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狈下场的祜景州,南相如并没有下场,目光冷漠地看着对面君子阁的杨文尘。杨文尘顿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似乎被南相如盯上了。果不其然,南相如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杨文尘心头不妙的想法。
“有朋自远方来,玉灵门上下不亦乐乎。然,宗门另外一位与尔等切磋的金丹弟子,今日正好到了关键的时候,不方便来与你们切磋,便委托了我来接替他,所以,金丹战第二场你们的对手依然是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文尘低吼,满脸的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南相如的实力,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那一刀的风采,别说是他,就是元婴初阶的修士,一个不查也会着了道,落个重伤的下场。除了心中的怒火以外,还有更为深层次的冰凉、绝望。死死握着拳头,杨文尘将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么直白的侮辱,简直是看不起人,君子阁的荣耀,可不容这般被轻易践踏。杨文尘心理恨恨的想着,却将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另外一名金丹弟子颍星琪。
“恩?”
颍星琪眉头微皱,看着看向他的杨文尘,语气不善地说道:“杨师兄?有何见教!”
杨文尘被发现,也只是干笑了两声,缓缓走到颍星琪身边,想要拍拍颍星琪的肩膀,别对方不着痕迹的躲开。很是不解的看着杨文尘,问道:“杨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作为宗门的一份子,为宗门做出贡献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看着颍星琪看向陌生人一般的目光,杨文尘尴尬地将半空中的手收回去。干笑道:“师妹,是这样的。师兄自觉不是南相如对手,可为了君子阁的名誉,又不得不让一位金丹弟子出手与之对战,祜师弟战过一场,身受重伤。我要是再输了,那宗门便再无名声可言。所以,师妹你看?是否能......”
“住口!杨师兄!颍师姐可是一位丹师,你难道想让一位丹师和对面的人比斗吗?那样我们君子阁还能够留下什么颜面?能留下什么荣耀?”
开口打断杨文尘的是南宫菲菲,小辣椒在一旁本来就只是听听,没想到这杨文尘竟然为了躲避战斗,竟然能够提出这样的馊主意,简直是君子阁之耻。
杨文尘本来话被打断,便极其不爽,再一看是南宫菲菲,想要开口训斥,颍星琪却率先开口了。
“师兄,让我出战也不是不可以。但从今以后,还请师兄不要再有事没事来麻烦我了,行吗?”
本就温婉的颍星琪,此刻却变得态度异常的冷漠。她是平日不与人争辩罢了,这一次杨文尘要真的敢让她颍星琪上场,后果绝对比他上场输了要严重的多。只是现在杨文尘身处其中,看不透这层关系罢了。与其如此,不如就靠着这一次机会,好好拜托这个讨厌的杨文尘。
杨文尘看着颍星琪冰冷的面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好还是轻轻开口:“那就最后一次麻烦师妹了。”
说完便落寞的离开,找了一处角落坐下,不言不语。颍星琪本是君子阁丹殿殿主唯一的女儿,自幼在炼丹上显露出了绝伦的天赋,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男孩子,所以丹殿殿主极为不愿意见这位女儿,即使是在家中,也极少与之交流。
但外面的弟子们不这么想,无论如何丹殿也是君子阁中极为重要的地方,作为丹殿的殿主,拥有多大的权利,便可想而知。为了能够抱上丹殿殿主这个大腿,杨文尘不知道追求了颍星琪多少次,又被拒绝了对少次。就算是其他更为优秀的女孩子,他杨文尘都一概拒绝,只为了能够入了丹殿殿主的法眼。
也只有杨文尘,知道丹殿殿主是多么疼爱他那个女儿颍星琪,为了颍星琪,甚至暗中违反了宗门的规矩,给了他杨文尘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知道丹殿殿主发怒会有多么可怕!
颍星琪看到杨文尘答应,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缓步走向了比斗场中,南相如本以为会是杨文尘上场,却不想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上来,让她有些愕然。有点,措手不及。
皱着眉头看着上场的颍星琪,再看看后面不见了人影的杨文尘,开口问道:“颍星琪师妹,你不是丹师吗?怎么会出战?”
颍星琪温柔地笑笑,和煦回答道:“杨文尘身体不适,无法正常比斗,便让我来与这位师姐切磋了。”
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对面。至此,南相如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杨文尘的意思,天下行走不败,便是宗门不败吗?可笑!
“君子阁,金丹九阶弟子颍星琪,向这位师姐讨教。”
“玉灵门,金丹九阶,南相如。”
两位都简单的报了宗门、境界和姓名。看场上的人也懵了,本想着会是一场君子阁天下行走杨文尘与神龙堂堂主南相如的大战,竟然会变成这样子。上来一个颍星琪,是什么意思?让丹师上来
比斗?难道君子阁不觉得羞耻吗!
