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8日,农历五初四,上午九时许,天气晴好。
“小雨,给你的。”
一束粉蓝相间的野花突然出现在陈雪视野里,挡住了她看剧本的视线。她接过花,放在鼻间闻了闻,淡淡的味道,不香有点苦苦的辛味。抬头对弯着腰冲她笑的特别好看的陈瑞峰,说谢谢!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支教的戏份拍摄大半,天气也越来越温暖,山上已被一片绿色覆盖,山脚下草场的野花已全部开放,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山脚的银杏树也长满了绿叶,偶尔会有苍鹰飞来停在枝头休息,俯看着山下万物,亦像在巡视领地的王。
今天拍周老师和李老师聊她已故男朋友、拒绝李老师的戏份。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架设轨道和机器,李浩在一旁打瞌睡,陈雪背靠着石头山坐在一小块石头上,陈瑞峰刚才离队原来是去采花。
“陈瑞峰……”想和他讨论今天的重头戏,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皱着脸,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
“我心痛!”他捂住胸口,表情更‘痛苦’了,陈雪一脸懵。“为什么心痛?你身体不是一直很好。”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叫我全名?”陈雪默。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样了?还会撒娇?不是很高冷的老干部吗?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想我怎么叫你?”
陈雪放下剧本抱着花,挪了挪,面对着陈瑞峰,他提出来肯定是介意的。陈瑞峰也挪了挪,把她挡在他与石头之间,圈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不理全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
“峰峰、瑞瑞你选一个。”
陈雪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或者他的脑子被烧坏了?探了探陈瑞峰的额头,不烫,没发烧。
“陈瑞峰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觉得不好听,你给取一个,反正你不能再叫我全名。”陈瑞峰摘下一朵粉色的六瓣花,别在她的耳边,左右打量。“好看!”非常欣赏自己的杰作。
陈雪也摘下一朵蓝色花插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我觉得全名挺好的呀!”他摇头,表示不能接受。
于是,陈雪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想到一个。“二峰?”这个外号是小时候她取笑他时取得。
陈瑞峰只是摇头,不同意也不反对。
“峰哥,陈雪准备开拍了!”副导演的喊话适时出现,打断两人之间黏 腻腻的氛围。
不知何时醒了的李浩,看着两人的背影。现在他尽量不‘插足’到两人之间,如果说前一个月他还觉得陈瑞峰太黏 腻、不适应的话,现在他已经练就视而不见的能力。去把花收起来,小雪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喜欢的。
李老师的支教时间即将到期,他和周老师之间还是老样子,坐不住的他准备在回学校前,和周老师坦白自己的心意。趁着周末,约她出去走走。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后山脚的银杏树下,周老师说累了,就在树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李老师则靠着树干坐着,和周老师并排,不远不近。
“他是我大学学长,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入学那天,他带我去办入学手续、找宿舍搬行李,整理床铺,什么都帮我做。我们那次留了电话,之后就常聊信息,知道他是文学院大三的师哥……
他没你高没你帅,成绩也没你好,但他很温柔,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会要求我改正,我耍赖他就看着我,等我冷静后再让我把错误改了……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他。我喜欢他不是什么事都顺着我,会为我着想,他教会了我成长。
大一寒假我跟他来了这里,他说想来这里看看天有多蓝,人有多纯粹,氧气有多稀薄……哈哈,那时候的他又傻又帅!
我们喜欢上了这里,想为这里做些事,我们就来到学校当老师,孩子们都是天使,笑容特别纯净,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们了,我们回学校申请了休学……
我们在回来这里的路上出的事,那天下着雪,路上结了冰。我想早点见到孩子们,就不听他的劝阻租了车……车子翻到山崖下,他为救我…………”
周老师倔强地抬着头,眼泪默默滑落,一颗接一颗。李老师只是听着,沉默不语,也不看周老师。
“卡!”赵导看陈雪情绪陷的太深,太过悲伤,及时喊卡,剩下的台词等会再拍。
“陈雪你演得很好,就是有些太过,等下从‘车子翻到山崖下,他为救我’接着演,情绪就再收一些,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她很痛,但她已经没那么多眼泪了。”
陈雪和陈瑞峰过来赵导身边,赵导耐心地讲着戏。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赵导接和陈瑞峰讲戏,先肯定他的表现,再提自己的要求。而陈瑞峰则一心两用,一边听赵导讲戏,一边揽着陈雪轻抚着她的肩,以行动安慰着入戏太深的她。
“你们俩先去准备下,五分钟后开机。”
“谢谢赵导!”两人同时开口,赵导点点头。
“去吧!”
今天只拍这一场重头戏,拍完就早早收工。回酒店的车上,陈瑞峰为防止陈雪沉浸在悲伤里,想着法子逗她笑,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李浩也加入进来,今天小雪的眼泪吓着他了,比去年那次还要伤心。
在两位大帅哥的安慰下,特别是非常卖力的陈瑞峰的安慰下,陈雪心情好了很多。“我好多了!”漾开一抹甜笑,陈瑞峰摸了摸她的头。
陈雪让司机师傅带她去市场,她要去买菜。自从成为这部戏的女主角后,陈瑞峰就不让她做饭、煮汤,每天收工后的时间都在给她上表演课,对戏、讲戏、讨论戏,基本上没多余时间和精力做其他。
“今天你29岁大寿!”陈雪说完自己笑了,冲他做了一个伸舌撇眼的鬼脸。“还以为你忘了!”陈瑞峰说。
‘又来了!’李浩坐正身体,不让峰哥看到他的白眼。
小县城的市场不如内地县城市场的菜品齐全,只有一些耐存放的干货、白菜、白萝卜之类,肉类多以牦牛肉、羊肉为主,陈雪各种都买了些。陈瑞峰提着菜紧跟着。现在都不用李浩当苦力!他乐得轻闲。
买好菜后,去取订好的生日蛋糕,然后回酒店。陈雪提前和酒店经理讲好,今天要借用他们的厨房,经理爽快答应。把寿星按在房间强行让他休息,领着小李浩去做生日大餐。
因为没做过牦牛肉、羊肉,陈雪提前上网查了菜谱,又和酒店大厨请教了做法。
一个多小时后,陈雪推着餐车来敲寿星的房门,陈瑞峰迫不及待地开门,然后迫不及待地掀开餐盖。白萝卜清炖牦牛肉、红酒小炒牦牛肉、清炖羊肉、糖醋白萝卜、蒜蓉白菜,及一小锅白米饭。这些菜高原都挺难做的,陈雪花了好些心思。
李浩很识相的给自己单独盛了一份,在酒店餐厅吃,吃完了就四下转转消食。
“陈瑞峰生日快乐!”
陈瑞峰想要用抱抱表示谢意,被陈雪严正拒绝,只得乖乖吃饭,想着以后一定全部补回来。
吃完饭,吃蛋糕。
陈雪去自己房间拿了一个礼品袋来。“生日礼物!”陈瑞峰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地拿出来。
一件手工订制白衬衫,粉红色扣子,胸前口袋上锈了只粉色简笔小黄鸭。她都记在心里!感动占满心间,看着小雨的眼神温柔无限。
“小雨,我很喜欢!”
“西服我还不太会做,我先记着,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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