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殇之轮回

    
    “喂，罗，听说你昨晚上被虐了？”激战中，肃笑着调侃道。
    “是啊，”白宇奋力弹开侍灵挥来的刀，回应道，“他们，很厉害。”
    砰——
    白宇再次将袭来的刀弹开，他没能杀死一个侍灵，只是尽力地将自己周围的敌人拖住，体力也逐渐消弱了起来。
    “第一次便能独自对阵两个侍灵，你也是挺厉害了。”赤影转动，红色枪息形成一个个气刃飞切出去，“那后来呢？那两个侍灵怎么样了？”
    “死了。”白宇回答道。
    “你杀的？”
    “不是，是V。”
    “哦哦，那他挺照顾你的嘛。”
    “嗯。”
    两人边对话边奋力与侍灵厮杀着，身旁的侍灵也逐渐少去。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了。”双刀碰击，黑袍侍灵声音低沉地说道。
    “影卫的成长速度，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啊。”卫回应他，手中红玉切刀劲暗起，弹开了黑袍侍灵的刀。
    “哈哈，有意思。”黑袍侍灵退了几步，突然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一旁和白宇两人对阵的侍灵也停了下来。
    只见黑袍侍灵双手合起，嘴角语动，一道青光自他身边突然散开向外铺去，原先已被肃击倒在地的侍灵却在此时重新站立了起来，将白宇三人重重围住。
    白宇三人聚到了一起，背靠背站着，见到眼前景象，卫双手握紧了红玉切，红色光芒疾闪而过。肃的赤影还残留着之前被击倒的侍灵的血迹，鲜血顺着赤影留下，染红了肃的双手。
    战斗停下，倦意便开始袭了上来，三人都已开始喘起了气。
    “这架势，你以前见过吗。”肃提问道，显然是在问卫。
    “没有。”卫回应着说，自己虽熟知侍灵，但这种让倒下侍灵复生的景象，自己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接下来怎么办？”白宇问道，三人中，只有自己是最菜的，卫和肃的实力自保该是没问题，但是自己还只是个废柴新人，没准会变成两人的累赘。
    “见机行事。”卫缓缓说道。
    圈子之外，黑袍侍灵一步步向三人走近，身上绷带散发着黯淡青光，要说有什么能形容的话，此时的黑袍侍灵像个刚从棺椁里爬出来的木乃伊，只是他现在很是生龙活虎。
    “你们的表现确实是超出了我的意料，”黑袍侍灵说，“看来两百年来你们也不是什么长进也没有。”
    “其实我们是昨天刚加入的。”卫淡淡地说。
    “这倒让我开始对你们刮目相看了，想来昨天的计划失败也不是没有道理。”黑袍侍灵没再往前走，而是挥了挥手，围着白宇三人的侍灵瞬间一涌而上。
    三人见状，也不容多想，只能将疲倦抛在脑后。
    刀刃交锋的声音再次响起，泛着青光的侍灵比起原先似是变强了不少，这对原本已消耗了大半体力的三人来说无疑是极为不利的境况。
    红玉切的刃光渐渐黯淡，肃手里的赤影也慢了下来，白宇更是早已精疲力尽，此时右手手腕又很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说到底，自己还是没能真正战胜它吗。
    “卫，你的动作可太慢了啊。”奋力击倒了一个侍灵后，肃朝着卫调侃道。
    “你这黑面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恐怕已经快要拿不动手里的长枪了吧。”卫回嘲着说。
    “这些侍灵，死不了啊，”肃的语气已显费力，“好不容易倒下，过会又站起来了。”
    白宇只是听着他俩的互嘲，他已没了力气再说话。
    圈子外，黑袍侍灵低声细语，像是在默念着咒语，身上青光阵阵闪过，前方的侍灵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
    “我说，你们不会擒贼先擒王吗？”忽然间，熟悉的声音自圈外响起。
    风声忽起，一把长刀带着霜气飞了过来，重重地击在了黑袍侍灵身上，黑袍侍灵应声倒地，围着白宇三人的侍灵也纷纷倒下。
    三人看向身后，那人穿着白色衬衫，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愈加苍白，右手处，白玉色长刀泛着辉耀之光。
    白面之V——。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白面级别的影卫出手。
    V走了上来，没有顾及白宇三人，径直走向了黑袍侍灵。此时的黑袍侍灵被一层层寒霜盖满了全身，寒霜亦冻住了他惊恐的神色。
    V将刀拔出，长刀入手，刀身寒气愈加浓重，白色寒息缭绕在V的手上。
    白面之V，影卫里唯一手持双刀的人，寒刃-霜，月刃-岚，霜岚之主，影卫的最强战力。
    V转身，看了看疲倦的三人，开口道：“第一次试炼，总体不错，但是，罗，你让我有些失望了。”
    “......”白宇没有说话，听得出V的语气带着不满，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驾驭黒侍，可当他握紧黒侍时，那股寒意总是侵袭着他。
    “你们俩先回去，罗和我留下。”V淡淡地说着，白光随即散开，将卫和肃围裹了起来。
    两人离开了结界，V随即朝白宇走了过来，将霜岚插在了地上，紧接着两把刀逐渐隐匿了去。
    “我总不能......一直保护你的。”V说道，摘下了面具。
    白宇心里震了一下，V说得很平淡，但平淡的语气里似乎夹杂了悲伤，仿佛即将离世的哥哥握着弟弟的手说，哥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坚强。是啊，一直以来，虽然自己只加入影卫几天不到，但V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保护着白宇，但是哥哥终究不能一直保护着弟弟的，最好的保护，其实是让弟弟有勇气去成长啊。等你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哥哥的。
    “对不起......”白宇声音微弱，颤抖地说道。
    白光闪过，月光散去，附近景象又回到了之前的雨幕里。
    ......
