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当然还不知道顾深已经回来了,她还沉浸在取代叶浅成为顾太太,顾氏未来当家主母的美梦里。
早上到了杂志社,沈晴就迫不及待的拎着某品牌咖啡店的纸袋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房门。
她要象顾清溪说的那样,拿走属于叶浅的一切,无论是工作,还是乔姐的信任,等顾深回来,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一个一无事处的叶浅?
沈晴将三明治和咖啡拿出来,放在桌上,“总监,却光顾着工作,早餐对身体健康很重要。”
Tony抬眸看了看纸袋上自己最喜欢的品牌咖啡店的LOGO,唇角溢出一抹笑,“谢谢。”
这个日本品牌的咖啡店因为比较小众,在临港分店很少,一定要专程开车去买才能喝到。
这也是Tony会选择站在沈晴这边的原因,从她身上Tony感受到那种下属对上司的尊重。
说白了,Tony有着大部分上司都有的毛病,喜欢被人拍马屁,擦鞋油,捧臭脚。
而沈晴正正是满足了他这种虚荣。
相比之下,虽然叶浅对Tony的帮助很多,但也因为这样,在和叶浅的相处中,Tony总有一种低她一头的感觉。
明明自己才是杂志社的广告总监,可叶浅总以帮他熟悉杂志社情况的理由对他的工作指手划脚。这让Tony心里很不舒服。
就拿上次部门会议来说,明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把新的考核制度推行下去,叶浅偏要抢着出风头,嘴上说是帮他,其实还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Tony又不是第一天做总监,从天工美容开始他在这个职位差不多也有四五年了,什么样难缠的下属,难搞的场面没见过,用得着她帮吗?
叶浅要知道Tony内心是这样想的,肯定会觉得自己的真心喂了狗。
Tony拿了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咖啡进去,将剩下的半杯递给沈晴,“要不要试一下,这个品牌的咖啡我特别喜欢。”
沈晴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哇,真的很不错,与其他品牌很不一样,有浓郁的果香。”
Tony眼睛里隐隐闪着星光,有些得意地道:“我没推荐错吧?它家还有一款比这个果香味更重。”
“是嘛,我下次一定试试。”沈晴笑意盈盈的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厌恶,假意抿了口咖啡,其实舌尖都没有碰到杯中的液体。
她最讨厌的就是口味偏酸的咖啡。这个Tony整个一个怪咖,整天穿得不男不女,当自己是门口发廊的Tony总监,喝咖啡的品味也这么怪。明明日本咖啡以炭烧最为出名,口味厚重偏苦,就他喜欢的这个品牌这么奇怪,难怪做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小众品牌。
虽然沈晴心里一点儿都看不上Tony,但面上却表现的尊重无比,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总监,你看到网上平台的贴子了吗?昨晚我接到几个客户的电话都在问这件事,如果我们不小心处理,我怕广告客户会因此流失,杂志社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Tony靠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冷笑道:“杂志社的声誉早就受影响了,你看看网上那些评论,有多少要求严肃处理叶浅的?!社长非要保叶浅,不肯听,我能怎么办?”
“说他们俩没关系,谁信啊!那个殷赏也是个没脑子的,跟着起哄。自己的男人都被人勾跑了,还傻了吧唧帮着狐狸精洗白。”
沈晴故作惊讶道:“你说叶浅和社长是那种关系?不可能吧?叶浅可结婚了。”
Tony哼了哼,“说不定咱们社长就好人妻这口呢!”
沈晴还是一笑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能吧!殷赏和社长不是一对嘛,这在杂志社是公开的秘密啊!叶浅这么做不是撬自己闺蜜的墙角嘛。”
Tony嗤笑,“要不说殷赏傻呢?!”
沈晴摆出一副为杂志社前途担忧的样子,“社长这么盲目护着叶浅,惹怒了广告客户,受损失可是杂志社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大局,以权谋私呢?!”
Tony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暗芒,“他乐意护就让他护好啦,我倒想看他能护多久。”
沈晴皱皱眉道:“可这样我要怎么和客户交待?总监,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客户与咱们解约吗?”
