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睡到半夜,觉的有些心慌气紧,以为是感冒引起的,并不以为然。又睡了一会,被一阵肚子痛醒了。她的预产期就这几天,如果胡玉就在身边,也就带她去医院了。她是第一胎什么也不懂,五十年代并没有120急救机制。
她起来坐了一会,觉的好了一些,又躺下睡了。又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睡了一会,觉的身下湿了,用手一摸湿了一片。她知道这是羊水破了,是应该去医院了。她把湿衣裤换下来,在卫生间洗了,拿上准备好的孩子衣服,想起了湿的床单没换,想到老公是粗手八脚的军人,万一自己生孩子期间任务完成回来了,睡在这羊水湿过的床单上,心里总觉的过意不去。
她撤下来床单,拿到了卫生间。突然觉的肚子疼起来,而且一阵紧似一阵疼。她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感觉到快要生了,得赶紧的去医院,如果把孩子生在家里,她自己没经验收拾不了。她想站起来,拿放在床上的孩子衣服被子包袱。刚站起了又一阵剧烈疼痛,疼的她捂着肚子又坐下。再也不能等了,她爬着爬到了床边,拿上了包袱,爬到了楼梯边。抓往楼梯把手,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汗水已经湿透全身,额头的汗水点点滴滴滴在楼扶手上。又是一阵剧烈疼痛,素颜捂着肚子弯下腰,楼梯扶手上汗水滑了一下,手没抓住楼梯,一下从楼梯上滾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素颜醒了过来。在水泥地扳上躺的时间长了,觉的身上特别冷。身下湿糊糊的,身体里有东西往外涌。用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粘一手,借着从窗外射进了的月光看见是血。她吓了一跳感觉有点害怕,想给丁香打电话求助。她扶着往起站,感觉腿像抽了筋似的一点力气沒有,才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地下。电话在茶几上放着,离楼梯口有三四米距离。她用两手支撑着向前爬了几步,觉的天旋地转尤其恶心的难受。她呕吐了几口,呕的快把心肺呕出来了。又坚持往前爬,觉向天旋地转,再也没力气往前爬了。
丁香今晚不知什么原因心里特别烦躁,把孩子们哄都睡了她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天刚蒙蒙亮又醒了。胡玉出发前再三拜托她照顾素颜,她丈夫也叮嘱她素颜快生孩子了让她多去看看。她答应胡玉和丈夫,也知道素颜预产期就这几天。她想过把她接家里,照顾她和自己的家两不误,可是死妮子就是不来,她也理解素颜不愿增加她的负担。
今天是怎么了一晚上心烦,难道不成要出什么事?她起了床在家里转一圈,门窗都关的挺好家里没有贼,三个孩子也睡的挺香。她想去看看素颜,又觉的她昨天晚上情况挺好。如果天不明去敲一个临产的孕妇的门,素颜挺着不方便的身子給她开开门,没有什么事那才叫人烦呢!她想把孩子衣服洗一洗,拿盆打了水把衣服泡在水里了,又心烦意外没有心情洗。看了看窗外己经大亮了,想想这几天让她牵挂的也就是素颜。突然想起素颜昨天说有些感冒,是不是产前的预兆。如果昨天真的是产前预兆,昨晚一晚上没有人帮助,她生过三个孩子,第三个恰巧李傅儒去北京开会。虽然有素颜在身边,但是丈夫不在身边,总有一种特别无助的感觉。想那素颜一个人在那么两层的大房子里,临产不光是丈夫不在,连她这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在,真是有点叫天天不应呀!
想到这她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出事可是大。!她慌忙拿枕头挡在床沿上,以防孩子滚下床。披了件外套,疯了一样往素颜家跑。心里祈祷着昨晚只是感觉,并不是产前预兆。他们两家只隔着两座房子,丁香三步并两步跑到她家门口。看见里面灯还黑的,可能是素颜还没起床,稍微放了点心。她到了她家门前敲了几下门,叫了几声素颜的名字,里面鸦雀无声。
平时俩人约好了逛街或买菜,只要在门上拍几下,素颜立刻答应着出来。今天天刚亮敲门也太早了,孕妇觉多,也许正睡回笼觉了。既然来到她门了,就要叫应她才放心。她又使劲拍了几下门,提高嗓门叫了几声,里头仍旧没有一点反应。她感到情况不妙,就是没起床也该答应一声。
她又提高声音大声喊:“妹子!素颜你没事吧,急死你姐了!”里面仍旧死一般的寂静。丁香急的哭出了声,使劲拍的门大声叫:“素颜你答应一声!答应一声呀!”
