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做足了准备再出发,路上也没有追杀的人了,所以魏如意也没那么急着往前赶路了,只带着奶娘和阿藏慢悠悠的一路打探情况,一路往南边的方向而去,只是走了没多远,梁若就跟了上来,还带来了赫连的侍女。
梁若一身湛蓝色的贴身长袍,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跟在魏如意的马车上笑道:“赫连说,他要看着他爹,暂时没法跟上来,所以让我带几个人来跟着你。”
魏如意看了看跟过来的四个美貌侍女,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梁世子怎么亲自过来……”
“三月之期你忘了?”梁若笑道。
魏如意眨巴眨巴眼,她倒是真没把这当回事,原本就是开玩笑而已。
看出魏如意的迟疑,梁若立即笑道:“放心吧,我不着急,三个月不行,那就三年,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成婚不迟。”
“梁世子……”
“而且我也想去北燕看看,赫连这么多年走遍大江南北,我虽也出过门,却没真的去战场看过,如今倒是个好机会。”梁若自顾自的说完,瞧见前面不远有一处茶棚,便道:“我们去前面歇息歇息吧,你不累,念念也该累了。”
现在日头大了,走了这许久,马车里的确也闷热起来,魏如意倒是扛得住,可孩子还小,便也同意去前面茶棚坐会儿,等到下午凉爽了,再启程赶往镇上休息。
一行人抱着孩子下了马车,茶棚的小二立即热情的招呼起来,瞧见魏如意跟梁若一起走进来,连忙问道:“这位公子好福气呀,这样美貌的夫人,可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魏如意刚要解释,梁若只笑着道:“你倒是会说话。”说完,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才凑过来跟魏如意道:“你不是想气气楼衍么,咱们要是还这么生疏,他必要看穿的。”
魏如意想起楼衍那大木头,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进了茶棚,很快小二便拿了茶来。是普通的砖茶,喝到嘴里有些苦涩,却刚好解了这夏日的干燥。
念念许是闷坏了,奶娘抱着他,他也还哼唧哼唧的不自在。
奶娘急得额头直冒汗,梁若瞧见,伸出手道:“孩子给我抱着,你去将团扇拿水浸湿了再来扇风吧。”
奶娘愣住,忙看向魏如意,可还不等魏如意出声呢,念念就手舞足蹈朝梁若伸手了,还咯咯的直笑,肉乎乎的小胳膊不住的要推开身上热的厉害的奶娘。
魏如意浅笑起来:“我来抱会儿吧……”
“我抱着吧,你先歇会儿。”梁若自然的将念念抱过来。他身上的衣裳是冰绸子的,他会功夫,身上的热气也自然散发的少些,念念才到他怀里,便安分了不少。
奶娘赶忙把团扇拿水浸湿了,轻轻的扇风,念念觉得舒坦了,困倦就涌上来了,跟梁若玩了不一会儿,就在他怀里呼呼睡下了。
因为快到午时了,过路的贩夫走卒们也都进茶棚来歇脚了,有的只要了碗茶坐在茶棚外的荫凉下喝,有的则干脆进来点了小酒花生米天南海北的聊。
梁若还担心魏如意从小娇生惯养,只怕会不喜欢,却见她倚在桌子旁,半撑着脸笑眯眯的享受着这闲散时光,便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她是个不一般的小姐。
一直歇上近两个时辰,魏如意一行人才出发。
出发时,茶棚里的人还不断的夸赞梁若是个好相公,魏如意几次想说清楚,都被梁若岔开了话去,便不了了之了。
去北燕的路上,魏如意还一直在打探陈言袖的事情,那个梦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始终不敢忘记,可不知为何,北燕却是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直到魏如意出发的十天之后,才听到民间消息传开,说北燕皇室的静妃娘娘居然不顾规矩请求出征。
如今太后的慈安宫里,曾经的贤妃、如今的太后娘娘高兴的看着来报喜说已有身孕了的皇后,不断嘱咐她要好好照料身体。
皇后温婉浅笑,看了眼坐在一侧沉默不言的姜宴,轻声道:“臣妾会照顾好自己,不叫母后和皇上为臣妾优心的。”
“那就好。”·太后温和的笑,皇后似想了想,才又道:“不过母后,最近皇上一直在为静妃妹妹的事情操心,臣妾觉得,静妃妹妹一向听您的话,不如您也劝劝静妃妹妹吧,让她也该替皇上着想。”
“够了。”姜宴冷漠打断她的话,但在后宫,他一向很给皇后面子的,皇后便也是仗着如今又怀了孩子,才敢提这么一句,但看他发怒,立即起身认了错。
太后只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宴儿,皇后并无别的心思。你放心,言袖只是一时意气,等过段时间便好了。”太后也心疼陈言袖,却不会准许她离宫去打仗,堂堂后妃,由她去上阵,岂不是叫人以为朝廷无人,皇帝无用么?
