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心哇哇叫着,手中黑剑,毫无章法,只是劈、砍、划,剑剑劈在张恒击来的枪上,枪剑一碰,剑便被弹飞,枪上火光一暗,竟被生生削去一块。
张恒越战,心越惊讶,面前的少年,剑根本就是乱砍,功力也绝无自己浑厚,只是自己手中的枪,尽数被挡下,更奇的是,这把原本是黑,运气后变为七彩的短剑有何异能,竟能削下自己枪上,真气祭引的灵火!
战了良久,张恒未进一步,反而退了两步,反观张明心虽是胸口起伏,急喘着气,却是眼神神光闪闪,继续向自己走来。
这张明心,竟能与我平手!
不可能!张恒大怒一喝,身上再爆熊熊烈火,人、枪化为巨大的猛虎,高高跃起,直至阵顶,仰天长啸,向张明心扑来。那炎虎聚得张恒全身真气之炎力,火焰已从红黄化为雪白,便是千柱台上围观的弟子,也快速退后,避开那难忍热浪。
张明心见张恒跃起,早立身垂着剑,那剑上七彩已是散尽,尽现黑色。
四周已尽是火墙,再不可见物,呼吸也是困难,身上衣服已焦黑收缩,抬头,看着天下扑下的猛虎,张明心却是苦笑。
丹田真气尽了。
无论张明心怎么运气,也只有数丝真气游走周身,再无法运气于剑,凝气剑上。
巨焰雪虎已是离得极近,那扑来之威势,张明心已感到脸上、手上受那热浪,嘴唇劈开裂开迸血,毛发尽焦,拼命催动丹田真气,依然毫无反应,少年只能举起无光黑剑。
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张明心哇哇大喊,那气便闷在胸中。
体内的七个剑球颤动,球中心的真气流出,通向少年全身。
虎至,长啸;剑劈,少年怪叫。
一道细细七彩光亮,对着白虎一划而过,被白虎一口吞下。
焰虎落下,轰然巨响,云台微微颤动,一道巨大的火环从落下之处翻滚散开,卷吹得一些伤昏在地上的弟子,落下云海。
樊随风终是动了,举剑在身前一旋,再举剑身前,火环热浪滚来,吹得其长发衣衫翻飞,有数处,终被烧焦。
火环滚出试台,那胖道长手中袖连连挥动,挡下了火环滚向千柱台,但仍有一股热浪吹入千柱台,那些未做准备的弟子,立时,被灼得惨叫。
“时辰至!未决出一二的试台,台上人判败!”
第四试台老者朗声喊道,并目示其他六台铁柱上之人,众人点头,唯有胖道长盯着第二试台上,并未回应。
老者脸上一黑,哼了声,也不多说,转头等着。
第二试台上,火光渐渐散去,却是浓烟厚重,根本不可视人,胖道长手中袖对着试台上连袖,狂风吹向,试台上火烟被吹得四散。
“所有试台均决出一二,试官录入宗号与名讳,出试者可小憩或是疗伤、打坐回气,一个时辰后,第二回战抽签!”
第四试台老者忽然瞟了胖道长一眼,宣布成绩,并指引第四试台出试的弟子报上宗号、名讳。
胖道长脸上冒汗,依然袖子连挥。
三清殿前,众尊长坐着之处。
玄清道人对着孔长老笑道:“琉璃目真为秘传神技,真可谓洞察天机,一目扫过,便知七玄宗英才之人,孔长老道行,真为正道佼佼!”
孔长老黑着脸,咬牙不语。
玄清回首,看着第二试台,脸上却是暗暗一冷,眼中深邃。旁边金袍僧人悟真法师,看玄清,脸上表情奇怪,转头也盯着第二试台,脸上转为微笑,低头无声呼了句“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第二试台火焰散去大半,一人立于试台,浑身焦黑,头发蓬松,似是呆着,并不动弹,只是眼中闪闪,似在四看,那握在手中的黑剑,在火光之中,并无光彩,只是静静紧紧被握在,少年手中。
樊随风眼中略为惊讶,对着那人说道:“竟是你赢了!”
“我不知……”少年抬头,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雪白的牙齿,呆呆道:“我似是,做了错事。”
樊随风平静的脸上一惊,走前几步,惊道:“莫不是,你是杀了他!”
浓烟再散,樊随风看到少年身后一人躺着,全无声息。
樊随风见得张恒鼻翼煽动,便是闭眼摇头,再眼有深意地看着张明心。
地上张恒手指一动,那手中握着一把暗红长枪,那长枪枪身无恙,只是枪尖之上,被劈开一道裂缝,直至离得枪樱数分,那枪尖,几为两半。
张明心走向试台边,看着铁链,抬起黑焦的头颅看看铁柱上的胖道长,又看看樊随风,呆呆说道:“我无力过去,能不能,携我过去?”
