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仙侠录

第五十三 各路小事

    
    同时不同地,在一座名为望月山的巍峨高山之上,余音袅袅,有白鹤齐飞,山颠并非云遮雾绕,反而更加清晰显现。
    空气没有一点浑浊,对于某种称为修士的一类人更是可以称为风水宝地。
    近水楼台先得月,讲的估计就是这个理儿。
    在这座拔地千尺的山巅之前有一位鹤发童颜的青衣老道士端坐于此,他双手按膝,纳气吐气,一缕缕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缠绕其周身如潺潺溪水上下流动,又转而消失不见。
    青衣道袍的老人远眺南头,目光之中有些许震惊又转而被笑意压下
    “自此以后,此地向南便再少一道阻碍。”
    他笑意吟吟,拂过身后一把可摘星断江的古朴长剑,低下眉眼,对身后一位不速之客,嗤笑道:“你这孽畜莫不是真以为身后那位已经天下无敌?有它撑腰哪怕独闯这望月之山,老夫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黑衣男子好不惬意的笑道:“您老有多大本事我自然知道,可我我此行是来投靠,并且愿做您手中一把独一无二的尖刀。”
    青衣老道人挑了挑眉。
    黑衣男子继续笑道:“我雷啸自然不是瞎眼之辈,兴神国若以修士数量衡量,哪怕龙武国和崇阳国二者合一,亦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为何久久拿不下此地?”
    他自答道:“是因为龙武国有一位半仙之人,使得连你在内众多山颠修人束手束脚,又不敢舍命一搏,只好...”
    青衣老人握住长剑轻弹三下,在三声脆鸣之后,沉声道:“这种事情你去找那位兴神国的龙袍去说,在我这抖搂你那一点小聪明,你还不配!”
    黑衣男子摊开双手惬意道:“谁还不知道这片天下都是您说了算,又何必兜兜绕绕。”
    只是男子话语未完便被一剑顶住头顶,老人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猜测老夫的心思!”
    雷啸丝毫不惧,双眼于其对视,一字一字道:“我身后那位愿出手拦下龙武国半仙之人,你感觉这个条件如何。”
    名为摘星老人的青衣老道眯了眯眼,缓缓收回长剑,啧啧道:“你这孽畜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说你的条件。”
    雷啸沉声道:“若真能六国化一地,我想要一方净土,不大,就如那崇阳国一般就行。”
    老人犹豫了半刻转身而去,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以心湖传音道:“让它亲自于我来谈,我可以考虑考虑。”
    ————
    龙武国金殿大堂外,有个佝偻老人大步向前,在这数千人把手的皇宫之内如入无人之境。
    他步入金堂,目视那个已经起身的龙袍男子,伸出一手在胸前比划道:“不曾想当年那个小娃娃竟然已经爬到如此地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因为接下这个比山岳还要重的担子,这个年仅三十余岁便常常愁眉苦脸的万人之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弯腰抱拳道:“吴苟见过谢前辈。”
    远道而来的谢长生安然收下此礼,朝大殿之中扫视一番,打趣道:“你那位狗头军师不在?”
    吴苟颇有些老成的双手负后,朝大殿外笑吟道:“窦良策何在。”
    片刻之后便有一位头戴白冠的男子快步而来,瞅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实则轻易摧山断海的老人,先是拱手谢礼皇恩,再转头抱拳道:“窦良策见过谢老前辈。”
    谢长生点了点头,上下看了一眼年纪轻轻便已名鹤起的男子,眯眼问道:“听闻吴苟讲,此次战乱中是你出谋舍二保八拱手相让北境三城,此为何解?”
    窦良策小心翼翼看了吴苟一眼,得到点头示意后,扶正襟冠,一改刚才唯唯诺诺模样,正色道:“龙武国十大城,以这洛阳城为中心分北四南三西一北一,西有龙虎宗,东有天道宗,南有龙三将军镇守,反而这四城叠起的北境无任何抵御之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幸好在四城之间有一条横贯东西直通两大海域的浮云河,有如此地势不加以运用,何必负隅顽抗白白抛血较真。”
    谢长生略有深意的撇了撇嘴,颇有感触的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固若金汤的南关龙三,刚才已经死了。”
    话语刚落,不仅是窦良策连吴苟都是满脸诧异之色。
    那位有席卷八荒之力的汉子死了?
