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魔礼青晃动混元珍珠伞,顷刻间便将漫天袭来的万千人偶风化成灰……
“哈哈哈……雕虫小技,能奈我何?”志得意满的魔礼青把嘴一撇,仰天狂笑,“修罗刹,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死老婆子!原本看在你师父碧霞元君的面子上,我等弟兄打算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存心歹毒、自不量力,竟运用妖法,妄图加害我等兄弟的性命!你既不仁,休怪我等不义!各位贤弟,哪一位下去将这个居心不良的两面人脑袋拧下来……”
“大哥,修罗刹与小弟结怨已久,今日正好同她做个了断!”魔礼寿应声而起,“呼”地从云头跃下,如半截黑铁塔一般立在修罗刹面前。
“吱吱吱……”那花狐貂见状,也飞至修罗刹的头顶处盘旋不已,怪叫连声!
“好个丧心病狂的魔礼寿,若非你从中教唆,梁王怎会如此大逆不道?你杀我百姓,毁我家国,老身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趁魔礼寿立足未稳之机,愈想愈恨的修罗刹已一剑刺出!
“好阴毒的婆娘!”魔礼寿微微冷笑,向后一仰,在躲过剑锋的同时,顺势滑出三丈开外!
“镔铁点钢枪!”随着一声暴喝,眼见得一根通体漆黑、碗口粗细的丈八长枪已攥在了魔礼寿的手中。
“金翅鸟,镇龙王;点钢枪,诛罗刹!”念念有词的魔礼寿赶步上前,挺枪便刺。
“来得好!”修罗刹跨步侧身,闪过枪头,同时挥动宝剑,顺着枪杆,猛地向里一抹;魔礼寿当即撤枪为棒,以举火烧天之势奋力往外一绷!霎时间,枪剑相击,火星四溅!
“好俊的力道!”修罗刹暴喝一声,剑随人转,围着魔礼寿挥出了团团剑花;魔礼寿亦人随枪走,在自己周围扎起了片片枪林。
两人你来我往,各施手段,转眼战了百十余合,一时难分高下……
“大哥,你看着老四的功夫怎样?”此刻,在云头上观战的魔礼海捋着白须,凑到魔礼青切近,小声嘀咕道。
“唉……老四的功夫是不错,但打时间长了,未必敌得过修罗刹!”魔礼青微然叹道。
“是呀,大哥,老四这几年养尊处优,看来这本领是有些荒废了!今日他若真的输给了修罗刹,那我魔家四将颜面何存?与其等着老四丢丑,不如小弟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给死老婆子来一个暗算无常……”魔礼海言罢拔出青锋宝剑,瞅准修罗刹侧身的机会,“嗖”地抛剑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当修罗刹用眼角余光瞥见骤然来袭的青锋剑时,已然躲避不及了。
“啊呀,不好……”眼见青锋剑由自己腋下硬生生扎了进去,修罗刹顿时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哈哈!”魔礼海见偷袭得手,一时心花怒放!
“收!”随着手舞足蹈的魔礼海一声得意洋洋的怪叫,那青锋剑又从修罗刹身上应声拔起,飞回鞘内!
霎时间,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修罗刹腋下喷涌而出,修罗刹顿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魔礼寿,老身只知道你是个明目张胆的恶魔,没想到你还是个暗下毒手的小人……”在昏死过去的一刹那,修罗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充满鄙视的话……
魔礼寿闻听此言,立时臊的满脸发烧,无地自容!
“老四,老四,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结果修罗刹的性命呀!”见魔礼寿呆在当场,魔礼海忍不住喊叫起来!
“老三,你瞎吵吵什么呢?”听魔礼海这样一说,魔礼寿顿时气哼哼转过身形,往空吼道:“方才我正和修罗刹战到妙处,谁让你仨鼻子眼儿多出一口气,暗算她的?”
“哎?老四!三哥不是担心你吗?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呀?”魔礼海也瞪眼吼道。
“老三、老四,你们别吵了!你们快瞧瞧,那修罗刹眼瞅着就不见了!”魔礼红忽然惊叫道。
“什么?”魔礼寿听了,赶紧扭回头定睛观看!
咦?倒在血泊中的修罗刹果然消失了,在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矗立起了一座方圆一亩大小、烟雾缭绕的花园。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座花园的门楼和围墙高有数十丈,且都是血红血红的!
“唰唰唰……”渐渐地,一些泥土碎屑从门楼及围墙上滑落下来,若不细看,就仿佛汩汩的鲜血在不断流淌!
“轰隆……”猛然间,那门楼连同围墙竟一起崩塌了!