颍星琪本就极为受外界欢迎,尤其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姣好的相貌,再加上一手不错的炼丹术,是很多外界弟子眼中的女神。但没想到,女神竟然会上场比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文尘!你个无耻之徒!竟然让一个丹师上来比斗,你还是人吗?”
第一个开口的,是一位同样为金丹的修士,对藏起来的杨文尘大声骂道,同时也激起了其他修士们的怒火。纷纷开口,对杨文尘进行指责。
“杨文尘,你个无耻之人,愧对君子阁这个名号,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竟然让一个女丹师上场比斗,你不是人!”
“无耻之尤杨文尘!”
“无耻之徒,你敢让丹师上场,你倒是出来啊,出来啊!”
......
战斗还没开始,观众席便已经开始大声的指责杨文尘,各种各样骂骂咧咧的声音,将所有有其他声音都压了下去,后来竟然演变成了全场修士都开始花式辱骂杨文尘。声势浩大,简直匪夷所思。这个时候,别说是杨文尘这个金丹,就是元婴、分神阶修士,面对近乎十万人的责骂,也头皮发麻。
南宫菲菲看着那些朝着他们这边骂骂咧咧的声音,冷哼一声,也消失在了原地。
好半晌,在刑无常的威压之下,众人才不再这般肆无忌惮的辱骂,而是变成了小声的讨论辱骂。但依旧不会在影响到比赛了,两位场地上的修士,也终于可以开始比斗了。
作为丹师,颍星琪战斗的本事并不多,能够修行到金丹九阶,都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那还有时间去修行强大的武技。一把长剑,已经是她最好的武器了。
“凤女九天!”
一套凤女九天剑,在颍星琪的舞动之下,被施展开来,自身柔弱的水属性,将这一套不怎么强大的剑法,硬生生提升到了金丹这个层次。水蓝色的花瓣,犹如下狱一般,密密麻麻的从空中飞下。南相如伸出手感受而吕一下,便心知杜明。
这只是一套华而不实的剑法,顶多能称得上好看,绝对不能在同阶比斗中取得多少成绩。每一道花瓣的攻击力,甚至都不如低阶筑基修士全力一击。就算南相如不用元气防御,也几乎不可能伤到南相如本身。
“华而不实。”
只是四个字的评价,就将这套凤女九天剑的优缺点全部盖全。让还在舞动中的颍星琪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将手中的剑握在手里,不在使用那套华而不实的剑法。
“无论如何,我也是一名君子阁弟子,这场切磋,就算注定要输,那我也要输的堂堂正正,输的筋疲力尽!”
颍星琪的话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却有着无法动摇的坚定。长剑在手,蓝色的元气,慢慢覆盖剑,一道道蓝色丝线环绕颍星琪的周身,庞大的元气喷涌而出。
“水龙吟!”
只见颍星琪变为了残影,消失在原地,南相如头也不回的朝着后方一刀,便抵挡住了颍星琪的剑。颍星琪借势弹起,短暂的浮在空中,手中剑上举,一条成年人腰杆粗细的蓝色水龙,赫然成型。鹿角猪鼻,鱼鳞鹰爪,活灵活现的盘旋在了颍星琪上空。
南相如此刻已经回过身子,那蓝色水龙朝着南相如狂吼一声,便俯冲而下,狂风伴随,吹动着南相如的头发衣角,却无法让南相如后退半步。
蹡蹡!
长刀与水龙相触之间,竟然有铁器的声音,真是有些了不得。颍星琪已经落地,操控着水龙不断的朝着南相如攻击,攻势迅猛,南相如借着寸步的能力,轻描淡写地躲避着水龙的攻击。时不时的砍下水龙的指爪。但那水龙有着颍星琪元气的提供,不小一呼吸,便能够将砍掉的地方,完美的恢复。
“吼!”
水龙怒目而视,南相如丝毫不惧。之间水龙一个俯冲之间,竟然从嘴中射出了无数的拇指粗细、一存长短的水箭。预想到之前的情况,南相如在水箭中上下翻疼,那数目庞杂的水箭竟然拿南相如没有丝毫的办法。水龙再次怒吼,可这一次却是在南相如跳在空中躲避的时候,猛然吐出一道水柱。
南相如身体在空中,看着飞来的水柱,寸步在空中一踏,瞬息之间边调整好身形,长刀在手,再无保留,用处了了自己的武技,劈向那水龙的龙头。
“刀法:开天!”
