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洗手池前,楚修对仓认真说道:“桃瑞丝老师说了,不论如何,手一定要干净,你看你这手,要洗!来,小茶,帮大哥哥洗洗!”
“好!洗完去吃好吃的!大哥哥,你的手怎么红的青的都有啊,我好像没有。”说着花茶就要去抠。
“别抠!”“别动!”楚修和仓同时喊出口,仓下意识撤了一下手。
楚修摇头道:“花茶,那是伤口,不能抠,擦一下就行。”
“好,不抠不抠,伤口痛吗?对不起大哥哥,我给你吹一吹。”花茶轻声道。
仓注视着花茶,眼中波光流转。
桃瑞丝和女老师看着窗外三个孩子洗手,欣慰一笑。
“这孩子流浪在外,不知受过多少苦,就交给他俩拯救他吧,就像当初花茶拯救楚修一样。”桃瑞丝语气中满怀希望。
希望的力量由花茶和楚修传递给了仓,这让三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仓不擅表达,总爱和楚修玩游戏比赛,和他掰永远没输的手腕,飞最高最远的纸飞机,翻最复杂的花绳,也和花茶背怎么也记不住的诗歌,唱难听不难听的儿歌,尽管这个时候仓已经14岁,是天天让喊只有花茶喊的“大哥”。
自从有了仓,他们三人更加爱玩了,有时候还和老师调皮,但让老师无法理解的是,偏偏三人每次考试都最高分,仓甚至屡屡满分,让人不禁生疑,直到桃瑞丝无意间听到仓倒背电视台词和空手解开一道高年级的方程题。
这样的生活很快就去了一年,最令人难忘的秋天到来了。
“说好了,你跟着他,他跟着我,不能断。”仓认真的对楚修和花茶叮嘱道。
“怎么跟开火车似的!”“耶,开火车,开火车!”
“不准取笑!”仓捏着楚修的脸蛋吓唬道,“不然我晚上不教你写作业!”
楚修认怂,花茶笑得更灿烂了,仓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随桃瑞丝和一个班的学生一起秋游,等这一天大家都等了好久。
高高兴兴出门,回来时天就变了。
“你说什么?”圭里那在电话里,焦急的说道,“我立刻叫人来一起找,警察……你打过了,好,我马上来!”
桃瑞丝挂断电话,刚要叮嘱楚修和仓别乱跑,发现他俩已不在身边。
“这俩孩子,哎!花茶呀花茶,你不能有事啊!”
花茶失踪了。
警察到现场之后,众人一起找遍了公园附近里外,没有任何踪影。
直到半夜,桃瑞丝强拉着楚修和仓回到孤儿院,见他们俩冲动慌张的模样,桃瑞丝心里堵着格外难受。
寻人最终还得警察办,在查过监控,发现这是一起诱拐事件后,政府高度关注,派遣多倍力量进行搜救侦查。
皇天不负有心人,漫长的15天之后,终于有了人贩的线索。这次警方奇袭一举端了窝点,救出十多名儿童,年龄均在7到15岁不等,抓获犯罪嫌疑人七名,头目为一男一女,男的叫杜义天,女的叫卓厄厘•拉布,是一对夫妇,最后均被判处有期徒刑30年。
判决那天,桃瑞丝耐不住楚修和仓的请求,一起去了审判现场,桃瑞丝观察着二人表现,发现楚修对结果认可勉强,但仓却仍然阴郁着,脸上写着不满与憎恨。
花茶寻回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修养差不多后返回孤儿院。可是面对楚修和仓却总是神情恍惚,对所有人都没有正常反应。医生诊断判断为神经衰弱和几项综合症,与其他几名被拐儿童症状类似。
这以后几天不断有新闻报道,被拐儿童突然死亡,或大量吞药或跳楼自杀,毫无征兆。
这让楚修和仓等人紧张不已,轮流守着花茶,绝不让她一个人待着,桃瑞丝也有空就来陪她。
可是尽管每天吃药,病情也无半点好转,时常发病惨叫,楚修和仓眼看此情形,痛苦难以自拔,无能为力,就像回到了来孤儿院之前。
头目夫妇再次受到指控,逼问他们干了什么,永远是不知道,最到后也没有答案。于是再审之后,改判成了终身监禁。
可即便如此,对受伤的花茶等受害者,没有一点帮助。
仓深知这一点,冲动的拿起水果刀就要去杀了头目夫妇,被楚修和老师们极力阻止。
“杀了他们,就能让小茶恢复正常吗?”楚修骂醒了仓。
又过了几日,日子煎熬着,没人注意是几月几号。
一天夜里,花茶突然发病,症状比以前更加严重,楚修和仓都在身边,决定仓去接水拿药,楚修守着她。但是见花茶这次发病过于厉害,于是楚修把门关好,去叫同楼的桃瑞丝打电话送医。
然而楚修领着桃瑞丝回来时,却发现门锁损坏,花茶不知所踪。
“坏了!”桃瑞丝惊叫道。
此时仓也端水回来,见二人和情况,顾不得多说,立刻丢下水杯冲上楼找人,桃瑞丝和楚修可一边喊人一边去别的楼层寻找。
仓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他首先冲到了楼顶门口,发现门果然开着,他刚上天台,一转身,一道黑影便坠下天台。
“不要!”