姜宴沉默下来,简单敷衍了几句,便借口有要事便离开了。
他出来后,下意识的就走到了芳菲殿门口。
一侧小太监立即要上前去传话,却被姜宴给拦了下来。
“皇上,静妃娘娘或许在里头等您呢?”小太监轻声道。
姜宴看着这个芳菲殿,如今夏花正开的灿烂,可看着却让人觉得格外寂寞。
花间正好从里面笑着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却没想到姜宴在外头,刚好对上姜宴,信还没来得藏起来就落在了地上。
“皇……皇上……”花间猛地跪下来,姜宴却只眼眸眯起,看到了信上的字,是写给胡清微的,可即是给胡清微的信,花间怎么紧张成了这样?
姜宴看着还妄图遮掩住这封信的花间,俯身便上前捡了起来。
花间一急,忙道:“皇上,这是娘娘写给姜夫人的信……”
姜宴睨了她一眼,想要拆信的动作顿了顿。他能感觉得到这封信不对劲,可他却不敢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甚至害怕,只要他拆开这封信,他跟言袖的感情就真的走到末路了。
他将信还给花间:“下次做事还这么莽撞,便不必在静妃身边伺候了。”
花间见他真的没看,赶忙收了回来战战兢兢的应下了。
“静妃在做什么?”姜宴朝芳菲殿里看了一眼,里面安静的很。
花间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姜宴却已经猜到了,并且心里不由窜起一股火来:“她还在准备出宫的事,对吗?”
花间吓得立即跪伏下来。
姜宴看着她,眸底溢出寒气,垂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寒声吩咐道:“看来朕的静妃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即日起,静妃禁足于芳菲殿,没有朕的吩咐,芳菲殿任何人不得进出!”
“皇上……”花间想求求他,可姜宴却只是面色清寒的甩袖而去。他不明白,为何言袖会变成如今这样冷漠,仅仅因为皇后之位没有给她么,可相较于皇后,对比后宫的女人,他的宽容和宠爱明明给她的更多,甚至她只要肯来要,说不定他也会心软的将皇后之位送给她,可她为何却与自己渐行渐远?
回到养心殿,兰宇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查清楚了,姜夫人送进宫来的消息,其实是国师夫人送到姜王府的。”
“国师夫人,如意?”姜宴微微一怔。兰宇却点了点头:“国师夫人和国师都没死,现在正在大齐。”
姜宴听到楼衍也没死的消息,立即坐直了些身子微微往前倾着,问他:“那小衍的身体……”
“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国师夫人已经平安产子,而且先帝派去追杀的暗卫也被人全部剿灭了。”兰宇道。
姜宴闻言,想起方才花间高高兴兴去送信的样子,忽然有些愧疚起来,言袖说不定只是知道了如意的消息,所以急着要出宫去见她,这几日自己的确态度冷淡了些……
想到这里,姜宴便又起了身:“摆驾芳菲殿。”说罢,似乎都等不及要跟陈言袖一起分享魏如意和楼衍没死的消息了,顾不上身后人的劝阻,独自一人便快步放芳菲殿去了。
芳菲殿里,陈言袖将银铃铛穿在了手链上,挂在了有风的窗户边,风一吹,铃铛儿便清脆的响。
花间见她又看着铃铛出神,笑眯眯道:“娘娘,您是不是很喜欢这铃铛呀。”
“喜欢。”
陈言袖淡淡浅笑。
花间又道:“那送铃铛的人呢?”