借着一步的力道,南相如长刀挥下,劈开了水柱,也劈开水龙,从龙头起,将水龙砍成了几段,稳稳落在地上。水龙受到如此伤势,直接就反馈在了颍星琪的身上,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出。无奈的看着南相如,似乎依旧死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这水龙本就是一种在武技和道术之间的攻击,拥有道术反噬也是正常。眼看水龙几段身躯在地上还在扭动,似乎不甘心就
这样被砍断,但最终颍星琪还是放弃了水龙,顿时那些个水身躯,便化作了真正的水,消散开来。
水龙消耗了颍星琪大部分的元气,此刻再一消散,颍星琪馒头大喊,气喘吁吁。艰难地看着毫无动作的南相如,终于似认命一般想要开口认输,却是一道不轻不重的刀气飞来,颍星琪慌忙举剑抵挡,依旧被震退了几步。
“这么认输,似乎太简单了,再打一会吧。”
颍星琪耳边响起了南相如的传音,顿时有些感激。总是这场比斗再怎么荒诞,再怎么去责怪杨文尘,他们上场的人失败便是无能的表现。自己的情况乃是被逼无奈,要是能够表现的好一些,为宗门赢取一些好感,恐怕自己就算是失败,也会变成功劳。
此刻,两个金丹九阶的女子,用着看起来威力颇大,实则外实里虚的招式,互相攻击着,每一招都看着十分的上赏心悦目。很多修为低的修士,看不出里面的内情,只觉得两人打斗十分精彩,只顾着为两人叫好。而那些个修为超过金丹的修士,一眼就能够看出虚实,无聊的准备开始离场了。
这场君子阁与玉灵门弟子之间的比斗,结果已分,不需要他们继续看下去了。
慢慢的,有场上的修士开始为颍星琪加油助威,也有不少玉灵门的本宗弟子为南相如呐喊。两人已经战了半柱香了,颍星琪慢慢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本就元气消耗甚大的她,在为了让后面的打斗看着精彩,又用了不少消耗不小威力奇差的招数。
颍星琪穿着粗气,艰难开口道:“我、我认输,师姐技高一筹,星琪不是对手。多谢师姐赐教了。”
南相如也识趣的收起长刀,看着于长老,等待宣布结果。于长老确认了颍星琪认输,便开口宣布了本场的结果。即使这场战斗本身就是注定的结果,但奈何两人真的很能演戏,不说筑基修士,就算是金丹修士被骗到的都不知几何。
“金丹第二场,胜者玉灵门南相如。”
于长老宣布完结果,便退到了一旁,颍星琪也被南宫菲菲扶着下去了,君子阁的弟子们此刻都聚集在了他们的地方,与对面的玉灵门的弟子一般。乾炎洛长老飞身而下,看着诸多的观看修士,满面笑容,苍老的声音为本次比斗划下了最后的句号。
“感谢诸位能够在修行中观看本次比斗,也感谢君子阁的各位英杰能够来到玉灵门,我玉灵门谢过诸位。”
说着,乾炎洛拱手道谢,各位连忙还礼。乾炎洛是何等人物,他们来的谁不知晓?
“本次比斗结束,那么也清君子阁的诸位英杰,稍稍在我玉灵门休息,待到养好伤势,诸位便可随意离去了。”
杨文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不在言语。这一次比斗,可算是丢尽了君子阁的脸,上场的弟子无一能够取胜,可谓这是属于玉灵门的全胜,他只想尽快的离开此地。手上最严重的筑基、练气弟子经过昨晚的一夜休息,和颍星琪提供的上好丹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而颍星琪和祜景州,一个脱力,另一个只是受了惊吓,都不碍事。杨文尘打算等到这位乾炎洛长老说完,便打算带人离去,把欢乐庆祝的时光留给玉灵门弟子就好。
“......最后,祝大家修为有成,早日飞升!”
乾炎洛说完,便飞身而去,剩下疏散的任务自然有刑无常殿主来安排,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毕竟这可是在玉灵门的大本营,不说高手如云,也是强者罗列,谁人敢放肆。
一位玉灵门金丹弟子,带着一个拖着托盘的弟子,朝着杨文尘而来,和煦地笑道:“道兄,这是宗门掌门批下来的文牒,还有一些养伤的丹药,不知诸位是打算在本宗休息几日再做打算,还是?”
文牒,是天下行走修士,每通过一个宗门之后,宗门签下的证明文书,上面会留下宗门殿主以上实权者的印记,以做证明。杨文尘收过文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比斗场,而后缓缓开口道:“不必了,我们中并没有严重的伤势,就不需逗留了,多谢玉灵门好意了。”
那玉灵门金丹弟子也不勉强,拱手行了平辈之礼,便带着身后的弟子离去。比斗场上,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在刑罚殿的有序安排之下,各位观看者都十分有秩序的离开场地,并没有什么不自量力的家伙出现。
杨文尘愧疚地看过每一位自己带出来的弟子,语气苦涩地说道:“走吧,我们先出玉灵门吧。”
计彦博、简子诚、祜景州等人,也没有了来之前自信满满,傲气无比的模样,变得沉稳了许多,也稳重了许多。或许有着不甘心,却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阴险算计了。有时候,如果只有一个个人嫌弃、烦你,你会觉得这个人有问题,想要干掉他。但是,十万人的嫌弃,让他们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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