楚修闻声向楼外望去,忽然从眼前掠过一道黑影,笔直落下地面,沉重的闷响,敲在了所有正在寻找花茶的师生心头上。
桃瑞丝捂着嘴瘫坐在地上,圭里那扶着走道呆滞的望着下面,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一夜晚,无人入眠。
桃瑞丝决定领养楚修和仓,带他们俩回自己家生活。
她只有丈夫和一个女儿在家,丈夫还残疾在身,行动不便,家里比较拮据,所幸院长给的薪水和补助能让他们一家子生活下去。
但是仓执意不去,和桃瑞丝在孤儿院起了争执。
“你也是帮凶,小茶死了,你有责任,你也有!我也有责任!我们都是帮凶!我的家已经碎了!何来回家!”仓崩溃呐喊着跑了出去。
“仓!”“我去追!”
楚修跟了上去,雨渐渐下了起来。
“别跟着我!你如果不离开她,她不会死,那个保洁工人关好楼顶的门,她也不会死,她不应该死!”仓扶着电灯杆哀呼道。
“我该死!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急着在公园买棉花糖,我在公厕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呢?现在呢?”楚修在雨中声嘶力竭吼着。
“难道只有你后悔?你难过,你痛苦吗?我,桃瑞丝老师,圭里那老师,所有同学都是木头人吗?”
仓转过身,盯着楚修,半晌无言,二人淋着大雨站在街头,冲刷着混乱的头脑。
“我绝不会放过杀人凶手的,杜义天夫妇,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仓撂下狠话,慢慢往回走。
后来,楚修和仓带着花茶的部分纪念物住进了桃瑞丝家里。一年后,桃瑞丝丈夫去世,又四年后,仓离开了桃瑞丝家。
“先生……先生!”
阿九隐约听到有人呼唤,她睁眼发现已是中午时分。
“哎,你干什么?这是总部经理的房间,你喊什么喊!”一个男服务员见一个女新员工在敲阿九的房门,连忙制止。
“喔喔,对不起,对不起……”女员工悻悻离开。
阿九摇摇头,擦擦血渍,想了很久才拿出电话打给仓。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件事你得知道。”
“什么事?”
“那俩人跑了。”
“哪两个?”
“杜义天……和卓厄厘•拉布。”
“嘭!嘟嘟嘟……”
一个未知电话接入,阿九马上接通。
“你塔玛再说一遍!”
“……”
“当初我说什么?啊?你说的关他们一辈子!结果呢?很好,这一次我必须了结了他们!嘟嘟嘟……”
阿九料到这个反应,比他昨晚更厉害,还好事先给诺莉发了条信息,希望能劝住他。
阿九考虑再三,尽管那俩人跑了十万火急,但目前至少先查清楚爱华德的线索,不能半途而废。
想到这,阿九召来了爱华德。他很快进房,阿九示意坐下,爱华德恭敬就坐,神情自若。
“看来你和阿迪已经通过电话了。”阿九看明白了他的表现。
“是,她很好,我告诉她明文的大人物出面替我摆平了,她很放心。”
“我可不算大人物,”阿九摆手否定,接着问道,“你知道为何找你吗?”
爱华德摇摇头,他想了一路都不知道原因在哪。
阿九交出一张文件,上面是奎特的基本信息:“你认识他吧?”
“是的,中爪省分部的首席。”
“他呢?”阿九又摆出塞坦•昆的资料。
“塞坦•昆,我的大学同学。”
“那他俩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这,我不清楚,我和塞坦•昆已经十多年没见了,奎特,我只经过公司合作上接触过。”
“你撒谎!你敢说你被陷害进监狱,和奎特没关系?你不知道?”阿九板着脸质问道。
爱华德沉默不语。
“你最好老实交代所有事情,否则我不敢保证一点风声都不走漏,你知道后果的。”
爱华德停顿了片刻,长叹息道:“他们两个关系我的确不清楚,但奎特这个恶棍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说着,他面露憎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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