陈言袖微微一愣,旋即道:“后宫里,一句话也不要乱说。”
“是。”花间赶忙低下头,却又忍不住道:“娘娘是不是因为这送铃铛的人,才要出宫的呀?”
陈言袖眉心微拧,虽然不喜花间胡乱说话,但想了想,这后宫里自己都要处处谨言慎行,也只有花间这么粗线条的人还能活得自由些了,便只半责备半笑着道:“你成日里东想西想,不如想想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等得空,我便跟皇后娘娘求了旨意放你出宫嫁人。”
花间立即含羞起来,可陈言袖还不及多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宫女发出一声轻呼来,而后便见姜宴从一侧院墙上跳了下来,手边还扔着一束似乎才采摘好的花。
陈言袖微微讶异,立即出来行礼,花间也赶忙低下头准备奉茶,姜宴却是淡漠道:“不必了,朕今日倒是失了体统了,静妃若是喜欢铃铛,朕立即叫人送来。”说罢,提步要走。
陈言袖微微咬牙,上前一步直接道:“皇上,臣妾想要出宫一事,还请皇上应允!”
“朕若是不允许呢?”姜宴负手站着,手心紧紧握在一起。
可陈言袖只是垂眸道:“皇上若是觉得后妃出征丢人,大可将臣妾打入冷宫,让臣妾以罪妃之名出征也可以。”
姜宴的拳头紧握到骨节发白,他从未想过,她竟已经这般想要离开自己了,甚至不惜成为废妃!
“陈家正在战场,朕不仅不会废你,还要封赏你。”姜宴侧身看她:“贵妃之位如何,满意吗?”
陈言袖觉得心好似被人拿刀子再割着,她忍着眼底酸涩,抬眼看他:“皇上,臣妾父亲和二叔年事已高,可臣妾在战场十数年,虽不比父亲和二叔功高,却也绝不比朝中这些新将差,若是臣妾去,必能守住南边。皇上若是为难,臣妾可自请废妃,敢为下堂妇!”
“朕不会让你去的。”
“皇上……”
“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后宫里。”姜宴眼底泛起湿意,在陈言袖抬头看他之前,转身离去。她在宫外是遇上了别的喜欢的男人么,送她铃铛的,是烈染吧。
“皇上……”兰宇迎过来,姜宴只站定后,寒声道:“听闻最近敌国刺客烈染又入京城了?”
“是。”兰宇答道。
“立即调派人手,杀无赦。”姜宴故意说给陈言袖听的,他要她死了这条心,想要跟别的男人走么?他绝不会成全的!
