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那激昂无比的话话语,犹如一个个炸雷般,轰在了李善的耳畔。
李善双拳紧攥,呼吸急促,眼睛里涌动着些许疯狂之意,只觉体内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要不是姬二公子,我特么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重要!
“砰!”
李善再次拍案而起。
“姬跋兄弟!”李善老泪纵横,飞扑上去,紧紧地握住张凡的双手,无比激动地道,“知己啊!”
“叮,恭喜宿主‘张凡’忽悠成功。”
“来自李善的信任,+1,+1,+1……”
其实,从刚才开始,张凡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就一直没有断绝过。
张凡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举起手中的啤酒,一本正经地道:“李大夫,什么都不用说,全在这酒里!”
“好,全在酒里!”
李善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饮罢,两人相视大笑。
落座之后,李善果然是把张凡了知己,趁着酒劲,便与张凡倾诉起了他的心声。
李善搂着张凡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姬跋兄弟,实不相瞒,老哥我心里苦啊!老哥我不过是听命办事的臣子,但朝中其他大臣,却把我视作蛊惑帝主的奸佞之徒,其实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其实,李大夫你才是个真正的忠臣!”
张凡朝着李善一竖大拇指。
“姬跋兄弟,此话怎讲?”
李善有些不明白了。
朝野上下,都说他李善是个十恶不赦的奸臣,唯独只有眼前这个姬跋公子见解清奇,居然说他是个忠臣。
这句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却听张凡郑重其事地道:“请问李大夫,何为忠臣?是不是要对帝主忠心耿耿,听帝主的话?”
“是!”
李善点了点头。
“难道李大夫你对帝主不忠心耿耿,不听帝主的话吗?”张凡道,“就是因为你对帝主太忠心耿耿,太听帝主的话,所以才会遭来别人的嫉妒!”
“嫉妒?”
李善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嫉妒!绝逼是嫉妒!”
“兄弟,知己啊!”
感动之余,李善又与张凡喝了一杯。
“李大夫……”
张凡的话还没说完,李善突然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满地道:“兄弟,你怎么还叫我李大夫呢?”
“那我应该……”张凡蓦然醒悟,赶紧改口道,“大哥!”
眼见张凡如此上道,李善也觉得欢喜,伸手拍了拍张凡的肩膀,哈哈大笑,“这才对嘛!”
“姬跋兄弟,既然咱哥俩如此投缘,不如就在这里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李善语出惊人。
“异性……兄弟?”
张凡微怔。
目睹张凡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李善眉头微皱,淡淡地道:“姬二公子看不起李某人,不愿意么?”
“怎么会呢?”张凡忙道,“求之不得!”
嘴上如此说来,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抗拒的。
毕竟,他是武安郡国的二公子,将来是要继承武安郡国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纨绔公子的名头,如今又跟李善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万一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有辱自己的名声。
虽然他刚才那番义正言辞,仿佛煞有介事,但那不过都是忽悠李善而已,世上又有几个人真正地想做奸臣,为万世所唾骂呢?
不过,事出有因,他必须借助李善的力量,才好办事,所以也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了。
即便以后不小心泛了水,就凭自己的智商,难道还怕撇不清关系?
想到这里,张凡顿时安心了不少。
见张凡点头答应,李善大喜,当即命人在大堂里摆了个香案,两人便拈香结拜了起来。
张凡和李善各自手中持了三炷香,并肩跪拜于地。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李善,今日与姬跋义结金兰,永为同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它朝弟子若有违背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说着,李善朝着屋外的晴朗夜空,恭敬地拜了几拜。
李善誓言之时,张凡的眼角余光瞥他一眼,见他鬓角已生白发,胡须垂于胸前,脸上皱纹渐深,显然已有五十岁了。
张凡心里未免有些不满。
老子今年才二十多岁,你特么却已经五十多岁了,老我这么多,肯定比老子先死,却还妄想跟老子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特么不是咒老子英年早逝!
同年同月同日死?顶多就同月同日!
心念未转,李善直起身子,转头对张凡道:“姬跋兄弟,你也来发个誓吧!”
反正老子又不是姬跋,天诛地灭也诛灭不到老子,怕他个求!
张凡当即学着李善的样子,拜了几拜,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姬跋,也就是那个武安郡国武安侯姬寂的亲儿子,今日与义结金兰,永结同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它朝倘若姬跋不顾义气,违背誓言,姬跋天诛地灭,姬跋天打雷劈,姬跋神魂俱灭,姬跋打入十八层地狱,姬跋丢进油锅,姬跋万劫不复,姬跋永世不得翻生……”
李善跪在旁边,听着张凡的誓言,仿佛每一句都发自肺腑,充斥着无比真诚的毒怨,让他不由得倒吸了凉气。
喂喂,结个拜发个誓而已,用得着对自己这么狠吗?
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誓言,与张凡的相比,显得有点苍白无力,李善更觉汗颜。
要知道,结拜兄弟本是他提议出来,现在倒好,张凡如此“真诚”,而他自己反倒有些敷衍了。
但见张凡发誓发得兴起了似的,一时半会儿好像停不住了,竟然越说越狠,就连李善听着也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小子发这么狠的誓,难道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姬跋兄弟,够了够了,别再发了!”
李善赶紧阻止张凡。
毕竟,他现在可是要跟张凡“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啊,万一张凡出门就被雷劈了,那他又该如何处之呢。
“这就够了么?”张凡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我还有很多没发完呢!”
“以后有机会再发!”
李善一跃而起,急忙将张凡拉拽起身。
两人执手,重新落座。
“兄弟,你这次来无始城,是为了武安侯呢?”
李善压低了声音,问道。
“正是!”
张凡点了点头。
你特么不是已经收了我武安郡国的礼物,难道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你我兄弟,如今既已义结金兰,从此以后,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的爹也就是我的爹!”李善拍得胸脯如山响,“兄弟,我明天一早就进宫,替咱爹求情!”
“那就多谢大哥了!”
张凡举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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