偿,于是她就想办法在鸡蛋里挑些骨头。连哄带吓唬的,最后开除了几十个,几乎一分钱都没赔。”
白蓝依揉了揉太阳穴,她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可她就是弄不明白——这里面,为什么会包括陈立江呢?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也怪不得今天陈太太一盆冷水招待她了。
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白蓝依的心情像被人翻炒了几个来回儿似的。
偏偏夜雨遭逢姨妈漏,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逐年这个混蛋用力太猛,害得她足足提前了三四天。
于是白蓝依不得不再次回到马桶上。然后就听三两个人走进洗手间,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刚才的会议。
是徐经理她们。
“白总也是的,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拿出来问什么?都知道安会计私下里一口一个姐地叫她,听说还给她带孩子呢。公司屁大的地儿,谁敢得罪老板的亲信,还不是她想开谁就开谁?”
“要说陈老也真是冤枉。就因为不同意安会计介绍的那家低成本原材料厂,被她这么狠狠地穿小鞋。人家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一把年纪了。听说当初辞职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呢。
“唉,白总毕竟太年轻。比起老厂长在那会儿,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安会计上个礼拜也突然离职了,该不会是跟白总闹掰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厂子是悬了。烂在根里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从外面淘几个钱就能救活的。咱们这些老菜皮,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人年轻有本事的大学生,谁也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对吧?”
“可不是么?刚我看小光一早上都在白总门口徘徊着,估计也是要辞职了。”
白蓝依静静地躲在隔间里,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在自己的公司里,她会无地自容羞于见人到这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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