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海大桥上,高鉴两只胳膊撑着桥栏杆,远眺着风平浪静的大海,尽情呼吸着那带有海腥味的清凉空气。
见曹玲立在一旁,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便略带欣赏地看着这位雨后莲花般清纯靓丽的女孩,心中不觉荡起一阵想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但是他不敢,不敢用这种笨拙的手法来亵渎他对她的感情。
终于,曹玲避开他那炽热的目光,开口问了一句:“谈谈你的家庭好么?”
“我的家庭?”这是高鉴最不愿意触及的话题,“我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已去世多年,我从出国前就住在姥姥家。”
“我想知道你的父亲。”
高鉴不傻,他显然注意到了曹玲在提起他父亲时声音的冰冷。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样描述他本不想提,却又不得不提的父亲。
“他在平岛还算小有名气,是龙腾集团公司的总裁……”
“果真是这样。”曹玲的目光已经不是冰冷那么简单了,先是嘲讽,继而愤怒。此时此刻她已完全忘掉了母亲对她的忠告,忘记了这件事一但揭穿,导致的结果将会是多么的可怕。“他叫高强,平岛首富,十大民营企业家对不对?还有,你那位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小继母最近被人谋杀了对不对?你真该为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
高鉴莫名其妙地看着像一头狮子一样突然发怒的曹玲,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有些胆怯地问了一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曹玲冷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回去问你的父亲吧。告诉他我是曹民的女儿,看他是否赞成你与我交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桥头跑去。
高鉴完全被惊呆了,他没有去追曹玲,而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刚才她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继母为什么被杀?曹民和父亲又是怎样一种关系?为什么曹玲说提他父亲就会不赞成他们交往?难道这里真的隐藏着什么可怕的勾当?他什么也不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他要回去亲口问问自己的父亲,看看他怎么说。
他钻进车里,朝着曹玲走去的方向追去。路过曹玲身边的时候他本想停车,但他略有犹豫立刻又改变了主意,一踩油门冲了过去。
自从回国后,高鉴这还是第一次走进龙腾集团公司的办公大楼。在金河大酒店的十七层,在那间装修得异常豪华的办公室里,他见到了别离四年的父亲。
“小子,你终于肯来见你的父亲了。”
高强满脸是笑地望着长高了的儿子。应该说这孩子长得像他的母亲,一双眼睛很漂亮,眉宇间透着英气透着智慧。经过这几年海外生活的锻炼,他已经完全成熟了。
但是这个时候李影进来了,高鉴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曾去过医院看他母亲的女人,尽管很多年过去,他依然记得她去见母亲时的得意样子。好在这个时候他想解开心中的迷团,所以他十分理智地也十分礼貌地冲她点点头,“你好,李姐。”
李影先是一愣,眼前这个英俊的年青人一时竟让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她很快就从高强看他的眼神,想起这是那个在上海医院护理章雅琳的高中生。她有些心虚地笑笑,“你是高鉴吧?这个头都比你父亲高出半个头了。”她看看高强,“高总,你们父子先聊着,我一会儿再过来。”不等高强答话,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高强的眼中满是疑惑。
“我妈去世的前几天。怎么?你不知道她去上海看过我妈?”高鉴的话明显地有了生冷的感觉。
李影去上海看章雅琳的事高强并不知情,但他此时不想扯起这些陈年旧事。“说说吧,为什么从美国跑回
来?”
“为我的女友。”
高强抬起头,又重新打量着儿子。同许多父母一样,当他听说儿子都已经有了女朋友时,眼中的光泽要柔和多了。
“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领她来见我?”他话语中透着惊喜。
“她一听我们的家境,就把她吓着了,不敢来见你。”
“噢?现在还有这样的女孩子。”高强觉得好笑,“那你可以不和她说我们的家庭情况嘛。”
“在国外的时候我是没和她说。可现在回国了,又同住一座城市,我怎么能瞒得住?”
“这么说她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她也是平岛人?那她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她的父亲不在了,她的母亲原来是医生,现在在家养病,精神有点不太好。”
高强皱起了眉头,他对儿子选中这样人家的女儿不是那么满意,“那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叫曹民,听她说是死于脑溢血。”
高强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的父亲是曹民?”
“怎么?你以前认识他?”
高强有点含糊其词,“一个城市里叫一个名字的人很多,谁知道你女朋友的父亲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她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不过,那家公司现在破产了,好像是宇辰集团公司吧。”
“你说她是原宇辰集团公司董事长曹民的女儿?”高强真有点不敢相信事情会是这样地凑巧,儿子相中的姑娘竟然是曹民的女儿。“这个姑娘还对你说过什么?是不是她主动接近你的?”
