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声音的感觉并不奇妙,她试着想要醒来好几次,但是都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颐时在身边的原因,她这一觉睡得很熟。
以往一直缠着她的梦魇,压抑,都在这一刻被一双无形的手给赶走了。
甚至连那吵闹的手机一样铃声都像是变成了一首不断的重复播放的优美音乐一样,化成了魔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也不知道手机想了多久,她翻了个身,手臂伸出去搭到了床沿上。
空荡荡的感觉立刻让她惊醒了过来。
睁眼。
身边已经空了。
手机也停止了吵闹。
解语赶紧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懵懂的揉了揉眼睛。
正值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金色的阳光撩开了窗帘,散落了一地。
解语用手掌盖着脸压了压,让自己清醒一些之后伸手从床头上捞过手机。
看了一眼。
五六个未接电话。
来电号码解语有备注。
但是不是常联系的人。
是阿古。
林弯弯的朋友。
他跟林弯弯关系还行,但是解语交友面小,也没兴趣去混那种纨绔富二代的圈子,所以跟他之间联系并不多。
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解语皱了皱眉。
握着手机想了想,正准备回拨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门口推着门打量的小葵。
小葵是进来看解语醒了没的,因为她在外面听到了手机铃声,害怕铃声把解语吵醒,就进来看看。
结果一推门就看到解语已经坐在床上了。
已经醒了。
而且正看着她。
小葵赶紧笑了一下。
“解小姐,你醒了呀。”小葵负责冯佩琅的病例四年,说起来跟解语的相处时间也不短,她觉得解语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就是让人亲近不起来。
不,也不是让人亲近不起来。
就是,她害怕去亲近她。
这不,问了一句之后,小葵就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进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捏着门把手站在门口有点尴尬。
解语当然也是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尴尬的小表情的,笑了一下,她放下手机,往床里面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小葵进来坐。
“解小姐,你要休息,我……”许颐时走的时候说解语应该要睡好几个小时才对,她应该是被电话吵醒的,小葵觉得她可能还需要睡一觉,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进来吧,我不困了。”
解语的房间很大。
向阳。
只要是晴天,一天到晚阳光都会很充沛。
但是县城地处山坳,这个季节并不太热,反而如果遇到反常的天气还会有点冷。
比如今天。
外面阳光很好,但是温度却不高。
有点冷。
解语怕冷。
睡着身上还搭了被子的,骤的起床会更冷。
所以她招手让小葵进来。
小葵来这里帮她解围,她应该感谢她。
即便她清楚的知道这是许颐时的手笔。
“解小姐,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电话响,本来想进来替你关掉声音的。许先生说你得睡两个小时,我怕电话吵到你。”小葵走进来,看着解语,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
小葵长得挺可爱的,有点微胖。
白。
带着大框眼镜儿,脸颊总是粉嘟嘟的。
解语一直觉得小葵是很有福气的长相,如今细看,她觉得其实她长得不只是可爱,眉眼都很温柔,整个人都一种软糯的温柔感。
“嗯,我看到我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了,刚才睡得太熟了,这么多通未接来电现在看到。”
小葵出现,打断了解语想要给阿古回拨电话过去的想法。
如果阿古有什么急事儿找她的话,应该会再打过来的。
“解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刚才在外面看了一下你的病例,emm,就是许先生说等会儿会有医生来替你检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小葵也挺震惊的。
从冯佩琅捐献器官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解语了。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失去了冯佩琅,现在还失去了两个孩子。
这样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小葵心疼解语,坐下之后绞着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安慰的话语。
毕竟这种事儿,言语上的安慰能有多少效果。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她身体的恢复情况。
看起来她的脸色还是很白。
有点惨白惨白的。
小葵想了想,赶紧去倒了一杯开水给她。
解语接过水杯,笑了笑。
“谢谢你。”
“你坐上来。”
见到小葵拘谨,解语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到了床上。
注意到她的手是冰凉的,解语拉过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
“解小姐……”
“叫我解语就好,如果实在不习惯,就叫我解语姐吧。”
解小姐什么的,听着也太生疏了。
“解语姐,我,我挺想安慰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这个人嘴笨,从小我妈都觉得我不会说话,老是说我。”小葵说着伸手挠了挠脑袋。
解语笑。
问她是京市人吗?小葵点头说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父母都是医生,她学习成绩也不好,所以才考了护士,就在家附近做了一个小护士。
“这四年谢谢你了。”
解语轻轻握住了小葵的手。
由衷的感谢。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人。
解语不知道这四年是成就了自己还是摧毁了自己。
不过这四年里,她有要感谢的人,就是小葵。
“解语姐,你不要这么说,那,那是我应该做的。”
被解语感谢,小葵有些害羞。
脸红过后,她想到了什么,伸手捏了捏解语的手,抬眸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是也只是想说,却没有说出口。
又顿住了。
解语注意到她这个样子,笑了。
“你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跟我说吗?”
解语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过小葵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跟自己说。
毕竟两人之前唯一的维系就是冯佩琅,现在冯佩琅都过世了。
“是这样的,解语姐,我也不确定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你应该需要知道,就是……在冯先生过世之后,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来医院找过他,知道他死了,还想要医院给她开死亡证明……但是医院已经给你出具过了冯先生的死亡证明,所以就没办法再给她开了。”
小葵说着,心是拧成一团的。
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跟解语说。
那个女人是以冯佩琅的配偶的身份来医院要求出具死亡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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