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记之凤舞飞鹰

第五十三章、迅疾而至头槌功

    
    几位欣喜若狂小伙伴的身侧还真有那奇葩小子的存在。
    黑壮小子秦东低垂着头耷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忿忿然的模样独自在那儿生着闷气:这个陆大叔此等无聊之举真真乃是多管闲事!想某秦东早已做好了周全防护,吐纳运功聚足劲力伸出左臂准备硬扛住呼啸哨棒迎头一击,凭着某轻松滚转七八百斤的石碾子单臂随意抛起百十斤重石锁的千斤蛮力,格挡之际全然可以一举击飞那厮手中的柞木哨棒,进而一记快似闪电的“断子绝孙脚”,一举拿下那看似凶神恶煞的亲随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值此秦东风头劲胜之时,谁能料想……
    谁能料想这个无聊多事的陆大叔竟然抢在哨棒即将砸落在某格挡左臂之时,右拳疾出硬生生地击飞了那厮的柞木哨棒,使得某一记“断子绝孙脚”的预谋顿时化为了泡影,真真是令人心中可恼哇!……
    陆五陆司戈真心不知黑小子秦东憨厚耿直外表所遮掩之下,内里竟然还真的藏有不少阴私心思诡鬽伎俩,若果此黑壮小子这点阴暗毒辣的小心思被陆五陆大叔知晓,准保会一记劈头掌狠狠地削在此子的黑红敦实大脑壳上。
    仅是你这黑壮小子四肢发达的蛮力,若是被你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在要害之处,轻则真的会令此恶仆断子绝孙残疾终身,重则一脚便会要了恶仆的性命。
    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绝非是良家子弟应有之做派!
    即使他钱家亲随乃是阴辣狠毒的十恶不赦之徒,未经朝廷律法与官府有司明文允准,擅自取人性命定是要吃官司的,更何况如今身处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只怕秦公再怎地不舍惋惜也要将你小子绑缚起来亲自送交洛阳县县衙,由有司依照永徽疏议处置你故意伤人害人性命的罪行。
    就在钱海、钱江古城集镇一众大小郎君惊骇莫名傻傻愣神之时,就在陆五陆司戈抻平了袍服掸净了尘土颇为满意地看向自家那双铁拳之际,一声突如其来的尖锐唿哨声倏然响起。
    独自正生着闷气腹诽着陆五陆大叔闲来无聊多管闲事的黑壮小子秦东,蓦然闻听这再为熟悉不过的唿哨声响,瞬息之间整个人都变了副模样,精神矍铄神采奕奕黝黑发亮的脸上焕发着异样亢奋的光泽,铜铃般大小的黑亮眼珠儿杀气腾腾地瞪向了傻愣愣如同白日见鬼一般的钱大郎君。
    这个心肠毒辣的混蛋儒生正是秦东小子此次冲阵的首选头等目标,接到秦铮郎君冲击唿哨信号的秦东已然做足了准备,欲将一马当先杀上前去一举拿下这个跳梁多时的小贼,而后是烹煮、烧烤或是酱焖甚的便随郎君的心意而定好了。