Tony老谋深算地道:“你说客户解约,广告收入直线下降谁最着急?”
他冷笑两声,“到时罗逸峰自身难保,我看他还怎么保叶浅?就他那能力,这个社长的位子早就该换个人坐坐了。”
沈晴霎时明白了Tony的用意,没想到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野心还不小,这是想将罗逸峰取而代之。
这样更好,罗逸峰一走,叶浅彻底失了靠山,倒时看她还怎么乱?
Tony手指轻轻敲着座椅扶手,眼底折射出一抹算计的精光,“你说昨天有客户打电话给你?其他同事恐怕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你去了解一下。总结一份清单给我。”
虽然身为沈家大小姐这么被Tony使唤心里不爽,但沈晴面上还是恭敬的答应下来,为了整垮叶浅,她忍。
……
沈晴走后,Tony不紧不慢享受着早餐。
满足的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收拾好,Tony从容的走上四楼找罗逸峰。
因为之前的不愉快,Tony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道:“受网上平台叶浅负面消息的影响,有很多客户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请问社长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罗逸峰坐在皮椅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平静从容,“尽量做好客户的解释工作,也是广告部的工作之一,这你比我有经验,相信肯定能处理得很好。”
Tony本来也没指望罗逸峰能说出什么有建议性的话,他要做的就是提前报备好,不让罗逸峰将来有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他继续公事公办的道:“已经有部分客户提出解约,我担心杂志下个月的广告收入会因此受到影响。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更明确的态度?”
罗逸峰认为Tony的目标仅是在针对叶浅,反问道:“只是一些不实的言论,你认为杂志社应该怎么表态?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更不能自乱阵脚,那不等于变现承认了那些言论吗?”
Tony见罗逸峰依旧这么维护叶浅,一方面心里憋闷,另一方面又为罗逸峰中计感到得意。罗逸峰一定没想到他说得这些话都被自己录了下来,看等到广告收入大幅缩减,总公司问责起来,他要怎么拆弹。
“可是客户并不关心这个,他们只关心这些负面消息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品牌形象,范杂志还值不值得投放广告资源。说实话,现在市面上和范同类型的杂志那么多,人家不一定非得选择咱们。”
罗逸峰淡然地道:“你说的这类客户占比到底有什么?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五?值得Tony总监这么大张旗鼓?”
Tony冷笑,“社长未免太过乐观,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统计,但我粗略估计,如果我们不能正视这次的问题,至少会流失二成以上的广告客户。”
罗逸峰双手交叠,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左手的手背,“我看是Tony总监过于悲观才是。要说最应该有反应的客户,应该是叶浅手上的广告客户才对,可到现在我们却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投诉,更不要说解约了。”
Tony窒了窒,“你也说是叶浅的客户了,就算有投诉也被她压下来了,怎么可能传到我和社长的耳朵里?但到时会不会再登广告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罗逸峰慢条斯理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叶浅的客户不仅没有减广告,今早还有三个客户加签了合同,明确表示相信叶浅的为人。”
Tony脸色变了变,握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抽紧。片刻,又露出笑容,“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这样,我就先下去工作啦!”
说罢,Tony起身离开办公室,转身间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寒芒。
……
校园里,安雅回过头瞪着一路跟在后面的秦墨。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每天早上一出门就能看到等在外面的秦墨,一天下来,图书馆、食堂、校外的超市,总之无论她走到哪儿,回过头总能看到这个家伙,直到她回到家。
有一天安雅特意回家呆了半小时后,再出来,结果秦墨居然还在下面。
难道他这些天都不回家吗?在她楼下安营扎寨了?
