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倦

    
    “你是谁？”
    “洛北。”
    “你来做什么？”
    “追求力量。”
    “什么是力量？”
    “...........”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力量的本质，你脚底下就是时间过渡法阵，将你自己的力量传导进去激活它，在无尽的时光里去感悟吧。”
    “.................”
    洛北无言，看着脚底下铭刻着的复杂的纹路的法阵，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运转能量。
    法阵绽放出了耀眼的银色光芒，纹路也被银芒点缀，熠熠生辉。
    洛北睁开眼，看了眼四周，陷入了法阵的光芒中。
    上空，一颗金色的球体渐渐地黯淡。
    一道近似于呢喃的声音响起。
    “力量的本质不过是唯心是物，怎么如今的人却都给遗忘了呢..”
    大殿也暗了下去，无声无息。
    .........................
    信仰大厅
    昏暗的烛光中，教皇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孱弱，那样的瘦削，默默地看着大天使雕像，双眼都开始浑浊。
    门是开着的，但外界的光芒始终照射不进来。
    一位祭祀走进来，行礼之后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教皇似乎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依旧仰头看着雕像。
    祭祀也很安静的站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久之后，教皇才瞥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事吗？”
    祭祀又低头行礼，然后才慢慢的说道：
    “教皇冕下，圣女打开了神殿。”
    “哦？”
    教皇惊讶的看着她，转过了身子。
    祭祀小声的说：
    “那位东方的北进去了。”
    “嗯...”
    教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来回踱着步子。
    祭祀低着头站在一旁。
    教皇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眼门外，说道：
    “算了，这事也没必要再管，圣女嘛，总是有特权的，何况那个叫“北”的小伙子我也看到过了，资质确实很好，让他进去一次也无妨，只是，这个消息不要传到外面去。”
    祭祀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教皇。
    教皇叹了口气，说道：
    “圣女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入圣，教皇国也不是完全的稳固，人心总是会散的，如果在那之前，那个小伙子提前进阶圣阶倒也是好事。就算不能晋升，在梵蒂冈，我们也护得住他。”
    祭祀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说道：
    “莫非...”
    “是啊，那些家伙已经盯上他了，一个小家伙，怎么就会知道那么多的隐秘呢？难道真的是某位神灵冕下的传承？唉.....”
    教皇自言自语着，叹了口气。
    祭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英国王室公主又来了。”
    教皇点点头，又看向雕像，慢悠悠的说：
    “英国王室，是查理大帝的传承？”
    “据说是的，公主也改了名，叫做诺莎。”
    “诺莎...未来的王啊，呵呵，这名字好啊...”
    教皇呵呵笑着，双眼愈加的深邃。
    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那边就不要紧盯着了，只要记住不要让他们随意的在往外跑了，现在的外面，太危险了。”
    教皇随口吩咐了句，就又重新闭上眼。
    祭祀行礼后倒退着离开。
    大殿重新暗淡下来。
    .......................
    蜀山
    问剑峰今日异常的热闹。
    各个宗门都派了实权人物前来观礼。
    剑宫里，掌教一身藏青色长衫，背负着长剑，白发白须梳理得很是有致，整个人笑呵呵的，看起来是非常的精神。
    无剑站在下侧，洁白的长衫，洁白的剑，面色平淡，双眼氤氲着青白色的剑芒，静静地看着掌教与各个宗门的人寒暄说笑，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久之后，礼炮响毕，礼仪正式开始。
    第一礼：恪心。
    恪守本心，一心问剑。
    无剑走上前，背对着众人看着掌教，缓缓的低下头。
    掌教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在看着无剑的时候，眼神多了一丝温暖。
    “无剑，我蜀山剑修应当一心问剑，心毁剑折，我问你，你的剑和你的心，是真的吗？”
    无剑抬头，神情坚毅，朗声答道：
    “我心如剑，我身如剑。”
    在场众人都暗暗点头。
    掌教更加的欣慰了。
    但仪式还是要继续下去。
    掌教继续喝问：
    “你之剑道为何？”
    无剑昂然挺胸，剑骨铮铮：
    “我之剑为守护。”
    “守护蜀山千载传承延续。”
    “守护苍生历经磨难得以生存。”
    末了，无剑眼光微微闪动，在心里加了一句。
    “守护她万劫不灭，道路通畅。”
    掌教看向下方的众人，微微一笑。
    礼成！
    第二礼：守礼
    人生在世，礼不可废。
    掌教走下来，拿出了象征着掌教宗主之位的玉扳指递给无剑，无剑接过，双手捧在手心，举起向天。
    转身面向众人，面向天地，跪下。
    “一跪苍天，此生有幸入蜀山。”
    “在跪大地，人如剑，心如剑，一剑入尘寰。”
    “三跪众生，既掌蜀山，守护苍生，不惜己身。”
    三跪结束，无剑起身，眼神更加的幽深了。
    第二礼，礼成！
    第三礼：传道
    薪火传承，一道传之。
    掌教握着无剑的手，颤抖着将玉扳指戴上他的大拇指，然后缓缓地倒退着走下去，与其他观礼之人并齐。
    无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扳指，又看向台下的众人，还有其他同门殷切的目光，忽然的就感觉到一股压力。
    还有那个女孩......
