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女鬼皱着眉头,语气里不知是死心还是失落居多。
“我其实早该猜到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
看着她,郁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宁温辰唯一的错,怕就是没有抵抗。
“请阁下审判吧,我会如一接受的。”
毕竟是当过皇后的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气质,却比起生前更多了一份洒脱。
“鉴于情有可原,罚你再地府中工作十年,再行投胎。”
郁裴?翻看了一下她的过往,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该惩罚于她的。
身为皇后,她却从未害过人,也不曾欺压过宫仆,但她却是发疯后,撞墙自杀而死。
按理说应该是要打入枉死地狱,但生前她也做过不少善事,因此功过相抵,便就只有如此惩罚了。
“谢大人。”
虽说得到如此刑罚,宁温辰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犹豫片刻才行礼起身。
一旁的鬼役上前,带她去熟悉业务,从今日起开始计算,直至十年。
皇城的夜晚总是很冷,在一个小破庙内,缕缕轻烟正在冉冉升起。
里头几个小孩正围拢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今天讨了多少钱回来?”
其中看起来最大的孩子,像其他孩子们伸出手,看那模样是在讨要着钱财的样子。
“……大哥”
其他人有些唯唯诺诺的从口袋里掏出铜板放到他手中,眼神带着讨好的神色。
“就这么点?”
那男孩说道,拿着手里的铜板上下抛着,却还是斜眼看着几人。
“真没了,最近天冷,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来往,更不用说禁卫军总是来巡逻,大哥您也知道的……”
其中一个男孩,缩着脖子,有些害怕的说道。
听罢,那大男孩点了点头,把腰间的小布袋子丢给了他们,才转身离开了破庙。
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一小撮米粒正在火光的照耀下,好像泛着金光一样诱人。
火堆有些熄灭了,拢在一起的男孩都四散开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有点去捡柴,有的去将破庙里的稻草聚拢成团,还有的则去那藏放在外头的食物。
几个木棍子斜搭在一起,用绳子捆着,吊挂上一个坑坑洼洼的小铁锅。
气泡因为在锅子里噗呲噗呲的作响,粥里头水或许多,只有着一点儿米粒在其中翻滚,这就是他们今天唯一的一餐了。
几个带着缺口的瓷碗,呈好粥,几人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已经饥饿的胃早就在抗议,都顾不上把粥吹凉,呼噜呼噜的吸食声就在破庙里传起。
喝完以后,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木头,几个孩子就簇拥在一起睡着了。
薄薄的被子还打了几个补丁,破庙外的风吹进来,被子轻的还被掀起来了些许。
“乞儿,乖,早点睡,哥哥明天看能不能再多讨些铜板回来。”
其中一个男孩摸着另一个男孩的头,轻声的安抚着,满脸泥巴的脸却遮不住他冒着亮光的眼眸。
天蒙蒙亮,几个孩子就已经冷醒了,火堆经过一晚上的燃烧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碳,没有一点儿热气。
有个孩子却一直躺在稻草上,再也没能起来,冰冷的身体表达着主人的讯息。
“拖走吧。”
趁着自己弟弟还没醒来,哥哥就叫了人,把那人抬了出去,过了半响才回来。
等他回来时,乞儿已经揉着眼睛,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等着他了。
“安哥哥也走了吗?”
“嗯。”
几人简短的话语,却也已经是习以为常。
身为乞丐来说,多活一天就赚了一天,特别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怕是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乖。”
大哥哥摸了摸乞儿的头,已经打结凝成一团的头发,上面还能依稀看到虫子的虫卵,甚至有几处头皮被咬的冒出点点红疹。
“痒吗?”
乞儿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在瘦骨嶙峋的脸庞上显得大得吓人,满是对他哥哥的依赖。
“哥哥不痒,乞儿也不痒。”
听着自己弟弟的话语,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用手随意的抹了抹,才继续说。
“哥哥一定会努力的,会让乞儿过上原来的好日子!”
他们原本并不是乞丐的,当初从县城过来找亲戚,却在路上遇上了土匪。
父母被杀害,而他们因为年纪小,被母亲偷偷藏到路边的小草堆里,这才免了一劫。
等到他们兄弟俩好不容易赶到皇城,却被亲戚拒之门外,说是他们是乞丐来骗人的。
原本不是乞丐,现在却也不得不变成了乞丐。
当初来时,家人或许是想直接迁来,就连房子都卖了出去,回去怕是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日头渐渐升高,兄弟俩也不再破庙里逗留,拿起家当就往街市上走去。
“大姐,大哥可怜可怜我们吧,求施舍点银钱吧~”
一个上午,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说的嘴巴都干了,瓷碗里的铜钱却还是屈指可数。
哥哥舔了舔裂开的嘴唇,摸了摸跪在一旁弟弟的头,口中的哀求声依旧没停。
阴沉在天空上的云朵,好不容易散开了些,微弱的阳光从里头透下,明明应该是暖和的光线,却觉得越来越冷。
“哟,你们在这呢。”
正当他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去破庙旁小溪喝点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边传来。
是昨天给他们米的大哥,他是这里的地痞流氓,总是时不时向他们拿些银钱,美言其约保护费。
“不错嘛。”
看了看他手中的瓷碗,明明没多少的铜板,却好像有许多钱一般。
伸出手,原本不多的铜板一下子就只剩下一、两枚。
“你——”
当哥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敏感的察觉到,大哥的一个朋友正站在乞儿的身旁。
那姿态似乎是他如果有什么举动,他的弟弟就不会好下场的模样。
多此,他只得硬生生的把恨意给忍了下去。
“您想拿就拿吧。”
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还是把瓷碗伸到他面前。
“哦,这么客气?”
大哥话虽这么说,手却丝毫一点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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