不得不说安雅还真猜对了。
为了彻底保证安雅的安全,秦墨差不多都睡在车里,就算是需要洗澡、换衣服,也是在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店,而且还是在深夜,安雅绝对不会出去的时候。
秦墨从不主动上前和安雅说话,始终和她保持一百米以内的距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影响安雅的正常学习、生活。
但无奈,他这张脸长得实在太引人注意,无论出现在哪儿都会马上引起周围女生的注意。
校园里,时常会有一些大胆的女生会走过去和他搭讪,向他索要电话,或者干脆直接约他出去。
每当这个时候,安雅就会很烦燥,明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秦墨也不是她什么人,可她的心就是别扭得不行,不知道该找谁打一架才好。
最终这团好还是发泄在了秦墨身上。
秦墨有点儿委屈的分辩道:“我又没影响你。”不就是跟着嘛,干嘛这么小气。
“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啦?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烦嘛!”
秦墨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后背又没长眼,别回头不就好啦!”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点儿莫小北那种霸道不讲理的气势。
其实无他,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秦墨举手投降,“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说着他转身迈步向前,他走得不快,还有点儿悠哉游哉的感觉,步履轻盈,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安雅看秦墨走得如此潇洒,心好象缺了一角似的空荡荡的难受,眼眶发涩只一瞬间视线就模糊了。
秦墨慢悠悠走了十几步,回头咧着大嘴冲安雅笑,“我退兵十里,这样可以了吧?”
安雅正眼圈发红,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就看到这副秦墨漫不经心的模样,十足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顿时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是喽!他可不就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嘛!亏自己竟然还当真了!
安雅胸口越发堵闷,几乎没过脑子的吼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什么事在你眼中都是一个玩笑,不值得你去认真对待……”
话说到一半,安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嘴扭头往另一条路上跑。
秦墨怔了一下,拔腿追了过去。
虽然两人之前有着一大段距离,但秦墨接近1米9的身高,大长腿迈开,二三百米的距离根本不在话下。
秦墨在湖边的小树林追上安雅,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看到她通红的水眸,眼中闪过痛惜。
“你哭了?!”
安雅越发觉得丢脸,有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羞耻感。
越发恼羞成怒,“不要你管,你放手!”
“我不放!”秦墨一手搂着安雅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背,坚持道:“说清楚,为什么哭!”
“谁哭了?我才不会为你哭呢!”话出口,安雅才发觉自己有点儿不打自招,倔强的别开头不吭声。
“因为我?”秦墨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走了,所以掉眼泪了?!”
虽然是问句,但秦墨语气肯定。
安雅被秦墨说中心事,更觉无地自容,挣扎着想离开。
秦墨哪里肯放手,“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对你不够认真?”
这个结论可让秦墨觉得冤枉透了,他这么一天24小时什么都不做的跟着她,担心她的安全,还叫不认真?那他真不知道什么叫认真了。
安雅双眼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心挣扎想走。
“说话,安雅!”秦墨态度强硬,俊美的五官越发轮廓挺拔,充满着男性魅力。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想法就开诚布公说清楚,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安雅红着眼眶瞪着他,“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仅此而已。”
“我跟着你,是为你好,出于你安全的考虑。”
安雅堵气道:“我不需要,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不用你假好心。”
“我怎么就假好心了?安雅,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堵气。”秦墨说的不急不缓,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反衬的安雅更象个使小性子的孩子。
安雅根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更不会承认秦墨扰乱了她的心,让她动摇。
秦墨很认真的开导,“你想想如果方言再象之前那样骚扰你,你要怎么对付?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该我面对的问题,我迟早还是要自己面对。难道你还想跟我一辈子。”安雅语气尖刻。
秦墨并不恼,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面对?”
安雅不吭声。
秦墨道:“一星期,最多再跟你一星期。”
再有一星期,方言也该离开临港了,到时自己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想到就要见不到她,秦墨心中成出许多不舍。
安雅却把秦墨说的一星期当成了他的托辞,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那就一星期,希望你说话算话。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这次秦墨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半步。
安雅转头就走,她走得太过决绝,不见秦墨受伤的眼神。
秦墨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浮动,默默跟上安雅。
……
陪顾深睡了个午觉,醒来两人去超市买了几样礼物,去雅居。
乔姐看到儿子回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抓住顾深的胳膊左看右看,“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吃苦头?”
