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慢慢加速,翻越一座座废墟,前方一片帐篷区映入眼帘。看到此情此景的秋宁,突然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双眼也不自主的留下眼泪,抽泣声充满惊恐和不安。她经历了无数个第一次,最终死里逃生,如此幸运的躲过所有灾难,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和她一样幸运,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原因,当一切结束后,她被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以释放。
直升机平缓降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救援人员把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大声的对已经泣不成声的秋宁说:“小姑娘你不要害怕,这是咱们灾区集中营,这里非常安全!”说完搀着有些瘫软的秋宁跳下飞机。
从集中营里跑出两名穿着迷彩服的官兵,男子把秋宁交给官兵后,简单交流了两句又再次跳上直升机,随着引擎牵动螺旋桨的声音,直升机缓缓升起,消失在远处灰尘弥漫的世界中。
两个人搀着还在抽泣的秋宁走向集中营,其中一个说:“姑娘,我们是军人,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可此刻的秋宁像失语了似的,看着对方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从眼角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感觉脚下轻飘飘的,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在远处拍摄的记者迅速凑了过来,试图要做采访,但被左边的解放军委婉拒绝了。
地上随处可见的铺盖上躺着很多伤员,有小孩、大人,也有分辨不清五官的人,亲人们坐在铺盖旁边,绝望的嚎啕大哭着,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这种被压抑着的绝望心情。几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小孩,站在一顶帐篷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满脸泪痕的秋宁,秋宁也不错一刻的盯着他们,即便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却仍拼命扭头回看着那几个小孩,直到被障碍物遮挡住视线。
其中一个军人找来毛毯,为秋宁披上。毯子很轻,但她却感觉像是一只铅球压在她身上,肩膀出现一阵阵酸疼,身体也好像要支撑不住了似的。
来到一顶军绿色的大帐篷里,里面声音比较嘈杂,靠着帐篷边有几张简单的单人床,几个人半卧在床上,帐篷里侧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安慰面前哭泣的孩子,看到有人进来,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秋宁,像在看一个科学怪人的发明似的。二人让秋宁坐在一张只有木板的床上,把一瓶水和一盒饼干放在旁边,安顿好一切就匆匆离去。在临走时还特意叮嘱道:“一会我们会把新被褥送过来,然后找医生给你验伤,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秋宁坐在木板床上,愣愣的看着帐篷外面,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幽魂。收音机里传来整点报时的声音:北京时间,十三点整!秋宁不在抽泣,身体猛的打了个哆嗦,目不转睛的盯住桌上的收音机。里面继续播报着新闻:“……上午九时十六分,……7.6级特大……,震源……十六千米,周边省市均有强烈……,目前已造成……”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遍整个帐篷,所有人瞬间陷入沉默,不约而同的看向收音机,只有那个孩子还在委屈的哭泣着……
秋宁披着毯子走到男孩面前蹲了下来,把手里的饼干塞到男孩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男孩接过饼干,似乎并没得到安慰,依旧嚎啕大哭着。秋宁重新站起身走向帐篷外,她听到中年妇女对着孩子说:“那个姐姐给你的,还不谢谢人家。”可孩子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哭声仍然撕心裂肺。
外面的人们忙忙碌碌,声音更是嘈杂,有呼叫同伴的声音、也有痛苦惨叫声,每个人都认真做着各自的事,没有任何人在意站在帐篷外的秋宁。远处,几名救援人员像一阵风一样,抬着一支担架从帐篷前走过,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秋宁注意到从年轻人紧握着的手中,掉下来一个U盘,她走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U盘,把它握在手里,看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控制能力的上帝,眼前的人在加速的略过自己,以前的记忆逐渐丧失,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是何原因站在这里,看着远处浓雾弥漫的废墟、和灰蒙蒙的天空,幻想着对未来的寄托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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