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那么急着出去,不会有什么事吧?”包间内,喝得满脸通红的陈吉回想起匆匆离席的白宇,心中不免生起了担忧。
另一边,正发着牌的余洋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打个电话问问吧”。
说罢,余洋掏出手机拨打着白宇的号码,未久,电话便里传来了无法接通的提示,众人也只好作罢。
......
嘶——
结界内,雨声中轻微的撕裂声戛然响起。
手中长刀被弹开瞬间,白宇下意识地将手横挡在了胸前,黑衣侍灵刀劲迅猛,弹开了白宇的刀之后仍未停下。
白宇知道,这一击若是挡不下,自己下场可能就是被封喉了。
“额啊——啊——”虽然已有双手被切开的准备,但刀刃划破肌肉的瞬间,白宇还是止不住惨叫起来。
黑衣侍灵横切而来的刀直迎上白宇格挡着的双手,刀刃切进了白宇的右手手腕,血肉下的骨头瞬间裸露了出来,但黑衣侍灵的刀也在此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褐衣侍灵见状,脸上疑惑浮了起来。
褐衣侍灵抬了抬手,示意黑衣停下。
黑衣侍灵于是将刀收回,白宇顺势倒跪在地上。
白宇大口喘着气,夹杂着颤抖的声音,长刀抽出后,顷泻的雨水瞬间流进了伤口处,疼痛感愈加强烈。
V呢?你在哪?此时的白宇极力渴望V能向往常一样出现,他和这两个侍灵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对方是可是侍灵,早已身经百战,是真正经历过厮杀的侍灵,而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刚加入影卫的普通人而已。
我当初,干嘛要同意呢。
白宇左手用力地捂着右手处的伤口,却也没能组织雨水浸入伤口里。V说结界外面的人是察觉不到里面的动静的,那自己,岂不是要死了吗......
“什么时候起,影卫变得这么弱了?”沉寂间,褐衣侍灵慢慢走向了白宇。
缓慢的脚步声在雨中回荡,又被雨声盖去,每一步,都令瘫在地上的白宇内心愈加绝望。
褐衣侍灵走到白宇面前,接着又转而走向白宇被击飞的长刀,将刀拾了起来。淅沥的雨珠滴落在刀刃上,弹开,雨珠又变成无数更细小的雨珠。滴落至地上的雨珠也被反弹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分裂,渐渐形成了雨雾。
褐衣侍灵走回白宇面前,将刀插在了地上,看着白宇:“我给你机会。”
白宇抬起头,此时的雨雾已逐渐升高,挡住了白宇的视线。
“我想......打个电话。”白宇轻声说道,自言自语,自从回到学校,他还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也许他真的不该加入影卫,保护世界和平这种事,本就不是他这种衰仔该做的,要是就这样玩完了,很难向家里交代啊。
白宇再次颤抖着站起身,面前长刀被雨珠敲打着,敲打声清脆悦耳,像是深潭里的水在寂静中滴进了一粒水珠。
白宇强忍着疼痛,左手拔起了刀,此次握刀,恍惚间让白宇有了种熟悉感。
褐衣侍灵见状,朝黑衣侍灵伸出了手,黑衣侍灵随即将刀掷了过来。
白宇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没有胜算的,但他还是要试试。好些事,他没有去尝试,于是便只留下遗憾,更何况这关乎着自己的性命。
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便退出了。白宇心想。
褐衣侍灵将刀旋过,改为了左手持刀,许是为了公平起见。
但这场战斗对白宇来说,怎么都不公平的。
“不瞒你说,我有很久没有见过黑面了,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上次遇见的黑面,可要比你厉害得多。”静峙中,褐衣侍灵说起了话,“能告知一下你的代号吗?”
伤口处的寒意自右手侵袭至全身,白宇忍不住咳了起来,每一次咳喘,又都触发着原先顿击的旧伤。
“黑面,罗。”白宇回应着着褐衣侍灵,抬起了握刀的手,这次,他必须得进攻。
“是我想多了。”褐衣侍灵说道。
雨雾越来越高,逐渐没过了白宇的头顶,能见度变得和白宇刚从包间出来时一样。
白宇将刀向外旋开,奋力向褐衣侍灵冲去。挥刀,劈砍,白宇的进攻没有招数可言,也无任何威胁。
砰——
雨雾中的刀刃还未触及褐衣侍灵便已被格挡了下来,白宇的进攻满是破绽。
褐衣侍灵抬起腿,重重的膝撞击在白宇的肚子上。更加剧烈的疼痛感从腹部传开,白宇的挣扎,终是白费力气。
这会儿,白宇已再没力气打电话。
腰间,腹部,手腕,无尽的疼痛在白宇脑子里乱窜。白宇瘫倒在地上,任由漫天雨珠打在脸上。白宇自小便喜欢雨天,可现在,他有些害怕这天气了。
雨雾中,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由远及近。
“糟糕,被这小子浪费太多时间了。”一旁的黑衣侍灵说道,褐衣侍灵看着逐渐接近的灯光,也是撇下白宇离开了去。
车上,司机一边小心翼翼开着车,一边嘀嘀咕咕地谩骂着这破天气,亦吐槽着这条路上的施工进度。
耀眼的灯光迎面而来,白宇只见眼前一片空白。
......