顾深笑道:“妈,你怎么小浅一样,早上回去小浅也是这么问,还非要给我验伤。”
“早上就回到家了吗?”乔姐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顾深一只手搭在乔姐肩头,和她往屋里走,“是啊,回来洗个澡,稍微歇了一会儿,就过来看您了。这些日子吃苦倒是没有,没怎么休息好倒是真的,回到家这一放松下来,就困得不行。”
“那你不说多睡一会儿。快去榻上再躺会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乔姐拉着顾深就往西厢房走,那边的阳光正好,又开着暖气,屋里暖和。
顾深这手搂着乔姐的肩,另一只手一直小心的扶着叶浅,好象扶着一只易碎的瓷器,“妈,走慢点儿,小浅不能走这么快。”
叶浅也是无语了,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嘛?刚才乔姐听到顾深一早就回家,结果这都快到晚饭时间才到雅居报道已经挺不高兴了。现在他还说这些,这哪里宠她啊,分明就是害她。
果然乔姐听了顾深的话,眸光沉了沉,回到看了看叶浅,“小浅,这是病了?”
言下之意,没病没灾的,就别这么娇气。
“妈,我没事儿。”叶浅面带微笑,在心里吐糟顾深这家伙的高情商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大概关起来这几天被人关傻了。
顾深却象没事儿人一样,搂着两个女人进了西厢房,先扶乔姐在罗汉榻上坐下,又拉着叶浅坐在自己旁边。
“妈,我和小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小浅怀孕了,您要做奶奶啦!”
“真的?多久了?有没有去医院?亲家知道了吗?”乔姐盯着叶浅平坦的小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叶浅右手抚在小腹上,道:“前两天去医院检查过了,差不多快七周了。我和顾深想着先和您说,我妈那边,打算晚上回去打电话。”
乔姐听说自己比叶子萱先得到消息,心里终于痛快了,嘴上道:“你这孩子还等什么晚上,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她知道了肯定高兴。马上快放寒假了,让她还过来住,大家也有个照应。”
叶浅本想说这会儿叶子萱说不定正给毕业班补课呢,还是晚上打电话更方便。但想到最近乔姐对自己的态度,难免不会怀疑自己其实早和叶子萱通过气,这会儿不过拿话搪塞她。
索性当着乔姐面儿,开了免提给叶子萱打过去。
还好,正赶上课间休息,叶子萱很快接了电话。
叶子萱语气挺急,催着叶浅有事儿快说,不要耽误她上课。
叶浅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直接道:“妈,我怀孕了,马上第七周,您要当外婆啦!”
叶子萱在那边愣了一下,语气中还带着点儿难以置信,“小浅,这不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吧?”
叶浅哭笑不得,“妈,愚人节是四月一号。”
顾深在旁边道:“妈,不是玩笑,小浅真的怀孕了。”
乔姐也道:“是啊,亲家,你什么时候放假,快过来吧!”
叶子萱这才相信叶浅不是糊弄她,要知道以前叶浅可是死活不肯生孩子的,说什么要丁客,结果这才结婚多久啊,就怀孕了。
算算时间,等手里这界毕业班毕业,叶浅也差不多生产了,正好不耽误她过去伺候月子。
叶子萱在电话里一通叮嘱,又对乔姐说了些拜托的话,一直到上课铃响了才不得不挂上电话。
儿子回来,儿媳怀孕,一下子有两件喜事,乔姐心情大好,问了叶浅的口味有没有改变,会不会孕吐,然后亲自跑去厨房为他们准备大餐。
吃过饭,乔姐又准备了一大壶补汤给叶浅带着,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这才送他们出门。
等叶浅先上了车,乔姐又拉着顾深道:“这头三个月正是危险期,你可不兴胡来,听到没?”
顾深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着道:“您当您儿子这么没出息呢!放心吧,保证给您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孙子。”
另一边叶浅接到姜恒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久。
“谁的电话?”顾深上了车,看叶浅对着电话发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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