陈言袖往外追去,可才出宫门就被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姜宴的背影决绝极了,花间也急坏了,跟出来道:“娘娘,皇上是不是误会了,奴婢替您去解释清楚吧。”
“不必了。”解释不清楚了,他已经起了疑心,即便自己根本没有喜欢上烈染,即便她真的只是想要去南边帮父亲和二叔,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陈言袖仿佛丢了魂一般回到芳菲殿,看到以前魏如意送给她的药,瓶瓶罐罐,林林总总……她知道她该用什么办法出宫了。
第二天,芳菲殿便传出消息,陈言袖身染重疾命悬一线了。
魏如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概就猜到陈言袖想做什么了。
阿藏从外面回来,道:“夫人,马车和干粮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阿藏,帮我找人送封信去北燕京城。”魏如意道。
“是。”阿藏立即熟练的找了笔墨来,魏如意认真写下后,又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她早就说过,如果有一天言袖姐姐真的不愿意再继续留在姜宴身边了,那她也一定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梁若熟练的抱着念念进来,魏如意刚好把信交给阿藏。
梁若没多问,只笑道:“赫连传了消息来,说你一直担心的那个老女人,现在不必担心了。”
“拂媚她……”
“听说被一个老男人三言两语给绊住了脚步,都没有启程要去扶桑的意思了,不过之前那个要刺杀你的男人姜棣好似不见了踪影,只怕已经到扶桑去了。”梁若道。
魏如意听到拂媚没有死,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是前世教自己医术的姑姑,也是今生造成她跟衍哥哥两地分离的罪魁祸首,所幸自己跟衍哥哥都没死,否则这笔债,她也不知该怎么算。
“既然她没有动静,便暂时不必管她了,我们先去南边。”魏如意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坐马车走吧,再走个一两天,大概就到了。”梁若笑道,念念看他笑,也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咧开了小嘴。
如今已到最闷热的八月,魏如意上了马车后,便开始想,若是当初交代给媚娘让她叫人悄悄放在衍哥哥是食物里的药,他若是都吃了下去,脸上那些疤应该也剥落的差不多了吧,若是如此,就该进行下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此时的楼衍也很快就知道魏如意要来了的消息,并且清楚的知道梁若也跟着一起。
“尊主,听说沿途梁世子都以夫人的夫君自称,夫人也从未与他划清关系过。”阿忠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道,自从当初楼衍出事后,他就一直在北燕养伤,到如今楼衍重回北燕他才不顾劝阻执意过来的,但没想到才过来,就知道魏如意跟梁若的事。
一侧阿义直叹气:“我就知道,夫人就是喜欢小白脸,当初喜欢那个叫雪无痕的,现在又被大齐的小白脸给骗了。”
阿忠暗暗瞪他一眼,可没想到楼衍却比他们所想的要冷静多了。
“扶桑已经有动作了吗?”楼衍问阿忠。
阿忠见他不肯提魏如意,也只能闭嘴,道:“最近已经开始调集兵力了,听闻扶桑素来说一不二的丹羽家族好似也要派人加入这次的讨伐来,尊上,有丹羽家族这群善于用毒的人,只怕两人陈将军的仗不是那么好打了。”
“阿义,你收拾一下,准备去扶桑走一趟。”楼衍到。
阿义立即应下,又想起什么,到:“听说陈家公子也在扶桑。”
“找到他。”楼衍说完,便只将一封信交给了阿忠:“送去给陈将军。”
“是。”阿忠看着楼衍,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气压,也不敢再说说什么,立即出去了。
待人都退下以后,楼衍才回到书桌旁,安静的看着上面的画,笑容娇俏的女子抱着一个粉团子一般的孩子笑颜如花,这场景早已不知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可如今到了眼前,他却怯了。
“星儿……”他的手指轻轻抚在画像上,仿佛还能听到她在耳旁的笑声一般。
