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倏忽而来,从画山上疾疾的倾泻下来,没有雷声,没有闪电,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大点大点的下起来,溅起水潭里的水花,很快就把水潭染得浑黄。
暴雨下,大宇、昭阳、孜云,和我,我们一群人猝不及防。头发、衣服瞬时被淋的湿透透的,在深秋时节,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大宇和昭阳架着我就往车上跑,孜云认真的收拢一些物件放进包里,才跟着我们跑,却已是落在了最后了。
大宇打开车门,和昭阳赶紧找干衣服换,同时扔给我我的包。
在拥挤的车内空间里,我接过包,拿出自己的衣服,准备着等他们换完就开始换。
一个布袋掉了出来,那是小影送我的画,它就这么“噔”一声嗑在车门上,掉在我的眼前,让我仿佛又看见了手心的几个字:
“花落知多少?”
我抚着小影送我的画,禁不住又失声痛哭起来!
捧着画,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再换衣服了,我只想再痛痛快快地淋一场雨,让画山的暴雨,击打击打我有些收拢不了的心!
我抱着布袋,顺着河岸,迎着暴雨跑去,脚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摩擦着我的脚掌,洪水己经漫过来,浑黄的河水失去了刚刚的温情,湍急而肆意地咆哮而下。雨水像打碎封口的烈酒,倾泻一河滩的浓烈愤怒,扇打着河面上、河滩上一切的事物,不论是活物,还是静物。
跑着跑着,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节奏,好奇怪的感受,因为这节奏来自我的心脏,却并不是我心里的节奏!
我停下来,认真读着心脏传来的语言:我来过了,美丽过了,照亮过其他人的眼睛了,其实就已足够。
在暴雨中,我直直地停住了!我很惊讶地停住了!我停在水里,我的脚踝已然被洪水没过,我依然那么地惊讶!
我真实地感受到,我的心脏传来的信息,竟是来自孜云!
远远地,孜云站在河水里,她也诧异地望着我!
“这是一个奇怪的多愁善感风韵十足的骨子里很坚强的女人!”
“这是一个有担当的多情敏感的真诚坦荡的不通世故的才华横溢的男人”
“她竟然喜欢我!!”
“他竟然也觉得我执着!!”
没有对话,也没有对白,我能如此近地感受到孜云,体会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一笑一颦,一点波动,都是那么真切!
我们远远地看着对方,竟然都忽略了瓢泼大雨,这滔天洪水,甚至连大宇昭阳一个劲儿的喊叫都没有感受到。
我站的地方离河较远,而孜云则离得很近,就在回水的拐角。
一个浪远远地拍过来,就在我的眼前,把孜云拍进了洪水里!
我一下子清醒了,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我纵身跳进洪水,后面大宇也跟着跳了进来。
浑浊的洪水里,我们看不见有任何人,也看不清有什么活物,我在水里胡乱抓着,像条混水里的鱼。
不知换了几次气,我无力地拍打着一河洪水,我几乎要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丝绝望的气息!
“我就要这样死了吗?我亲爱的的朋友,家人!再见了!亲爱的小枫,永别了!”
这应该是孜云的心语!
这正是孜云的最后心语!
我闭上眼晴,再次拨开洪水,依着意识里一点微弱的感受,向河的下游游去,我拼尽全力,横穿游过湍急的河,在靠近画山的一侧水凹里,我终于发现了孜云。
她趴在画山的崖壁上,双手紧紧扣着石璧上的崖洞,己然没有一丝气息。
我跟大宇一起把孜云拖上岸,昭阳不会游泳,就赶紧拿来了急救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指挥着心急火燎的我,先是清理了孜云鼻子、嘴里的淤泥和草根,我用纱布把她的舌头顺溜出来,然后让她趴在我腿上倒水,但是尽管我们很努力,却并没有倒出多少水出来。
孜云依然没有一点气息!
我急了,瞪了大宇昭阳一眼,两人也有些急,我们没有多想,一声哟呵,就把孜云头朝下抬到昭阳背上,昭阳咬咬牙,背起孜云,让她头垂在背上,就在暴雨里跑起来!一圈儿下来,昭阳已经是累得哼哧哼哧了。
然而,这样的颠簸,孜云依然没有半点儿动静!
难道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难道就这么简单地为故事挽上句号?
难道就这样让刚开始的相识变成生离死别?
不!
我大吼一声,接过昭阳背上的孜云,让她趴在我的手臂上,我抱着她,又跑起来!
“咚咚,咚咚!”突然之问,我感到自己心跳又莫名地悸动起来,跳得我心慌。
“你把我晃得好痛!小枫”一个声音低低约飞进我耳朵,却让我一下子惊喜起来!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谢谢你!谢谢老天!”我语无伦次而又惊喜万分!
“我也觉得自己要死了…”孜云躺在我胳膊上,弱弱地说。
人醒了过来,暴雨却仍然没有停的意思,满天的雨将我们淋着,大滴的雨水顺着我的脸滴在孜云的脸上,她的脸很苍白,看样子很虚弱了。
看着我抱着孜云往回走,大宇,昭阳围子过来,看着从鬼门关回来的孜云,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不上什么忌讳,大宇打开孜云的车,我从车里找些干的衣服,就让孜云先换上,等了一会儿,就听孜云在敲车门,我拉开车门,见孜云有些为难地对我说:
“那个,小枫,那个,你能否帮我系一下,在车里,我试了几次都没系上。”
我没有犹豫,就伸子从她的后背系上匈衣扣子,紫色蕾丝的纹饰,与洁白的皮肤,简单而直白的美。
而我们,大宇,昭阳和我,出来本就带的不多换洗衣服,经过几番救人的折腾,已经没有干衣服了!
三个穿着短裤的男人拥挤在5座的车上,大宇打开暖风吹着,一会儿就除去了车窗的水雾,我随意看了着河岸。
我看见,那个维尼熊,竟然挂在一截上游冲撞下来的老树根上,在洪水的起起伏伏中,露出天真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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