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活死人

    
    墨宇和赵七禧乘坐飞机离开了h市前往神秘的方舟总部，留下小黑一人独守。
    这听起来充满了浓浓的单身狗的悲哀。
    警厅会议室。
    黄远行看着帽檐遮住脸的小黑，沉默寡言无形中渲染了气氛，他想说点什么来搭话，嘴唇动了动，结果最后还是保持了现状。
    他最想聊的是两天之前的那个星期，失去记忆时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能够明白为什么大部分失忆病患者会那么暴躁，却不能理解那种心情，他也是如此，直到自身经历过。
    其实这是一种恐惧心理，面对混沌与未知的害怕，就像患有梦游症的人在夜里杀死身边的人不自知于第二天醒来看见血和尸体会惊惧一样。
    “不用想那么多，那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同样不知道。”小黑恍若有看穿他人思想的能力，黑色帽子下传出这样的话语。
    这句话其实墨宇已经对他说过一次，但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起来。
    “其实还有个问题。”黄远行不想浪费这个聊天的机会，“半亡人的存在是世界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总会有在不经意时被平常人撞破的时候，那时候你们怎么处理？电影里的洗脑？”
    小黑回答道:“洗脑虽然确实已经研发出来了，但技术还没有成熟，更多情况下用的是催眠而且要视具体情况，拍电影等说辞也会出现，严重的话我们会将目击者请到小岛上生活。”
    黄远行听完内心震惊，他自然明白请到小岛上生活就是所谓的监禁，他想到了自己，“因为偶然目击到就要被软禁起来？那我呢？算什么？”
    小黑微微抬起头，说道:“命其实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只是被纳入了监视的范围而已，并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太大的影响。”
    监视吗？黄远行感觉内心有些沉重，在你们的心中，生命就这么的廉价吗？
    ......
    ......
    挖地着实是这世上最累的活之一，洛河总算明白为什么要发明挖土机、吊车这类东西了。
    四个人花了将近半晚上才清理完正片草坪，共计掏出了一百零七具尸体，大人孩老人一应俱全，不差的话应当是整个村里的人，尸体无一例外，额头上印有红色曼珠沙华的印记。
    苏珊把铲子随手丢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怎么烧？”
    洛河擦了擦汗，理所当然的回答:“用火烧呗。”
    苏珊无语的白了洛河一眼，“我不知道是用火烧？我问的是在哪里烧，你在这里点上火相信用不了多久林子和村子也就一起没了。”
    陆九机指了指田地边，“那里有运稻草的车，弄到湖边连车子一起烧。”
    ......
    死亡是什么。
    动过这个念想的人不是太闲就是产生了向往，向往的由来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身边有至亲之人永久闭眼时，对于这个东西的念想通常会达到顶峰，因为见不到与说不了话是两大酷刑，由死亡带来的酷刑。
    看着一车子带有奇异芬芳的尸体，洛河思绪万千，但有些东西已经在不久前被颠覆了。
    人可以死而复生，并且复生之后可以达到梦寐以求的永生。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些人在不知多久后就会睁开眼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然后永远的活动下去？
    这些是苏珊灌输的理论，他没有亲眼见过，但他见过另外一些超出了常理的东西，有一就会有二。
    “怎么了？”陆九机侧过头看向身侧的洛河，她把打火机给了他让他点起这场火，但他却迟迟没有动。
    洛河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人在将来会活过来，然后像我们一样正常的生活，点上火就意味着我杀死了他们，你们......”
    “正常的.....生活吗？”陆九机叼着烟，望向湖上的那轮弯月，良久后回过身，走到洛河身前凑近脸，一双眼眸被鲜红所侵透，“你觉得我们正常吗？”
    她转身走到湖边，不断涨退的潮水浸透了她的高跟鞋，“少年啊，不要抱着那种眼光来看待这边，看待我们这些......被神所放逐的野兽。”
    洛河安静地站着，觉得该继续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在公园那晚少女趴在石桌上唱歌的场景。
    月亮在下降，黎明就要到来。
    李云溪同样安静地站着，以前和现在她都总是这样，只是心想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个普通人，对半亡人而言普通人不应该才是低劣的旧种吗？她无法理解那番话，就像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陆九机要将变为半亡人的这一过程称作退化，传闻里那个冷酷无情凶残至极的陆九机与眼前所见所闻相去甚远。
    苏珊最后忍不住出手夺过打火机给了李云溪，“点上。”
    李云溪没有含糊犹豫。
    木车上铺盖了一层干草，一点即燃，火星逐渐燎原，木车顷刻被笼罩，噼里啪啦的干裂声回荡在山谷间，火焰随风舞蹈，焦糊味是伴奏，不好看也不好听，更不好闻。
    “啊！”一声惨烈地撕叫声炸然从木车里响起，一名浑身熊熊燃烧着的火人从尸堆中爬出。
    “嘁，已经有成型了的吗。”苏珊从腰间掏出银色的沙漠之鹰，对着火人开枪，子弹命中目标，尸体与火焰同时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场小火烧到了清晨。
    陆九机蹲在湖边抽烟抽到了清晨。
    洛河内心烦躁到了清晨。
    苏珊和李云溪在一边的石头上补觉到了清晨。
    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只有一个人，被苏珊一枪解决了，村子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陆九机抽完最后一支烟，弄醒石头上的两人，拍了拍洛河的肩膀，说道:“走吧，回屋里好好休息一下。”
    东西遭到了毁坏，主人也就该现身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陆九机望向村口，有数的建筑遮挡住她的视线，她有种感觉，那里还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