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拉着小雨的手,坐在土坑沿上,告诉她:“今天一天,陈谷子、刘根生、刘局生,三个人前后都找她,都希望让她传递,都想和她成为男女朋友!”
小雨真正感到痛苦不堪,她从刚开始不大情愿跟着刘局长,到最后发现跟着他,陈谷子刘根生不能骚扰她。她最近到盼着疗养院更多的喜事,刘局长能天天来,给她作挡箭牌,哪里想到她也是别有用心的。她现在越发的心里痛苦,不知道和陈谷子刘根生关系怎么相处;他们毕竟是院里领导,工作上的接触是必然的。现在不但失去了挡箭牌,又多出一个更大的麻烦。
今天他们一天内都找彩云,以后在这个大院里将无处遁形。反而更激起她对梁国成的思念。本来上次彩云帮她分析了粱国成的情况后,嘴上虽然抗拒,自我安慰他只是负伤,很快就会伤愈,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个天大的惊喜。可是现实中她通过这么长时间,也在慢慢接受这个现实。这个接受失去亲人过程,有的人时间短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一辈子带遗憾。小雨属于那种慢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她绝不会允许有人走进她的心里!
因为黑洞洞没有电,天明了岗哨才发现犯人逃跑了。岗哨慌忙吹起了警哨,哨声搅乱了小院的宁靜。这个国家战争的硝烟刚散去,大部份还惊魂未定,听到急促的哨声,提着裤子拖着鞋,从屋里跑出来,第一反应是以为飞机轰炸来了。
弄清了跑了几个犯人,才放下心来,骂骂咧咧回屋睡回笼觉去了。朝鲜才光复,监狱都是占过去旧大院,要关押大量的韩奸和反革命,由于这些大院经过战争年久失修,偶了跑几个人大家也习惯了。只有当班的狱警紧张,他们要承担处分的。当班的小队长,把还是半昏迷的梁国成拖到别的监舍,带着人去追逃犯去了。
小队长听说梁国成在的监舍跑了犯人,一骨碌从床爬起来。他倒不是关心跑不跑犯人,更关心的是梁国成是否也跑了。如果他昨天晚上随大流跑了,就是由看管狱警去追,追上追不上和他没关。他坐在床上,双手和十嘴里念念叨叨,请求菩萨保佑梁国成不要束手就擒,最好能激烈抵抗,狱警小队人能当场把他击毙。这样不管他是韩奸还是志愿军,都不用他负责任。急切地问来人道:“那个叫梁国成的跑了吗?”
来报告的战士以为领导特别问起,这个人一定身份特殊,担心他跑了。回答道:“首长放心,就他没跑掉,己经投到了其它监舍!”
小队长失望的瘫坐在床上,预示着射杀梁国成的任务还在,他死后所有潜在的风险立刻转嫁到他身上。他无奈地说:“他怎么就没跑呢?”
报告的战士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梁国成是重要犯人,幸亏他没跑掉。讨好地说:“首长放心,己经把他投到别的监舍了。”
小队长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侯能学点机灵。”
战士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监狱领导希望犯人逃跑。小队长想了一会,穿上衣服,出了门向食堂走去。他想到了趁刚跑了犯人的时机,仍旧利用那个监舍,只象征性的用砖把窟窿活堵上。今晚把梁国成放里边,他觉的没有犯人有机会逃跑而不跑的。
这样他带人射击他,将来万一梁国成是志愿军,追究起责任来,可以安到狱警小队长头上。他一路进了食堂,正是吃饭的挡口,里面人很多有点吵闹。监狱长在每天雷打不动位置上吃饭,显然昨晚犯人逃跑,并没有影响他的食欲。
小队长来到他桌前,监狱长嘴里正含着食物咀嚼。知道他这时侯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用手指了指对面凳子,让他坐要说话。小队长是他陪养的干部,虽然咋天抓回来梁国成,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他还是很喜欢他的!