屋里仍旧沒有声音。丁香的哭喊声惊动了后排干部家属,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哭闹,睡眼惺忪的披着衣服看热闹。不过部队出发了,家属院留下都是女人孩子,只有惋惜和叹气。有人出主意去前院找营房值班战士,热心的人主动去找战士。不一会来了三个战士,手里拿着锤子钳子,可能是去的人让带上工具。
两个战士跑步过来,看到是军长的家到门口了放慢了速度。丁香着急的分开众人,拉着战士到门前,要他们劈开家门。两战士犹豫着你看我我看你,去喊他们的人告诉他们救人,他们才拿着工具过来的,他们现在犹豫是该不该劈开胡玉家的门,那毕竟是这个部队的最首长。丁香看到他们犹豫像疯了似的,从他们手里抢过锤子,劈了向了门把,门被劈的面目全非。可是首长的门建房时只考虑的结实,首长的安全更重要,所以丁香尽管使出全身力气,房门表面受到破坏仍然打不开。丁香气喘嘘嘘擦了把汗,看见两战士还在那发楞,扔下斧子抓住两战士胳膊拉到门前。
“小同志,求求你们快把门劈开,救命呀?”
两个战士互相看看道:“这是军首长的家,我们不敢劈首长家门。”
丁香哭述道:“胡军长爱人在里面有生命危险,你们劈开门是救命,他不但不会埋怨,还会感谢你们救了他的爱人。”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帮腔:“救人要紧,胡军长不会怪的。”
两年轻战士被众人推搡到门前。首长家的门有一寸厚,实木的,那是保卫部门出于首长的安全。可是当时还没有暗锁,门插闩都是木头作的。首长家门后面背个大木头门闩不好看,社会上有一种一寸宽三四寸长,中间插一根细铁捧的刚开发出来,这在当时是奢侈品,普通人家见都没见过。
年轻战士参加了首长的住房建筑,对屋里情况了解。用锤子砸开这么厚的门,不定一时半时的能劈开。两人商量了一下,一人用肩膀抗一扇门,众人在后面推他俩;一二三只听嘎巴一声,铁的门闩螺丝被别起来,门被挤开了。
丁香第一个冲进房,抱起了躺在血洎中的素颜。丁香大声哭叫着:“素颜!妹子!你醒醒呀!昨天我说陪你睡,你倔强的就不,让我怎么向老胡和老李交待呀!”
突然看见素颜没睁眼,眼珠在眼皮下面动了一下,眼角也渗出一滴眼泪。她摸了摸她鼻息有微弱呼吸,让众人帮着把她抬到沙发上。回头焦急地对站那发呆的战士说:“找你们值班领导,马上来车上医院!”
丁香回过头来对着素颜耳朵喊了几声,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说话。丁香把耳朵贴到她嘴边问:“妹子,想说什么尽管说。”
素颜本来一直在昏迷中,是刚才他们劈门撞开门动静大,仿佛把渐渐远去的她又叫了回来。她现在出血太多,身体已经太虚弱,虽然有生命,但是命悬一刻。她想告诉丁香,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孩子,只是张了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辆老式卡车开过来了,大伙帮忙把素颜抬上了车。部队医院都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主要以外创伤为主,到了和平时期还没有设妇产科。解放前缴获国民党部队美式卡车,经历炮火连天的战争年代,参加了国防建设,已经老旧不堪了,部队冬练又把好一些的挑走了,剩下的都是基本上不能开。今天能开来一辆,也是战士们费了老大劲才修好。
汽车一路来到县城医院,立刻被送进了产房。丁香像疯了一样找到院长办公室,把瘦瘦的戴眼镜像老夫子的院长吓了一跳,正揣着杯子要喝水,手一抖一杯水全冲到了前胸。气的用手指着丁香:“你!你!”
丁香现在满脑子都是素颜,根本不顾院长的感受,拖着他往妇产科方向走。
按旧式的风俗男女有别,生孩子更不行了,就是男医生也不行!现在为了救命,丁香觉的院长一定有办法救人,一边走一边告诉他这是军长老婆。院长被丁香拖着本来有些抗拒,一院之长不能随便让患者家属拖来拖去。后来丁香告诉他是军长的妻子生小孩,在这小医院当院长县长都见不到,况且是管理几万人的军长。虽然觉的应该去一下,不过觉的不过生个孩子,没必要这样生拉活拽的。他进了妇产科看到素颜感到问题严重了。
他出来神色严肃起来,出来叫了护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护土点点头慌慌张张跑了。工夫不大来了男男女女七八个大夫,医院里最好的专家都集中在这里了。丁香这时稍微冷静下来,扒的门缝想看个究竟,被护士劝在一边。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