    欲将横推过去一把了之的秦东右腿已然高高抬起,孰料就在黑壮小子一步将跨还未跨出之时,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黑壮敦实的身形脚下如同踩上了绷簧一般,三蹦两窜直冲着麻面马脸小混蛋钱江弹射而去,瞬息之间便来到距那麻面马脸钱江仅仅一步开外的近前,右足踏落之际足尖处运足了力道,落地之时一踩一踏躬身略略一扭,双手背负微微躬起的身形借助强大诡异的螺旋劲道腾空而起,平如锅底硬似生铁的头槌便带着浓浓的杀气直奔钱江小子的面门而去。
    突如其来弹射而起的一记迅疾头槌,莫说是娇生惯养颐指气使嘴炮远多于手炮的麻面马脸钱江小子躲闪不得,即便是钱家身手最为了得的亲随突兀之间也是不及闪躲避让的。
    目瞪口呆一脸惊魂却是半分动弹不得的钱江,眼睁睁地看着那扎着双髻的浑厚脑壳扑面而来,只听“嗵”的一声闷响,瞬息而至的坚硬头槌与钱江小子那张麻面马脸来了个异常亲密的完美碰撞,躲无所躲防不胜防一记头槌一击而中的钱江,就那样直挺挺仰面朝天一头栽倒在了草地之上。
    一击之下傻愣着的钱江便被顶了个结结实实。
    混蛋小子只觉得他的脑袋就像是被皇城之中龙兴寺那根一人粗细的钟槌给重重槌中了面门一般,霎时间小子的眼前无数个金灿灿的星星四散飞舞纷纷扰扰,脑壳里的浆水就像是沸腾的稀粥一般咕咕嘟嘟冒着热泡,耳畔之侧犹如钟、磐、锣、鑔、铙、铃、铛等一众铜制乐器叮叮当当齐齐地奏鸣了开来,纷纷扰扰咕咕嘟嘟叮叮当当端的是繁杂响亮热闹得紧。
    头槌与马脸碰撞的撞击声响声犹在耳之际,洛水之畔蓦然响起了钱江那厮如同杀猪一般凄厉惨烈的嚎叫之声。
    “嗷!……喔……喔……嗷!……”
    嚎叫之声更是如此的凄厉惨烈悲凉高亢,直引得堤岸之上往来的路人不由自主是纷纷驻足侧目观望。
    钱江小混蛋惨遭头槌剧烈撞击的麻面马脸,原本就是扁扁塌塌的蒜头鼻子此刻已然不知所踪,鼻孔所在的位置正咕嘟咕嘟向外喷涌着鲜红的鼻血,恰与扑簌簌夺目而出顺着鼻翼眼角狂*泄而下的泪水混合交融在一起,霎时间整个脸颊、脖颈与前胸处的衣襟之上已是血红一片,头昏眼花鼻梁脸颊剧痛之下,钱江只知哀嚎嘶叫的嘴角顺嘴喷溅着一股股的血沫子,配上那口血色掩映之下出奇阴森的一口白牙,红白相间的景象是要多凄厉就有多凄厉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一击之下仰面倒地的钱江小子痛苦不堪地翻滚扭曲抽搐着,整张脸血沥呼啦的犹如开了染料铺子一般已是看不得了。
    “唉哟……某的娘唉!疼死某了……嗬嗬嗬嗬……疼……疼……疼!嗬嗬嗬……活不……得了……”
    直至此时,钱江方自猛烈撞击的极度疼痛眩晕之中醒转了过来,于是乎,又一连串凄惨高亢的嚎叫声响彻于洛水之畔。
    运用头槌奇招迅疾奔袭钱江的黑壮小小子一击中的之际,未等身形劲道用老临空一个机巧翻转已是稳然落地,小小子一面用衣袖抚拭着双髻发端等处喷溅的鲜血眼泪鼻涕口水,一面咧嘴嘿嘿冷笑着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戏谑地看着倒卧在自家面前那钱江小子的惨状,嘴里还在不依不饶地嘟囔着。
    “嘿嘿!敢于公然挑衅秦三的小子皆是如此凄惨的下场,嘿嘿!你这蠢笨小子瞎嚎乱叫个球毛?!知足吧你!某今日此等出手力道还是轻的,若非是家主……哼!……晦气!发髻脸颊上粘的都是贼厮鸟人的腌臜物什着实晦气得紧!”