而此时的魏如意,已经到了楼衍所在的南边县城。
这里的城镇风气跟大齐和北燕都城的完全不同,这里临靠着湛蓝的海边,才进入这个城市,咸湿的海水气息边迎面扑来,老百姓们路边叫卖的大多是海里产的物品,曾在北燕都城很寻常见的丝绸一类的玩意儿在这里反倒是新奇起来。
“我曾经去过类似的地方,到时候你可以尝尝当地的美食。”梁若牵着马儿跟在魏如意的马车旁笑着到。
念念似乎也感觉到了热闹,扭扭胖乎乎的小身子从马车的窗帘边往外看,黑亮的眼珠子也不知看着什么了,时不时咯咯的笑两声。因为长得胖,奶娘几乎都抱不住。
魏如意将念念顺势抱到自己怀里里,才跟梁若道:“那我们今晚在这里好好歇一歇。”不说别的,梁若到时一个极好的伙伴,为人大方开朗,又与人为善没有世子爷的架子,这一路走来,不止念念被他逗得开心,就连阿藏也把他当主子看待了。
一听说今晚要歇在这里,阿藏别提多开心了,因为他知道梁世子肯定会带他们去大吃一顿的。
到了落脚客栈歇下,魏如意简单洗漱以后,便先派人先去驻扎在边防营地的陈定送了消息。
梁若过来时,她正好收拾完,清爽的浅紫色梢纱长裙,乌黑的长发全部挽了个清爽的发髻,只簪着两朵简单的珠花,看起来清爽淡雅,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梁若眉眼深深,已经没了当初木楞,只笑着问道:“可要带面纱?这里可不兴带这个,少女面平素采珍珠的时候,袖子可都是挽起来的。”
“若是如此,戴面纱的确奇怪了。”魏如意想了想,反正她就是要叫楼衍瞧见的,边将面纱放下了。
不过出去时,因为念念下午玩得太开心没睡觉,这会儿怎么也叫不醒了,魏如意边将赫连送来的四个侍女全部留下照顾念念,这才带着兴致勃勃的阿藏出去了。
倒是才出来,魏如意就感觉到落在后背的目光。
魏如意眉梢微微一挑,梁若却抬手拿起一旁小摊上的一支嵌着圆润珍珠的簪子簪入了她的发髻,还压低了声音道:“有人盯着咱们呢。”
“嗯。”魏如意没有回头,由他簪好簪子后,便转身往前去了。
梁若浅浅一笑,也跟了上去,这会儿太阳西斜,街道两排的屋顶上还有阳光,路上却是一片阴凉了,摊贩们纷纷摆出自己的摊子,街上的人潮也渐渐多了起来。
楼衍安静的看着追着魏如意离去的梁若,看着他一直拿着各式的小玩意儿逗她笑,不知为何,楼衍越是叮嘱自己不要再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要跟上去的脚步。
梁若带着魏如意一路玩到半夜,街上人烟都稀少起来,两人才坐在临海的一艘搁浅小船上吹着海风安静下来。
阿藏还在乐此不疲的跟不远处的小摊贩老板打听着关于扶桑的情况,梁若确实背着手躺下望着漫天繁星的天空,笑道:“这里还真是美。”
“嗯。”魏如意回应着,眼眸里情绪复杂,却都好好掩藏了起来,不露半分。
梁若悄悄侧过头看她,海风吹过来,吹起她耳旁散落的些许碎发,温柔的弯眼一笑,又悄悄的回过头来,继续道:“你打算明日去见陈将军吗?”
“嗯。”
“我陪你去吧,这样显得更真实些,而且我也仰慕陈将军许久,若是有幸得见,我还想跟他请教请教呢。”梁若道。
魏如意莞尔:“你又不打仗,请教什么?”
“你不知道,男人对与征战沙场而且还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都有着崇拜的心理,虽然那些掉书袋的酸腐书生们不敢说,可我确确实实如此,如意,你就当帮帮我,让我去见一见吧,我保证不说别的。”梁若举手对天发誓道。
魏如意站起身来,笑眯眯看他:“去就去,又不是大事,还犯得着你梁世子发誓呢。”说罢,跳下小船往岸边走,梁若也起身跟上,故意踩着她的脚印走,魏如意笑他幼稚,梁若只是好脾气的笑,直到快走上岸,魏如意没看清脚下的东西被绊了一下,梁若便飞快上来将她扶住了。
暗处,楼衍看着梁若抱着魏如意,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
“没事吧。”梁若忙问道,却见魏如意脸都白了,吓了一跳,魏如意只是摆摆手,抽着冷气到:“没事没事,就是崴着脚了。”
梁若二话没说边俯身看去,见她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再看她疼到嘴唇发颤的模样,面色一沉,打横便抱着她往前而去。
只是二人还没走出多远,黑暗里便一跃出现二十来个提着大刀的男人来。
“原来这位就是楼夫人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国色天香。”领头的男人笑眯眯看着魏如意的脸,不怀好意到。
魏如意微微咬牙:“你们是何人?”