在烟尘散后,但见一大群人忽然出现在太庙的废墟上……
“是什么人在捣鬼……”心中吃惊的魔礼寿来不及细看,一个后空翻窜上了云头。
“吱吱吱……”那花狐貂也惊叫着飞上云端,同时十分惶恐地将身子一缩,“嗖”地跳进了魔礼寿的怀中。
“大哥、老三、老四,你们快瞧,这泼猴和宇文健等人还活着哪!刚才咱们各施法术,一通猛打,居然没伤到他们一根毫毛?!”魔礼红指指点点的,逐渐瞪大了眼睛。
“莫非那泼猴忽然间恢复了法力?”魔礼海也是变颜变色。
“他恢复了法力又能怎样?”魔礼寿余怒未消,白了魔礼海一眼,“大不了我们兄弟四人一起发力,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对!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今天我们跟泼猴拼了!”魔礼青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招呼各位兄弟速速准备法器。
一时间,众人摩拳擦掌,杀气腾腾,眼见硝烟又生,恶战再起!
“各位仙师且息雷霆之怒,小女子有话要说!”忽然,东南方向涌起一朵彩云,托着一位俊俏的仙姑倏忽而至!
“红姐,三位仙师,能否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放过我家姑姑修罗刹和罗刹国王宇文健?”那仙姑燕语莺声,面露苦笑,冲着魔家四将飘飘万福。
“胡杏儿,怎么是你?你不是随着李管家一起去蓬莱仙岛了吗?这修罗刹怎会是你的姑姑?”魔礼红心中疑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红姐,小女子自幼在娘娘宫长大,修罗刹正是家姑,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邱平垚或者李星哥哥!”胡杏儿强作欢颜,“今日乃我罗刹国太庙祭祀大典,李星哥哥特意禀过天王,这才让小女子回乡拜祖的!”
“什么?天王他老人家也知道了……”魔礼海在一旁听着心惊,旋即眼珠一转,上前插言道:“杏儿姑娘,早听我二哥说,你是个伶俐之人,不想今日一见,远胜闻名!你既是罗刹国人,想必你也知道的,我们和你姑姑没有私怨,只有国仇!你想让我们放你姑姑和宇文健一马,这也不是不可,但须有一个前提条件!”
“要什么条件?”胡杏儿冷笑道。
“这个条件吗……”魔礼海捋捋白须,瞧了众兄弟一眼后,朗声笑道:“看在杏儿姑娘你的面子上,我们双方可改武斗为文斗。你最好下去跟你姑姑商量一下,他们这群人中,无论是谁,如能立着不动,用脑袋接我大哥三掌,而其身不倒,那我等兄弟就马上放了所有人!”
“嗯嗯嗯……”听魔礼海如是一讲,魔礼青、魔礼红、魔礼寿都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咱们一言为定!”话已至此,无须再言。胡杏儿又冲魔家四将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形,飘然落下云头……
“唉……谁曾想,昔日*肃穆的太庙和娘娘宫眨眼间成了一片废墟……我师父呢?她老人家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胡杏儿心乱如麻,脚步踉跄,拨开楞柯柯、战兢兢、如傻似嗫的人群,但见在断壁残垣之间,一条横陈的巨石上,修罗刹正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此时,修罗刹已褪去了双面四臂的法身,腋下的血也凝了,双睛紧闭着,银牙紧咬着,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俨然如死人相仿……
“师父,你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胡杏儿顿时泪如涌泉,扑倒在地,趴在修罗刹身侧嚎啕大哭!
“这位仙姑且住悲声,修道友应该没有大碍,她只是受人暗算,失血过多,暂时休克过去了……”坐在旁边的悟空站起身来,眼瞧着痛哭流涕的仙娥,觉得似曾相识。
“金先生见笑了……”胡杏儿抽抽搭搭,边抹眼泪边起身言道:“先生还认得小女子吗?前几日在竹林深处的李府之中,咱们曾有一面之缘!”
“原来是你呀……”经胡杏儿提醒,悟空一下子回想起拜访李府时的种种情形,“你既是神仙府邸的仙娥,想必也是有些灵丹妙药的吧……”
“对呀!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小女子都急糊涂了……”胡杏儿当即眼前一亮,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葫芦,取下葫芦塞,将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倒在掌心。
悟空招呼小哑巴,两人托起修罗刹的后背,胡杏儿用头上的金钗撬开了修罗刹的牙关,将丹药送入口中。
那丹药入嘴即化,如琼浆,似甘露,很快沁入了修罗刹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片刻之后,修罗刹的手脚微微一动,紧接着腹内肠鸣,长出了一口气,叫了声,“痛杀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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