樊随风背对着张明心,身子一抖,却是没动。
铁柱上胖道长抚着胡须,忽拔下两根,眼睛左右一闪,嘴角双双抽动,冷哼一声,向下一指,再向张明心一指。
一条蠃鱼从云海中跃起,停在张明心边上,张明心咧嘴一笑,站上鱼背,又一滑,双脚岔开,骑在鱼上。
那蠃鱼一摇,如乐般叫了声,也不知是怒是喜,游近千柱台,向空中一跃,将张明心甩下背,鱼儿落下云海不见。
张明心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在地上又是一滚,却刚好翻得趴坐地上。
“连鱼儿都不待见我!”
张明心摇晃站起,一只手圈过自己肩膀,牢牢环住自己脖子,吓得少年惊叫。
“明心兄弟,贺喜!贺喜啊!来来来,喝上两口!不想你竟是翘楚之辈,连我律宗俊才焰虎张恒师兄,都能击败,你真是深藏不露!藏得比这云海还深!”
又一只手,将一物事塞入张明心口中,水浆灌入张明心口内,味道却是葬剑谷中出产之物:药酒。
张明心眼中一亮,抱住酒罐就大口喝着。
半罐酒下,身上皮焦肉裂之处,立时清凉。
“方师兄,你也在!”张明心皓齿明笑。
“自是在,自然在,不在怎看得你神威凛凛,虎中取牙,试上夺魁!”
方玉竹也不知从何处又取出一罐美酒,也往嘴中灌着,喝了几口,爽叫一声,又看张明心,脸上笑意浓浓。
“我也没做什么!还伤了你师兄……方师兄,你并未参与大试?”张明心低头,害羞地摸着酒罐。
“我……自是有参与的,就在第一试台……不过,咳咳。”方玉竹脸上奇怪,又看看试台,连咳数声,也不知是被酒呛了,还是怎的。
转头一看,无数弟子对着张明心指指点点,细声议论。
方玉竹一拍张明心肩膀,吓得张明心一跳,对张明心轻声说:“不要出这千柱台,或就在这,寻个显眼之处,疗伤罢。我们律宗之人,怕是要生生食了你,骨都不吐。”
张明心惊讶,抬头四看,果见那律宗弟子,脸上怨气、怒气极重,数人眼中,尽是杀气。
方玉竹转身,刚要离去,停着一想,又说道:“要不,你便回葬剑谷吧,你已胜了,也是为你葬剑谷长脸,无需再留这,下一场,便是无那么好胜!”
“不!我想要拿那尘世历练令!”张明心正色回道,“我想,我想去找我师兄,寻他回来!”
方玉竹闻言,定定站着,眼中闭上,不语良久,忽而细细一叹,说道:“那你便下一轮试,不论输赢,便回谷罢!多在此处一时,便是多惹些事!”
方玉竹说完,连连摇头,又再一叹,便是走去,也不入那律宗驻地,
张明心抓着焦焦的头发,傻傻发呆,却是不明方玉竹所说,只是最后一句“便是多惹些事”,让张明心想起师父之话,心中便犹豫着。
此时,又一人来至张明心身旁,一声喊叫,张明心淡淡回首,张明心早感有人到了身边,那阵花香,也让张明心闻得是谁。
“你怎的不惊讶,哈,你真是宗内弟子,还赢了那律宗之人。”女子弯腰,看着少年漆黑的脸,被那黑脸焦发逗得开心地笑,见着少年手中握着酒罐,一抢而过,喝了一口,声道:“好喝!你终是给我带了酒,咦,怎得半罐。”。
“那是我喝的。”张明心淡淡道,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不悦。却是面前的女子林月莹,差点让自己失去参试资格,若非柳飞絮给自己让了位置,自己,需再等十年才能参与此试。
林月莹细细的脖子喉咙一噎,脸上通红,看着手中酒罐,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你倒是笑得开心,差点害我未能参试,更是害了柳师姐”少年有些恼怒地说。
“我怎知,你会爬着过去,怎会有人如此之傻,为了参加这试,会有人不顾玄宗所有弟子耻笑,也要爬过去!这在玄宗,我从未听闻。”林月莹嘟嘴,将酒罐往少年怀中一塞,又塞过一瓷瓶,恼恼地道着,“柳师姐让我给你的药,涂上,别省,烧伤一阵便好,更让我嘱咐你,一会别逞强,若是对手凶悍,便认了输,别又受伤!”
林月莹转身便走,少年愣愣,其实心中,也不是恼恨女子,只是自己这与试资格,便是柳飞絮让给,心中,终是难受。
“我又怎能认输,这参试资格,我是代着六师兄和柳师姐,一起参与这玄门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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