“等楼夫人与我们去了,不就知道我们是谁了么?”男人说罢,看了眼梁若,确定暗处没有护卫,直接让人杀了上来。
梁若功夫虽然还可以,却远不及赫连和楼衍的程度,让他一个人也许可以勉强从这二十来人的手里脱身,但现在还带着受伤的魏如意,似乎就勉强起来。
黑衣人眼看着要杀过来,魏如意立即道:“放我下来。”
“但是……”
“你放心,他们不会杀我。”魏如意一看也知道这群人肯定打着别的注意,反倒是梁若抱着自己,即没法打,说不定最后自己的命也要丢了。
梁若放下魏如意,紧紧拉着她:“跟紧我。”说罢,便开始动手。
那些人似乎没打算留梁若活口,次次都是杀招,魏如意跟在他身侧,眼看着那刺客从梁若的后背刺来,魏如意想也没想便挡了过去。
可就在那人要刺过来时,不知哪里冒出一股力来,抬手便将那黑衣人打开了。
魏如意微微诧异了一下,扭过头便朝某处看去,是衍哥哥吗?
“小心——!”梁若轻呼一声,转眼将魏如意护在了怀里,但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魏如意却听得清清楚楚!
“梁世子……”魏如意立即扶住他,眼看着暗处还有人要杀来,梁若只忍着伤,回身拿剑挡去,却被人一刀砍中手臂,梁若疼的失力,手里的剑也掉落了下来。
魏如意看着满地的血和梁若苍白的脸,吓坏了,急急扶住他祈求朝暗处看去。
那领头的黑衣人确实冷笑:“看什么,还盼着有人来救你们么?我可告诉你,我们可是跟了你们许久了,不会这么轻易让你们逃掉的,魏如意,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我们王子可还等着呢。”
说完,领头的男人直接伸手要来抓魏如意,梁若还要再动手,却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魏如意要去扶她,却被那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就在魏如意以为楼衍真的狠心不出手时,暗处疾风一过,便听得一阵阵哀嚎声传了来,那领头的男人甚至没来得及眨眼,他去拉魏如意的胳膊便被人砍断了。
“啊——!”他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再看,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死了近乎一半。
“还不滚。”楼衍忍住杀了他的冲动,毕竟扶桑那位大王子也该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他才不会再来打如意的主意。
那些刺客们还不甘心要冲上来,楼衍目光一寒,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些人死的就只剩下一个断了胳膊的领头男人了。
领头男人这下才觉察出恐惧来,看着一身黑色锦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只觉得好似煞神来临一半,咽了咽口水,扭头就跑了。
楼衍见人离开,这才回过头来,却只见阿藏背着浑身是伤的梁若,而魏如意却一瘸一拐苍白着脸努力的跟着。
楼衍看到她几乎不敢用力的左脚,眉心狠狠拧起,上前要将她抱起,魏如意却头一次将他推开了,而且目光极其的凉薄:“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自重。”
魏如意说罢,便继续跟着阿藏而去,现在梁若不仅是皮外伤,腹部还为自己挡了一剑,她绝不能让他死了!
但魏如意才没走两步,便觉腰上一紧,而后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楼衍打横抱在了怀里。
魏如意嗅到他身上重新出现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味,眼底酸涩,却是咬着牙道:“放我下来!”
楼衍没出声,快速掠过一个个屋顶抱着她往前而去。
魏如意气的咬牙:“我让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救人,若是他死了,我跟你没完!”
楼衍听到这话,脚步微微一停:“为了别的男人,跟我没完?”
“是,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吗,你不管我们娘俩死活,还不许我们自谋生路投奔别的男人吗?”魏如意这话是故意的,却带着她所有的委屈。她可以吃苦,可以独自生活,却不能忍受他生生把自己推开!
楼衍垂眸,看着她眼底浮起的湿意和委屈,他承认,他后悔了。
他眼眸微微眯起,魏如意还要再说,他直接点了她的哑穴便抱着她径直往医馆的方向而去,至于梁若,趴在气喘吁吁的阿藏身上,无奈笑道:“先不急着回客栈了,去附近随便找个医馆吧。”楼衍后悔了吗?不过可惜,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手,毕竟谁让他自己要把如意推到自己面前来呢。
梁若想起魏如意,轻轻的笑,如意虽然还爱着楼衍,但只要自己一直这样陪伴着她,总有一天她也会心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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