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是不是种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你喜欢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当你喜欢一个人
    居然是恋爱烦恼……
    哟,这还是个孩子——
    二十六岁的老姑娘见惯“世面沧桑”,乐不可支。
    这“情感咨询”若是放别处,倒也寻常。
    可搹在沉稳的快闷成小老头儿的白少爷身上……真能把人稀罕的不行。
    白安抿着嘴,静静的看着她笑。
    只是这个间隔有些长,长到他也跟着笑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蠢。
    多少年的老司机,还要问怎么踩油门。
    他这笑里有几分无奈,但不激烈,很淡定。
    白安并不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平静而有闲心的将手里餐具放在精准漂亮的位置,等着对面和他前世一个岁数的姑娘笑完。
    然后,再次执著问了愚蠢的问题。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尴尬,唐突,不合适。
    可这么尴尬唐突又不合适的问题,他却问得很稳。
    安稳的稳。
    小少爷的表情很怔定,小少爷的眼神很清澈。
    不是八卦,没有演习。
    长期相处的人是存在默契的,于芬看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这姑娘安静的点了点头。
    很大方。
    “前男友都已经换了几任了,有的是他们追的我,也有的是我追的他们。”
    特大气。
    这姑娘特了解小少爷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点儿也不来虚的。
    白安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可怜他自诩老司机,逢场作戏亲亲蜜蜜,正经恋爱却一次没谈过,哪比得上人家这履历。
    他失落又愉悦的意识到,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对方对他来说,都会是个很好的知心姐姐。
    然后被自己的“意识到”给逗笑了。
    撑着额头笑了一会儿,白安于重振旗鼓,重新盯住她不放:“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于芬小姐闻言,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仍旧只是笑笑。
    笑而不语。
    小少爷也笑,接着问:“你觉得一见钟情可能存在吗?”
    他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笑来笑去,看起来十分傻气,来回问答的问题也毫无意义。
    仿佛是两个智障。
    赏心悦目的智障。
    大气的姑娘终于不再少言寡语,而是又把身体前倾了,看起来兴致勃勃:“你问我?”
    “这两个问题,你会问我的时候,还需要问?”
    听着很绕。
    意思小少爷却懂了。
    他怔了半响,低头笑了。
    白安的位置很微妙。
    不,应该说,那位置实在太好。
    阳光在这一笑的时间,恰巧的溢满了玻璃,以最完满的角度折射进来。
    于是,他一笑,眼里就像是盛满了碎金。
    ……
    你有没有喜欢上过一个人?
    如水盛满湖泊。
    如春敲开薄冰。
    一切都在溢出,一切都在迸裂。
    在或沉默或喧哗的荒芜里,一瞬间的悸动与惊艳。
    欢喜自由的生长,仿佛失控的藤蔓,无声无息的缠绕上心脏,一缕缕蔓延扎根,越来越深。
    你大多时候,甚至不知这种情感何时来源,为何存在。
    你只知道,你总想着他。
    你总念着他。
    你总想看着他。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在你眼里,都仿佛慢电影回放的慢镜头。
    嘴角的浅笑。
    挥手的恣意。
    甚至一个眼神,一个侧影。
    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你屏住呼吸。
    等到闭上眼睛,都能轻易描摹出对方的每一寸眉眼。
    白安以前没有。
    白安现在有了。
    在那所不被他喜欢的医院里,在一天起风的时候。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龄,住在哪里。
    他更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以后会不会再相遇。
    因为他很搞笑而肤浅的一见钟情。
    天意凉凉,潋滟姑娘。
    白安很蠢的追着人家的车跑了几里长街,没有花香,没有相见。
    最终目送着人远去,像注视一个再难重现的梦境。
    桥段有那么点儿像《金粉世家》里追着冷清秋的金西燕。
    白痴,但痴的略帅。
    傻的……略可爱。
    这似乎是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还没开始,便己结束。
    更可悲的是,他的记忆力太好。
    好到能细细的描绘出眼睛所看到的每一个美妙细节,连忘掉都做不到。
    这似乎应该让人失落,甚至痛苦。
    但白安不是真正的少年。
    不是少年的白安没有谈爱意愿,也没有这个年纪最不上不下的患得患失。
    他是成年人。
    他感谢那次相遇。
    那是他对人生感到迷惘的时候。
    有一个能放在心上的人,不亚于冰天冻地里的一杯温酒。
    这使他不再烦躁阴暗的雨天,不再讨厌漆黑的夜晚。
    心里想什么都有盼头,无论做什么都有劲头。
    因为心里总有一个为你鼓劲加油的存在。
    他的生活变得积极,感情更像是激素,仿佛连鼻端都能嗅见繁花。
    或许不能朝朝暮暮,也许没有甜言蜜语。
    但当你孤独到极点的时候,只要有个牵绊,就是最奢侈的幸福,即使是影子,有个人陪伴便是最踏实的心安。
    那天所有的片段,都像是被精心剪辑好,细细擦拭,小心存放,一帧一帧的镶嵌在心里。
    逃不了,避不去,忘不掉。
    但他并不拒绝惆怅。
    至于后遗症,也只是不分场合发呆,莫名其妙的傻笑,毫预兆的失落……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罢了。
    苦辣酸甜,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
    醒来的时候,苏语感到头脑沉重。
    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很久很久没有睡到这个时间过了。
    不,不该用“过”这个字。
    毕竟事实是从来没有。
    隔着窗帘照进来的光圈,晃得她有些发晕。
    她立刻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的眼睛很清醒,漂亮的像块琉璃。
    不像水晶,只能像琉璃,琉璃那么混浊的东西。
    苏语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这动作看起来有些费神,但她其实并没有这么虚弱,心中的杂质使她伪装。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发现她。
    大约是被遗忘了。
    于是十四岁的女孩安安静静的爬起来,不哭也不闹,只是细瘦的胳膊和腿,看着似乎有些吃力,还有些可怜。
    这几个月时间的滋养,其实已经让她的皮肤嫩白了许多,脸夹看上去有些肉了。
    剪短的头发也不再有草一般的枯意,深深的黑色盈在光里,能有十分漂亮的色泽。
    她知道自已长的不难看。
    酒场里的乔妈妈说过,苏语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让它更符合发烧状态下的朦胧,然后换上衣服——特意将毛衣穿反。
    接着,她带着苍白的脸走,出了房间。
    开始了她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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