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情殇

第五十章 吃老鼠

    
    梁国成被俘在战俘营里第七天两方在停战协议签字。联军方面为了不引起骚动,消息并没有立即传达到战俘营。战俘们还是被看守强迫的白天辛苦劳作,晚上吃的掺了粗糠沙子的饭菜。虽然他们组织了斗争,也是争取一点做人的基本权力。因为他不知道已经停战,认为自己是侥幸逃出了战俘营,最担心的是遇敌人,二次做战俘。
    已经两天了,除了昨天吃了一点雨浸过的肉罐头,没吃过任何东西。他饿极了,肾上腺在下降。持续的发烧,身上一阵阵发泠。本来天气不冷,中午太阳出来还有点热,他不得不穿了几件美军军装穿身上,弄的看上去像个韩国伤兵。
    他现在不用爬着走,山上破树烂枝容易找。他有一根能架在胳膊窝下y形粗的树枝,又找到一根短手仗,等于多了两条腿,虽然每走一步都浑身伤口疼的出身汗,但是比起爬着走要强的多。
    前面发现像是敌人的军营,侦察人员的敏感使他警觉起来,迅速找了块有利地形隐蔽好自己。依山而扎的营地估计是团一级单位营地,外围两层铁丝网,里而一层防御阵地。再往里是联军常见的简易房和班级帆布帐篷。
    正南面是大门,两面各立一个木制的岗楼。令他奇怪的是岗楼没有哨兵,防预阵地也好像没有人。他选了个制高点,非常艰难地趴上去,还是感觉没有人。现在没有望远镜,所在的位置又远,不能完全确定。如果确定没人说明什么,难道是敌人给志愿军设的陷阱? 责任使他的神精高度紧张起来, 一定要弄清楚里面的情况, 为了成千志愿军战士生命,必要时他甘愿再次作战俘。
    可是要想彻底弄清情况,最好的办法是潜到眼前,能进到里面更好。他拖着一条伤腿,背上两处伤,刚从战俘营逃了出来。敌情对他应该没有任何责任,他完全可能从另一条路避开敌营地。一个老侦察员的责任,促使他挺而走险!
    每一个战士到了临战状态,神经都会高度紧张,会心跳加数;肌肉紧绷,暂时忘记了疼痈饥饿,他的大脑思维立即进入侦察员状态,而不是一个才从战俘莒逃出来的伤员。他左躲又闪,时而站立时而卧倒。按战时侦察员必要的素质,到了铁丝网前汗水己经浸透了他全身,虽然身上枪伤使他速度比平时缓慢,但也做到一个侦察员必要的自卫动作。
    他仔细敌人营地,没有一点人住的迹象。没有剪铁丝网的钳子,进不了里面。他顺着铁丝网往前走,找到了从敌人营地通出来的人工排水沟,这样的工程他见过,这是敌人根据地形防山洪作的工程。因为是人工工程,这里土质相对松软。
    他用手挖了一道豪沟,小心翼翼的慢慢爬了过去。如果正常情况下, 一进到铁丝网里,就应该有敌人岗哨了。两年多的侦察兵,经常深入敌人阵地,使他对敌人阵地哨兵布置有所了解。他选择有利地形,躲闪着敌人岗哨的位置,向敌人阵地纵深摸索。
    越往里走越觉的寂静,死一般的没有活气,像在坟墓里一样的感觉瘆得慌。他慢慢靠近一排简易房,耳杂贴住简易房墙壁,里面没有一点人的动静。他绕到房子前面,这是敌人军营最宽的一条路,也没有一个人影。
    他胆子略大了点,拄的拐仗站起身,从窗户缝往里看,里面黑糊糊、死沉沉,一殷霉味扑鼻而来。他走到门口,站在门口侧耳听了听,确定了里面没人,拉开门垮了进去。简易房作的士兵宿舍,窗户留的又高又小,里面就光线差显的昏暗。
    在太阳光下突然进了昏暗的房间,突然一下不适应,眼前一片昏黑。他站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睛逐渐逐渐适应了。房问里一片狼藉,到处扔的生活垃圾,还有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粪便散发的臭味。他第一时间趴在小窗口上观察外面,近距离的观察越能观察有没有人。
    看到所有门窗都是随风波动,地上偶尔有野兔老鼠小动物穿过。他现在能确定这是个敌人废弃的营房,只是弄不清是什么原因。心里的敌情解除了,放松了神经立刻感觉到饥饿难忍,身上的伤口也疼痛难耐。
    他想找到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如果营地放弃时间长了,即便找到吃的也可能馊了。可是现在找厨房找吃的是他唯一活下来的希望,如果再不吃东西他就忍不住伤口的疼痛,有可能活不到明天晚上。
    前面一处简易房图着大红十字标示,里面也可能能找到剩下的什么药,不过现在顾不得找药,先保证吃东西能活着再考虑找药。既然找到了医院,伤员和医生护生要吃饭,为了方便厨房一定离的不远。
    当一个绝望的人看到希望后,能瞬间增加几十上百倍的力量。他抖起精神,快步向医院方向走去。终于在医院后面不远外找到一个油腻油腻的帆布帐篷。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首先进入眼前的是老鼠,成群的在嘻戏打闹,这东西不怕人,进去个大活人只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打闹。他拿拐仗赶走了老鼠,原来地下一堆空罐头盒,老鼠在争夺罐头盒里餐渣剩饭打架。