    从结界出来后，白宇和V一同又去到了火车站前的小吃街，点了东西，两人相对而坐。
    在这种湿冷的雨天里，满桌子热腾腾的食物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V，一直以来，你一共杀了多少个侍灵？”正吃着，白宇突然问起。
    “很多了。”V答道。
    “那你记得他们的名字吗？”白宇又问，自昨晚开始碰到侍灵起，自己都还未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只是一遇到就开战了，也没有任何理由，是否侍灵和影卫，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呢，不由分说地想要将对方除掉。
    “不记得了。”V淡淡地说道，霜岚之下，亡魂几许呢？
    “那影卫和侍灵到底为了什么要杀得死去活来呢？侍灵看到影卫就想杀掉，影卫看到侍灵，也是不由分说地想要将对方抹除，你们这样战斗了多少年？”
    正大口吃着东西的V愣了愣，也是没想到白宇会提出这样的疑问，V顿了顿，迷离神色一闪而过。
    “为了守护，”V放下了筷子，“终有一天，你也会有想要守护的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影卫，其实是一场孤独的征伐。”
    V面无表情，食物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起，飘散。
    “可我，我并没有守护别人的力量，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白宇低声着说，那时候曾经年少想要守护的人，已离去了。
    “因为你孤独啊，”V说，“影卫，说到底就是一群孤独的小孩抱团取暖的地方，也只有孤独，才能让人强大呐。等你强大起来的时候，就不用我再保护你了，你要学会保护别人，那些你爱的人，所谓‘黑夜中的守护者’，便是这样的。也正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某些东西，影卫才会竭尽全力地想要阻止侍灵，为了悲剧不再发生。”
    V的话语中带着悲伤，似是历尽了沧桑的人述说着不愿回顾的故事。
    孤独么？说起来，白宇确实一直孤独着，也只有那刚逝去的三年里，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快乐。
    “那你也......孤独吗？”白宇又问。
    “孤独，孤独了两百年......”V拾起了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白宇没再说话，低下了头，也继续吃着东西。
    ......
    安庄，帕斯顿。
    “所以，我们孤独的小骑士是动摇了么？”沙发上，长马尾的男子悠闲地喝着咖啡，“呐，白，你有要守护的人么？”
    “不记得了.......”一旁的白将眼镜摘了下来，头仰着靠在了沙发背椅上，“V的事，你了解过吗？”
    “知道一些，在那之前，影卫里还没有‘霜岚之主’这个叫法，寒刃-霜，月刃-岚，一个是V的武器，另一个原本是Z的佩刀。”
    “Z？”
    “V的亲弟弟，后来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了，幸存的人只带回来了那把月刃。”
    “后来呢？”
    “后来V当然是报了仇，一个人，杀了上千侍灵，‘霜岚之主’便是从那时起成名。但是......你绝不会想见他双手握住寒刃的样子。”
    “那影卫，还真是一群孤独的守护者啊。”听完马尾男的故事，白又将眼镜戴了起来。。
    “差不多也该开始了，青君，还有他手里的暗月。”马尾男说道。
    “出现了吗？”白仍仰着头，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就在这里，把V叫回来吧。”
    “嗯。”白闭上了眼，模糊遥远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那温柔的三年，是少年幸福的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