安庄,帕斯顿。
作为整个安庄城最豪华的酒店,帕斯顿也是各式宴席的举办处。
今天的帕斯顿则是个婚礼现场。
巨幅红毯自大厅铺开一直延至酒店外,一直铺满了整个帕斯顿门前的所有空地,一场豪华的婚礼即将开始。
画面闪过,眼前所见变成了满片荒凉的景象,空气中飘散着血液和刀剑的锈蚀味,白色面具碎了一地,面具上的血液正被风干。
咔嚓——
什么东西被击碎的声音突然传来,黑色长刀刺在了白色面具的右眼处,裂纹缓慢散了开来。
微风吹过,清脆的歌声悠然传来,似恋人的低语......
......
白宇睁开了眼,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床边的旧式摆钟滴答在走,纸张被翻阅的声音时而传来。
“醒了?”床的另一边,正在看着书的V见白宇醒来,便将手中的《飞鸟集》合上,放在了桌上。
“V?”白宇尝试着坐起,原先的伤痛已消失了大半。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仿若当初一样,他们只是火车上邻座的旅客。
窗外雨势渐小,也没了之前的雨雾,这雨似是将整片天空冲刷了个遍,即使已是夜晚,窗外景象却也格外清晰。
“他们是侍灵对吗?”沉默了会,白宇终于开口问道。
“嗯,抱歉没能赶上。”V回应着白宇,语气平淡,却又透着愧疚。
“教我刀术吧,不然下次遇到,我就太惨了。”白宇微笑着说,他很想V能像往常一样突然出现,可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大哥哥,他埋怨不起来了。
“可以,只是我用的是双刀,就尽量教些你能学会的吧。”
“嗯。”
“号码我已经帮你存手机里了,下一次,不要单独行动。”
V起身走向窗边,将窗帘拉了下来,蓝色窗帘仿若巨幕瀑布倾泻而下,窗外雨声也似乎被阻挡了下来。
白宇扭过头,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可能是接连格挡的缘故,此时的双手竟还有着些许麻痹感。
“暂且先请假几天吧。”V留下话,走了出去。
白宇拿起手机,拨打了通讯录里自己设置在第一位的号码。
“喂,妈......”
......
安庄,帕斯顿。
此时的安庄雨已停了下来,房间的桌上两柄长刀还滴着水。桌边的三人坐着不语。
马尾男重新倒了杯咖啡,杯中黑耀液体倒映着顶上的灯光。
“青君的手下么......”许久,喝着咖啡的马尾男开口说道。
“那小子挺坚强呀。”另一边,娃娃脸样貌的羽难得地没有在吃水果。
“他叫什么?”马尾男问道。
“罗。”
“罗?”马尾男若有所思,看向了一旁正在擦眼镜的白,“看来他和你倒真有几分相似。”
白将眼镜戴上,并未说话。
未久,满头湿发的V推开门走了进来,脱下外套扔在了沙发上,接着便坐在了羽的旁边。
V看着桌上的两把刀,拿起其中一把,掂了掂,随即又将刀放下,说道:“次品。”
马尾男笑了下:“看来除了霜岚,没有什么刀再能入得了你的眼呐。”
白面之V,影卫里唯一一个手持双刀的人,这个男人的刀术,即使是马尾男自己也有着几分忌惮。
“那小子如何了?”顿了顿,马尾男又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碍,两个小角色而已。”V答道。
夜色渐深,窗外明月也开始坠落,被雨冲洗过的夜空明亮无比,空气也清凉万分。
马尾男起身,杯中咖啡一饮而尽:“染血......之歌......”
......
“嗯,爸妈你们保重好身体。”另一边,打完了电话的白宇再次躺下。
婚礼,歌声,碎落一地的面具,奇怪的梦境使得白宇愈加困惑。褐衣侍灵曾说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话应该不是凭空出口才是。
这个泥潭,自己是越陷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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