    听到兄弟钱江犹如杀猪一般凄惨嚎叫声方才愣过神的钱海,眼见着自家兄弟已然一脸一身血污倒卧在地不停地哀嚎嘶吼翻转抽搐着,那副模样甚是一个凄惨吓人,心疼之余护弟心切的钱海一个健步抢上前去正欲查看弟弟的伤情,恰巧听到黑壮小小子嘴里极具讥讽戏谑意味的嘟囔之声,此等深仇大恨怎教心高气傲骄横惯了的钱海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鸟气。
    钱海只觉腾的一声喷涌的怒火已然冲顶而上,直烧的他是三花聚顶七窍生烟,这一刻,甚的忌惮武功了得的矫健汉子,甚的兄弟伤情究竟如何统统已是不做任何计较,瞬间充血赤红的眼珠子里唯有黑壮小混蛋的身影,脑海之中唯一的念想便是亲手抓到这个小狗崽,而后一拳一拳将他捶成肉渣子。
    “兀那小狗!!尔竟敢伤了某家弟弟!今日某定要将你这……”
    暴怒的钱海转向秦三探身便想要抓住这个混蛋小子,狂怒的斥责之声还未及吼完之际,只听得一阵瓮声瓮气犹如闷雷般的狂喝声由远及近霹雳而至。
    “兀那钱家的大狗崽子!!尔竟敢想要欺侮某家弟弟!”
    刹那之间话到人到,一个壮硕的黑影带着一股极为霸气的罡风呼啸奔来,转瞬之际钱大郎君后腰的腰带被人一把薅了个正着,一股巨力自腰间油然而生拖拽着钱海的躯体宛如平地飞升一般蓦然腾空,眨眼的功夫钱海那百八十斤的小身板已然横在了半空之中。
    仓惶嘶叫的钱大郎君双手双脚四处胡乱抓挠踢腾着,只想找到一处可以抓挠可以落脚的存身所在,奈何正所谓人在半空身不由己,远远望去钱海小子就像是一只横行惯了的蟹将,却被人自屁股后面轻松拿获在手,看似张牙舞爪穷凶恶极实则已是穷途末路再无半分往日的点滴威风。
    单凭一只左手便将钱海大狗横举半空的黑壮小子秦东,心中对兄弟秦三的怨念实则更甚于被他拿获的钱海小子。
    方才正欲出手硬扛下钱家亲随的哨棒而后一记“断子绝孙脚”直接了事,孰料陆五陆大叔横空出手生生抢走了应属于秦东的风头,如今正欲一马当先横扫一片之际,却又被自家兄弟生生抢去了应属于黑头的荣耀。
    秦东虽对陆五陆大叔多此一举心中颇有些怨言,然自也明白自家除了一身的蛮力之外,身手功夫都远不及陆五陆大叔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来的干净利索。
    陆五陆大叔不愧是威名赫赫朔方边军中的一员骁勇,技不如人某秦东便认了此事,只是你这贼厮鸟的秦三算是哪家地里的一颗烂葱,竟也敢在大兄面前强抢出手生生夺了应属于大兄的风头?!
    羞恼不已的秦东如同霸王举鼎一般单臂托举着手足乱舞的钱海挺身而立,鸽蛋一般大小的瞳仁之中透射出凶狠的光芒,恨恨地瞪着不知大小不懂纲纪无礼行事的秦三,心中思付着且待此事了结便要将秦三小子暴打一顿方可了事。
    正在此时半空之中传来了好死不死的钱大郎君羞恼成怒的破口怒骂之声。
    “你这贼厮鸟的黑厮,快快将某放下!……直娘贼的泼皮破落户!净耍些见不得人的卑鄙无耻勾当,若是真有那胆量便将某放下堂堂正正地与某来个较量!腌臜泼皮黑厮!……”
    恚怒的秦东哪里受得了钱海混账的恶语相向,勃然变色的黑壮小子一时怒火上涌,探出右手一把牢牢扥住钱海的右臂,气运丹田双臂较劲不管不顾便要向两边撕扯了开来。
    若是被这一身蛮力巨大无比的黑壮小子运足力道一把撕扯开来,钱海这只右臂极有可能会与东家自身今生今世彻底来个分离,即便是运气好到无以复加之地步没有被秦东生生给撕扯下来,至不济也会折断臂骨扯断筋脉,将钱海这个志在科举盼着鱼跃龙门的儒生变成一介身有残疾的无用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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