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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为了什么,现在对方收了兵,对守城的士兵来说都不是坏事,最起码他们可以趁机休整一下。否则,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既然有了这难得的平静机会,我不如借机去劝一劝廖将军,希望能劝动他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
我把目光从城下转到城上,去寻找廖将军的身影。
城楼上尸首遍地、血流成河,血淋淋的场面,让人惨不忍睹,心生恐惧。廖将军手下的上千名士兵,牺牲了大半,只有少数的士兵幸存下来了,而且大多都受了伤。
这些幸存的士兵,被齐军毫无征兆的突然撤退,弄得摸不着头脑,都傻愣愣地看着齐军撤退,茫然不知所以。
廖将军站在城楼中间,看着那些牺牲的士兵,面露悲怆,眼角湿润了。
他默默地站了一会,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声音还是那样的响亮,“齐军被我们再一次打退了!这场战斗虽然艰苦,但我们还是用我们顽强的意志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却有些哽咽了。
廖将军将眼中的悲痛掩去,又说道:“但是敌人的撤退只是短暂的,很可能会再次进攻。大家不能懈怠,要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现在大家先随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待会可能还有一场更艰苦的仗要打。”
只有零星地几个士兵回应他,“是,将军。”其他的士兵都茫然地看着廖将军,那是对未来的不可预料,对同伴牺牲的哀痛,对死亡的恐惧。
廖将军似乎明白,这个时候再说多少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他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走到他们中间,挨个拍拍他们肩膀。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不是战争,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牺牲了。战争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我一定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阻止战争,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我和玄飞轮走到廖将军身边,我喊了一声,“廖将军!”
这次他终于听到了我声音,转头看向我们,满是血丝的眼中露出戒备的神色,同时架起来还在滴着血的大刀,“你们是什么人?”
玄飞轮立刻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我和廖将军的前面。
他总是这样,一有危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我的前面保护我,哪怕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我拉住玄飞轮,忙道:“我们是邺城的百姓,听说了廖将军的事迹,感动不已,特意来帮助你们守城的。”
廖将军听到我这样说,戒备的神色少了几分,手中的大刀也放下了,“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毛小三给我说的想要帮着守城的那几个邺城的百姓吧?”
我点头道:“对,就是我们!”我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帮着士兵包扎的贾思文,“那个一直在帮受伤的士兵治伤的人还有他”我又指了指已经来到我们旁边的齐快,“我们四个是邺城的百姓,来帮你们守城的!”
廖将军望了一眼贾思文,又看了看玄飞轮,道:“你们救了我不少兄弟!”说着他忽然抱拳向我们行了一礼,恳切地道:“多谢几位壮士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我忙回了一礼,道:“廖将军客气了!廖将军,忠肝义胆舍己为人让人敬佩,跟廖将军相比,我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廖将军微微抬起头来,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傲气,说道:“这没什么!我身为邺城守将,我的职责就是守卫邺城,我做得都是我应该做得事。”
“廖将军的气节让人敬佩。”我道。我虽然不能完全赞同他的行为,但是对他的佩服是从心底的。
我虽然佩服他,但还是决定要劝一劝他。我看着廖将军,说道:“我有句话想要和廖将军说,不知廖将军是否愿意听?”
廖将军看了一眼楼下,看齐军没有再次攻城的迹象,才说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斟酌了一下,才道:“廖将军,你手下没有多少人了。齐军很可能会再次攻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廖将军眼中露出坚毅的目光,毫不犹豫地道:“我会和邺城共存亡!”
“廖将军的忠勇让人敬佩。”我话锋一转,说道:“您这样做,可有想过你手下的兄弟和邺城的百姓吗?”
廖将军闻言脸色变了,大声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城楼上的已经牺牲的兵士和所剩无几的伤病残将,道:“廖将军,你看一看你的兄弟们,你看看他们的样子!都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人了,你忍心让剩下的这些人也跟着你一起送死吗?”
廖将军满脸怒气,嗔目而视,“这是送死?我们身为邺城的守兵,我们的责任就是守护邺城。能为了守城而死是我们最高的荣耀!是不是,兄弟们!”
“是!”所有的士兵都回应了他,每个人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好劝。当初他们是有机会逃走的,但他们都留下来了,这说明他们都是不怕死的。
但我还是不打算放弃,继续道:“你说的没错,身为邺城的守兵,职责是守卫邺城。为了守城而死是光荣的。可是,廖将军你想过没有。你们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为什么非要去死呢?”
“不用死?”廖将军听了疑惑的看着我们。那些受伤的士兵也疑惑地看着我,眼睛亮了一下,那是对生的渴望。
如果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相信很多人会不怕死。但是如果有的选择,很多人的意志就不会那么坚定了。
我指了指城下,“廖将军,你想过没有,你誓死守城,成全了自己的大义。而你手下的手下这些兄弟们呢。他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的亲人都盼着他们能回家团聚呢。你让他们都死在一场毫无胜算的战役上,是不是太残忍了。还有城中的老百姓,若是齐军因为你们的顽强抵抗而迁怒邺城的百姓,攻进城后屠杀无辜的百姓,你是万死难赎其罪的。你就忍心跟着看着城中的老百姓,也跟着你送死?”
廖将军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我,“我听出来了,你是想让我交城投降。做梦!我死都不会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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