    你还在吗？
    无剑瞳孔微微收缩，旋即恢复正常。
    他转身，走上了掌教宗主的青铜椅旁，稍稍一顿然后就坐了下去。
    面向众人，无剑抬起了那戴着玉扳指的手。
    “恭贺新掌教。”
    台下的众人一齐抱拳行礼，蜀山弟子们也都跪下行礼，一齐高呼。
    看着台下的诸人，无剑站起身，双手虚抬，在所有人都站直身子看着他时，缓缓说道：
    “我蜀山剑修，自当明心见性，剑心通明，以剑问道。”
    “我蜀山剑修，自当守护苍生，以心证道。”
    “我蜀山弟子，自当背负责任，维护同道情谊，不可违背。”
    这一回，所有的蜀山弟子一齐抱拳大喊：
    “蜀山弟子，遵蜀山礼，守剑道心，心正，剑明，心毁，剑折。”
    礼炮再一次响起。
    第三礼，礼毕！
    隆隆的炮声中，众人都在互相说笑，相互行礼。
    却没有人看到无剑一闪而逝的黯然。
    我在这里...
    你在哪里...
    无剑默默地看着天空。
    身为蜀山掌教宗主，自然无法再轻易下山。
    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呢？
    这么近，又那么远！
    我和你之间，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洛北。
    还有苍生！
    无剑无声的叹息！
    ......................................
    精灵秘境
    况舞月挥手散去了上空的镜像。
    “怎么不继续看了？”
    神灵走了过来，看着消散的镜像笑着问。
    况舞月也是一笑。
    “他能成为掌教，也是好事，毕竟也算是朋友，但这样我就应该努力。”
    神灵满意的点头，看了眼头顶碧朗的苍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里已经不适合你继续修炼，我带你去另一处，抓着我的手。”
    况舞月心中疑惑，但忍住没有问，紧紧的抓住了神灵的手。
    空间一阵扭曲，俩人都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是另一方天地。
    青山绿水，如同水墨画。
    云蒸雾霞，恍若是仙境。
    况舞月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感受着浓郁的天地之力，和交织在一起的“道”的力量。
    “这是什么地方？”
    由于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况舞月也没有了当初的拘谨。
    神灵笑了一声，看着远处的山顶，说道：
    “我曾经的一位好友，只可惜也没有躲过时间的侵蚀，在无尽的岁月中遗憾的化道而去。”
    况舞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地萌生了一个想法，好奇地问：
    “难道如同您这般的强者，也无法永生吗？”
    神灵怔然，随即大笑出声。
    况舞月郝然，脸色微红。
    “你啊..”