    谢长生再次重复了一句,“就在刚刚。”
    他接着点了点头笑道:“你们猜的没错,龙三确实是被那庆无二所杀,而且距我观那天象,估计连第二剑都没有出。”
    窦良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嘟囔道:“不可能,哪怕那个剑修杀力再高,龙将军可是身披仙甲,再加上炼体颠峰的修为,怎么会一剑都接不住。”
    谢长生挑眉道:“一个十境的剑修确实做不到,可要是十一境呢。”
    窦良策顿时汗如雨下。
    十一境,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还有十一境。
    他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亦是一位修士,怎得不懂那一个十一到底意味着什么。
    吴苟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头顶之上宛如大山而来。
    谢长生指了指头顶,摇头道:“不过关系不大,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而剩余那些平天剑宫之人也并非喜爱杀戮,虽说有些对那龙三不公,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吴苟惊异道:“这云层之上竟然真有一重天?”
    谢长生道:“只有你们这些小家伙才不信那些自古流传的话,像我们这些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不仅信,而且很向往,至于为何千年来只有他一人而去,我估计是那把仙剑的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庆无二虽说已经走到山颠,可光修为一说,除了几位攀天失败的老古董,其于不相上下的至少一手之数,可偏偏为何只有他一人登天。”
    谢长生回望几千里,一语道破天机。
    “有人说,那座剑山是从天而来。”
    二人不自觉同是远眺南方。
    吴苟收回视线,吐了口气,“那就先不管南部再说,唇亡齿寒,没什么怕的。”
    谢长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临危不惧,还算及格,笑吟道:“如果兴神两国同时反扑这洛阳城,又该何解?”
    吴苟拱手道:“请谢老前辈多为苍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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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武国北境那条横贯东西的浮云河两岸整夜如昼,不时有巨大法向浮现,打碎数座山峦再隐于茫茫里。
    方圆千里除了几百位结庐而居的外来之人,再无任何身影,连头野狗野猫都寻觅不到。
    若有心人以大神通观澜那浮云河数十丈之下,依稀可见拳印如沟,剑意荡漾,处处存在斗争痕迹。
    此时这一片萧索之色中,有数十人齐齐抬头,遥望南关那若隐若现又忽然消失的琉璃门户,除了几位老者面色如常,其余能看到此处光景的皆是震撼的哑然无语。
    有人以缩地成寸立足长河之北,以极其沙哑的嗓音说道:“千年之前若还有这番光景老夫倒真不感觉奇怪,可自从那几个老家伙依次飞升之后,这天上的天怎么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
    大河一北一位戴着斗笠的汉子“挺身而出”,于这位眼神浑浊却满身珠光宝气的老人并肩而立。
    他以二指移了移头上斗笠,俯下身照了照那张不太出彩儿的面容,自语道:“我曾经于那个庆无二打了一场,不以修为只以剑术论高低,你猜怎么着。”
    斗笠汉子一掌拍散那水中倒影,抬起头,侧脸一道剑痕自鬓角滑向嘴角,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汉子咧了咧嘴,嬉笑道:“那天有个小娘皮没把老子伺候好,很不幸输了一招。”
    一阵哗然。
    众人虽听说过平天剑宫的庆无二剑术很高,可毕竟只是听说,鲜有人真正目睹他的潇洒风采,可眼前这位毕竟是兴神国单论杀力能排进前三的厉害角色,从他嘴里说出的输了一招,足以可见那个庆无二是有多么的厉害。
    富家翁装扮的老人打趣道;“曹延华,你就真没心思把大河剑宗搬到太平剑宫头上?老夫虽不练剑,但依然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那座剑山很可能就是庆无二飞升的原因。”
    斗笠汉子颇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你不练剑,才不懂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
    老人不解道:“以前有那庆无二在,你输给了他不去还可以理解,可现在那小子已经飞升仙界,那平天剑宫就只剩几个刺头而已,对你来说不是摆摆手的事情?”
    曹延华远眺南关眯起了眼,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害怕庆无二?我虽剑术输给他,可要真来一场生死搏斗,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老人挑了挑眉,更是不解。
    下一刻,曹延华便起身完全将斗笠摘下,那道鬓角的剑痕竟顺着耳边绕道后脑。
    仿佛曾经被人一剑砍中脑袋。
    他面目狰狞,似想起某个立足山颠的人影,苦笑道:“范老家伙,你根本不知道那座剑山有多么恐怖,谁能去,谁能留,向来不是那个庆无二说了算。”
    曹延华扭头笑道:“你猜那个人或那把剑对我说了什么?”
    不等那满身法宝的老人回话,汉子便迅速带上斗笠,压低嗓音道:“踏足十里之内,一剑摘你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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