    他赶走了老鼠想万一有掉下没开封的,他忍着痛一个个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一个没开封的。他翻弄了整个厨方,只在灶台上有一些食物,不过已经长了绿霉连老鼠都不吃。他失望的走到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了精神的支柱,他觉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站了起来。
    他绝望的看着空荡荡的营房,如果找不到吃的东西,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处。吱、吱、厨房里没有了人,又成了老鼠的天堂。他注意到这些老鼠不是家鼠,家鼠是灰色的,这种鼠比家鼠大,毛是灰泛着黄土色,这是农田里常见的田鼠。小的时侯见过秋收后入冬时节,贫苦人家粮食不够吃,在田里挖田鼠洞掏里面的粮食食用。他突然觉的这吃粮食东西应该能吃,它身上也许有很多细菌,如果把它用火烧熟可以杀菌。
    想到要吃老鼠肉,胃里一阵翻腾,幸亏胃里没东西没吐了出来,为了能活命这里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现在的问题怎么抓住它,他把拐仗砸了过去。狡猾的老鼠躲开跑散了。他要想个一击就中的办法,扔拐仗砸不中等于驱散,如果连续几次老鼠不敢来了,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从背上解下背上的睡袋, 从里面翻出一条捡的裤子把两条裤腿扎住,把裤口扎上绳子一头串在上面电线上,裤子腰口用材棍支开,找几个有点肉渣的罐头盒放进去,他趴上灶台拽着绳子另一头等老鼠钻进去。过了一会老鼠又来了,刚开始是一个,探头探脑好像探消息,完了发出吱、吱的叫声,其它老鼠才三三两两过来。
    狡猾的老鼠就在一堆空罐头盒上,蹦蹦跳跳追逐打闹,就是不往裤孑里钻。他站在灶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惊跑了它们。看着这毛茸茸尖嘴细爪的东西要做午餐,要手拿着它啃吃它的肉,恶心的他连续干恶了几下。
    终于有一只老鼠跑到了裤腰边,像贼一样往里看了看,可惜又跑走了。过了一阵又跑了回来,站在裤腰处站了一会,好像是觉的安全了,钻了进去。还没有待反应过来,又跑了出来,站在裤口处像是招呼同伴,然后又钻了进去。
    梁国成总算松了口气,午饭总算有着落了。他知道老鼠是群居的东西,有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突然跑进去的又跑了出来,他失望透了,放弃的心情都有了。他有点后悔刚才抓一个是一个,可是明显的一个成年人吃一个小老鼠,去掉头尾内脏,还不够塞牙缝呢?突然老鼠不知什么原因打起了架,有几个打的滚成一团。有的前面跑,有的后面追。有两个慌不择路跑进了裤子里,后面一个追赶的也一头钻了进去。
    他数着进去了三只,不想再等运气了,迅速拉起来绳子。里面的老鼠可能发现了上当,吱吱叫着拼命在里面翻滚想出来。他抓住裤腰摁在地下,拿拐仗一顿猛敲打直到没了动静。他把三个血糊糊的三只死老鼠倒出来,想到自己的午餐是三个血糊糊的这东西,他捂住嘴又是一阵干恶心!
    厨房永远不缺材火,抱了一捆在外面,里面烟大出不去,呛的人没法在。他把大的材火支成了人字架,下面生火,老鼠放在人字架上烧不糊。他想没有刀,无法去皮去内脏,只能烧熟了再想办法。他用打火机燃着人字架下面的材火,火越烧越旺火苗越串越高。
    老鼠周身全身是火,先是闻到一股烧毛的味道,随后是像烧肉一滴一滴滴油的感觉。看着老鼠先是浑身灰黄的毛,瞬间被火疗成赤身裸体,没毛的皮肤由毛变黄变成烟黑色。看着老鼠他闻到一股肉香味,应该是老鼠肉熟了发出的味道。他用棍把老鼠扒拉出来,老鼠成了硬的像地石头似的掉在地上。
    烧熟了的老鼠四个爪子撑着、张者嘴呲着牙,一付不服气的样子。他不想看老鼠的脸,用脚踩住头使劲扯了下来, 把恶心的内脏连头头扯出来。他手拿着老鼠的尸体,流出了眼泪,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想到自己从小无忧无虑不愁吃穿,响应祖国号召抛弃学业参军参战,后来被俘像被祖国抛弃了似的。
    在战俘营失去自由,忍着枪伤吃的猪狗的食物,伤情严重了被人像扔死狗一样扔出来。人现在没有死,可是为了活命,像野兽一样扑捉动物尸体吃。他流着泪发着狠咬了一口老鼠,恶心的连续的干恶,如果不是胃里没东西,能把胃吐出来。他用手捂着嘴,把吐手上的老鼠肉又塞回嘴里,强迫自己咀嚼。老鼠必尽也是肉,除了有一点点酸的感觉,嚼着嚼出了肉香。他确实饿坏了,闭着眼睛吃下了三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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