    神灵摇头说道：
    “宇宙万物，又开始就有结束。”
    “小到微尘，大到宇宙。”
    “都会有消失的时候。”
    “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神灵说着，背负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几步，看着苍穹叹息：
    “即便是我们，寰宇无敌，宇宙内随意驰骋，又能如何？”
    “连宇宙都有破灭的那一天，又何况渺小的我们？”
    “哪有长生？”
    况舞月心中冰凉。
    “那我们修炼，又为了什么？明知最终还是会死亡，又何必苦苦追寻？”
    神灵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斥道：
    “纵然渺小如蝼蚁，也不能放弃挣扎。”
    “努力了，总会有一线生机。”
    “不努力，便注定消亡。”
    况舞月默然。
    心中还是冰寒一片。
    神灵似乎理解她的想法，只是摇着头说：
    “你先休息几天吧，等你想明白了，在修炼。”
    况舞月点头，然后漫无目的的走动。
    神灵无声的叹息，转身离开。
    ......................
    神殿
    灯火再一次通明。
    洛北站起身，看着上方的那一颗火球，不悲不喜。
    “什么是力量？”
    火球再一次发问。
    洛北平静的说：
    “能被我们掌控的就是力量。”
    这一回，火球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发问：
    “那不能被掌控的呢？”
    “灾难。”
    洛北斩钉截铁的说。
    火球再一次沉默，好久之后，才问：
    “纵然的灾难，那也是力量的一种，你的回答有些取巧了。”
    洛北也沉默。
    “不过也算是有些道理，有这种想法，也是人类的福缘，算你过。”
    火球开始闪烁。
    洛北忍不住开始心跳。
    “神灵观想阵开启，小家伙，进去吧，以神灵的姿态重新审视自身。”
    火球腾空，露出了下方的一座法阵，金光闪闪。
    洛北吞了口口水，走了进去。
    金光大盛。
    ..............................
    遥远的一处地界，地表上层寸草不生，河流干涸，土地龟裂。
    下方近百米深处，一座庞大的城池。
    如同地表上的城市，城池的构建很合理，只是没有科技因素。
    城主府内，城主坐在椅子上脸色漆黑。
    下方，一个黑暗生物正跪着读着某一份情报。
    读完后，身子颤抖，将头埋得更低了。
    城主面颊颤动着，双眼跳动着怒火。
    “这么说，伦敦地下基地全军覆没？”
    “是...是的。”
    虽然城主的声音很是平静，但这个黑暗生物还是可以听出来其中压抑着的愤怒。
    城主深吸口气，想要平静下来 ，但却发觉自己越来越愤怒，猛地一挥手，黑黝黝的光芒一闪而逝，下方跪着的黑暗生物如同被分解一般消散了。
    “一个基地啊....一个基地啊....”
    城主双手握拳狂吼着。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浑身隐藏在斗篷里，慢悠悠的走进来。
    “幽先生，您来了。”
    城主见到这位幽先生，很是尊敬，连忙走下来迎接他。
    幽先生看了眼地上的痕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一边坐下。
    城主尴尬的一笑，在一边陪坐。
    “城主，你这心性还是要加强啊，动不动的就杀人，这个习惯可不好。”
    幽先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
    城主点点头。
    “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幽先生慢悠悠的说。
    城主叹了口气，说道：
    “一个基地被毁掉，实在是重大的损失。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的情报，只能猜测，幽先生您听听就好。”
    幽先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的基地一直很隐蔽，但伦敦那边毕竟和黑暗议会靠的近了，虽然那边的负责人轻易不去招惹黑暗议会，也难保英国王室会有什么想法，只是...”
    说到了这里，城主小心的看了眼幽先生，继续说道：
    “只是英国王室的力量也太薄弱了些，就算全力出手，也不可能做到对基地的伤筋动骨，只能是外来的强大力量，所以我推测是...”
    “梵蒂冈！”
    幽先生接上了话。
    城主点头。
    “梵蒂冈...”
    幽先生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伦敦基地确定是全毁吗？可有被活捉的人？我们的计划可不能现在就暴露。”
    城主想了想，谨慎的说：
    “根据情报，整个基地全都摧毁，大一点的石头都看不到，到了现在都已经渗满了水，很难再仔细查。”
    幽先生皱眉，又问道：
    “是全部都被毁掉了？”
    “是的。”
    “那么大的基地，材料也是特殊的，还有一位接近圣阶的强者带着伪领域，要想做到那样，只怕是至少出动了五位圣阶才能做到啊。”
    “嘶.....五位.....”
    “应该是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