因为这个小伙子踏实恳干、头脑灵活,能理解他的目地。小队长坐在他对面,把他想好的计划,和盘托给监狱长。监狱长低头考虑了一会,觉的办法不錯,这样等于他没参于保护了他;如果计划顺利,又能保护小队长,他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
梁国成昨晚被人打昏过去,虽然没有出血,头上起了个大疙瘩。被人拖到另一个监舍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依就昏昏沉沉头疼恶心。犯人们因为随时可能被处决,都生活在恐惧中,这里没有人关心人,病了沒人问,死了有人抬出去。天黑下来后,小队长带着俩人进了监舍,恐惧立即笼罩在整个监狱,犯人颤颤抖抖的缩成一团,不知道那个倒霉蛋今晚被处决。他们直接分开人群,架起梁国起出了监舍。犯人们才松了口气,一般一天中不会处决第二次人。
梁国成以为要提审他,觉的澄清他身份的机会来了。只要今晚能说清楚,那怕他们不相信,只要能把他送回部队,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他们架着他出了监舍,没有往他希望的问询室走。打开他昨天在的监舍拖着他进去,把他扔在昨晚犯人逃跑时挖的墙洞处,小队长指了指砖活垒的墙洞,坏笑着作了个钻出去的动作,然后三个人退了出去。梁国成有些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放他走,那昨天为什么要抓他呢?为什么不白天从正门放他呢?他本来希望到了县城,这里有朝鲜政府机关,有中韩翻译容易沟通,尽快澄清他志愿军身份回到部队。他再也不愿意在民间漂流了。
不但伤得不到很好的治疗,身份还招人怀疑。昨天就无缘无故的被当韩奸逮逋,如果不是抓他时英姬说出他的身份,他们对他是否志愿军半信半疑,说不定已经成了枪下之鬼了。现在他们也是质疑他的身份,担心杀错了人,从正门放人又怕放错了,才让他从这钻出去。他现在还没想透,他们会在半路上截杀他。
只是觉的从这钻出去,相当于从监狱逃跑,虽然是他们有意放他,可能会面临其它军人再逮逋。即便不被逮逋,流落到当地民间,他拐着腿语言不同,很难找到部队。也很难再遇到像英姬这样,对志愿军感恩图报的人。
过了一会,小队长在外面听不到动静,感觉他已经走了,打开门看见他还在那坐着,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样子。小队长又气又急,他沒有从一个志愿军战士的角度理解梁国成。反而觉的给他逃生的机会都不会把握,这个人不是呆就是有点傻。别的犯人被关在这里,都有一种危机感,明明知道逃跑抓住会应即抢毙,仍然会想一切办法逃跑。也更不相信他是志愿军战士,如果这不是他们设的圈套,只有逃跑才有生的希望,没有哪个人愿意死在异国他乡的,就算你是真的志愿军,父母连个烈属荣誉都得不到,最多也就算上一个战场失踪人员。
小队长没有表,站在门口看了看月亮,估计有十一、到十二点了。他要在夜深时完成任务,最好是附近没有村庄的地方把他射杀,趁着夜色挖坑把他埋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天明前回来躺到床上。
他生气的把活垒的砖一脚踹开,用朝鲜话比划着让他往外钻。他这样激烈的动作,反而让梁国成不安,觉的他有点不安好心。监狱只有抓犯人,沒有无缘无故悄悄放人的。就算他们弄清他自愿军身份,有意放他走,也应该从大门光明正大的放他走。他突然脊背一凉打了个寒战,如果有可能想害他,才故意让他从墙洞逃走,他们就能按犯人逃跑处理他。只要在墙外就可以认定是逃跑,小队长在任何时间地点都可以把他击毙。要不然没有理由要放他走,也想不透为什么要害他。
梁国成摆手摇头,表示他不会从这里钻出去。小队长大怒,指挥战士抓住他胳膊往外塞。梁国成双手卡住墙洞两个边,两朝鲜战士怎么也推不动。小队长拿出手枪,顶在他头上。他觉的他是吓唬他,如果想打死他,何必要往外弄他?小队长见他不受威胁,无奈地收回枪,他绝不可能在这击毙他。
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外推他,眼看就坚持不住了。突然洞外出现了一个面孔,把他吓了一跳,仔佃一看是英姬。英姬把手指横放到嘴上“嘘”了一下,示意他别吭声,招手让他钻出来。英姬是梁国成这两天看到第一个熟习的人,有点像看到了亲人似的感觉,他鼻子酸酸的差点流出泪来。英姬伸出一只手,他抓住英姬的手,整个身子钻了出来。没想到英姬把抓他时没带的拐仗带来了,英姬带着他拄着拐仗,一路出了小县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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