“爸,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认识她的父亲?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和过解?”直到现在,这个涉世不深的小伙子,还没有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
高强从对往事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从现在开始,中断与那姑娘的一切来往。”
“你说什么?中断与曹玲的来往?为什么?你连面都没见过她,为什么上前就反对我们交往?”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了,总之我坚决反对这件事。这样做只会对你有好处,对我们整个家庭有好处。”
高鉴也火了,“除非你能告诉我实情,不然我不会听从别人对我感情问题的安排。”
“你说我是别人?我是你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忘记是谁害死了我的母亲。”
“你说什么?”这回高强是真的动怒了,“你说是我害死了你妈?”
“不是么?要不是你经常在外边寻花问柳夜不归宿,我妈她怎么会得那病?要不是刚才那个女人跑到上海给我妈送什么录相,我妈为什么会放弃治疗?”失去理智的高鉴,终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像竹筒子倒豆子似地全都喷了出来。
“录相?什么录相?”
高鉴从包里取出一张光碟扔到了父亲的办公桌上,“这是我临出门时姥姥让我捎给你的。不过你放心,没人欣赏你的杰作,这是我妈临咽气时要求的。”然后,他摔门而去。
高强正在看录相的时候,李影进来了,他摆摆手让她过来。
李影过来还没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高强就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嘴里骂道:“贱女人,你是真够犯贱的。自己慢慢欣赏吧,你我床上的功夫都不赖,够得上三级片。”
完后,他也摔门而去。留下李影一个人,捂着腮帮子哭泣。
王怀恩真的瞄上了庞舒。自从他被提拔为集团公司的副总,他接触她的时间多了。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在龙腾集团的上层管理人员中,还
有一个人对庞舒感兴趣,这个人就是集团的财务总监覃子聪。
在七仙岛公司搞的那两天培训中,王怀恩发现覃子聪曾单独和庞舒在海边转悠。而他原以为会对庞舒有意思的高强却没有这样的举动,这大大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覃子聪也不过仗着自己学历高,又有那台商甘文做后台,这才在公司谋了个好位置。在公司高层中,他是王怀恩最瞧不起的一个。但是没办法,想和他争斗,他不是他的对手。这次能升为公司副总,还仰仗庞舒的一句话,虽然他打心眼里感激她,但她和覃子聪走得近,还是让他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舒服。王怀恩就是这副德性,中意的女人弄不到手,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庞舒这几天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而且她的肩上有伤,这是他从她那身合体的职业装上观察出来的。她肩头的部位比别处高,显然里面裹着纱布之类的东西。在高强的办公室里,当庞舒拿着刚签完字的文件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上前撞了一下她的左胳膊。庞舒的手一抖,文件散落了一地。
“王总,你什么意思?”庞舒一边弯下腰捡拾文件,一边不满地问了一声。
“庞小姐,你的肩膀?”
“噢,受了点小伤。”
“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庞舒,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俩的话引起了高强的注意,这正是王怀恩要达到的目地。
“不得事,可以上班的。那天在医院里,不知是什么人扎了我一刀,结果让罗阳跑了。”庞舒暗暗观察着高强脸上的表情。她虽然面上恼怒王怀恩,但心里却在暗暗感谢他。她要让高强知道,她和他们绝对是一伙的,她是实心实意在为他们做事的。
“因为失手了,所以我回来也没和你说这事。那天晚上除了警方的人在围捕他,还有一伙黑衣人在那里追杀他,结果谁都败兴而归。”
王怀恩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庞舒是在捉拿罗阳时受的伤。本想揭揭她的丑,没成想弄巧成拙反让她更露了脸。于是只好解嘲道:“哪天别叫我遇上,我不会饶了他。”
高强鄙视地看他一眼,“他要真那么好对付,那些整天追捕他的警察早把他拿下了,还用等你去收拾。”他关切地询问了庞舒去医院看过伤没有,刀口愈合的怎么样?然后催促她,“这几天公司也没啥事,你回去休息几天。”
庞舒还想坚持,高强下了强令。
王怀恩也想随庞舒一起出去,却被高强叫住了,“我看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听你哥我一句劝,庞舒她不会看上你的,你没看见她和覃子聪走得挺近吗?”
一句话把王怀恩杵在那儿,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能说些什么。憋闷了半天,这才随口嘟囔了一句:“他覃子聪有啥了不起,还不是倚仗着甘文的那点势力。”
不想这句话却被刚刚走进高强办公室的覃子聪听了个正着,他马上回敬道:“我是倚仗着甘文的势力在公司立足,那又怎么样?”
他走上前把财务报表放到高强的办公桌上,不软不硬扔了句,“你还是想想北奥保龄球馆在你的管理下,那效益是怎么下滑的吧。”
不等王怀恩发作,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看见正准备回去休息的庞舒,他便迎了上去。
“怎么?身体不舒服?”这几天覃子聪也注意到了庞舒的脸色不好。
庞舒微微笑了一下,“有点不舒服。”
“我正好要出去办事,让我送你回去吧。”
庞舒没作任何表示,等覃子聪回办公室取完包,便同他一起上了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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