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下岗之后

第九十八章 谁能无辜

    
    周玄清真恨没把拂尘好装模作样一下,她默默掏出黄纸符,藏在背后折了个形状。
    她暗暗掐指念诀,屋外就传来轰隆隆声,不一会就从窗格看到天边电闪雷鸣!屋内也是一暗。正在阮知府抱着小妾惊诧不定之时,周玄清弹指一挥,趁机将纸符化成飞蝶,飘然落在那具冰冷僵硬的婢女身上。
    “你害了我……可要下来陪我……”
    这声音如泣如诉,幽怨低沉的好似来自阴间。
    小妾目及之处只有一道模糊暗影,猛地站起,一晃一晃朝着她逼近。浑身一寒,抖抖簌簌,几欲吓得要哭了,全靠阮知府在旁搀扶,才稳住了越发脚软的身子。
    “不不不、不可能……小兰,我——”
    昏暗中,那具身影走一步颤一颤,走一步就像拖曳着什么一样缓慢。喉间发出打颤的咯咯声,“我不想死……”
    这戏演的不错,周玄清在暗中盯着假扮鬼魂的常自在,颇是满意。听着小妾快要崩溃的声音,就知道事情要成了。
    “你毒杀我,是要掩盖我早已被你用邪法抽去精气,天理昭昭啊…..”
    “轰隆!”“噼啪!”
    刺耳的雷鸣在小妾耳边一炸,闪烁的电光晃了她的眼眸——昨日的一切全数在脑中重演了一遍。
    小兰替她梳了三下骨梳,就气虚的倒了下去。当时,她只觉得可惜,还未动杀意。可惜的是又要费心选一个妙龄少女,供她蚕食她们新鲜灵动的精气,好助她保持年轻的生机。
    小兰不是第一个,若不是刘晏殊和周玄清的到来,恐怕此事还会继续发生。
    这小妾本出身寒微,当年好不容易勾搭上阮知府,却不想家中正妻性子刚烈,若不是耍些手段,才逼着阮知府将她娶进了门。后来,究竟是天意使然还是正妻福薄,竟然拖着病体悬梁自尽了。
    斯人已逝,那阮知府对着小妾却是越发好了。
    数年一过,小妾就是没怀上一个孩子。她担心地位不保,又怕自己人老珠黄被嫌弃,就去了一趟城隍庙求神。
    就这么遇上了一名巫道人。
    巫道人给她点化,送那骨梳能保持年轻貌美,总会怀上孩子的。前提是需借助旁人的精气,少女最好不过。
    小妾心动了,照做了。小兰当然就在不知不觉中,将精气附上骨梳,导致自己越来越憔悴。
    小兰晕倒,小妾自然不愿找大夫来瞧,原本打算将其送出去,奈何当时府中已经来了贵客。又听说是镇国候,自然不敢贸然行事。于是便在半夜,故意带着小兰去了已故正妻的别苑屋子。小兰中了能叫人狂躁无识的毒,顺理成章把事情引到莫须有的吊死鬼身上。
    原本可以顺顺利利,变故就是周玄清的作为。好好一盘棋被拦腰大乱,小妾自然生气。但她的确不用再次趁夜去杀人,只需假借驱邪的名义,派个下人在那间房中点上香炉,加入丹砂,一切就成了。
    “别逼我了……这一切,都要怪老爷你啊!你亡妻死了,面上对我很好,可实际呢?你派人日日在羹汤里下无子药!你就是不想给我一个孩子!若不是想求一个孩子,我怎么会信那个巫道人的话!才会越做越错…..”
    屋内光线大亮,屋外的风啸雷电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周玄清拍了拍常自在,“多谢道友。”
    常自在不在意的将散发重新盘成一个发髻,笼在头顶横插木簪。
    啧啧一声道:“这事情办的,到底谁是凶手?”
    周玄清暗了眼神,不答。
    小妾已是瘫软在阮知府脚边,泪流满面,哽咽着。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
    阮知府抬眸望向窗外,神色难过,声音带着些冷漠:“你怪我?”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凶手已经找到,剩下的就看那阮知府要不要大义灭亲。至于藏在案子底下的弯弯绕绕,都不是周玄清这个修道的想关心的事。
    一刻后,周玄清忙着在府里找了个认识小兰的同乡,给了人一些银两,拜托着要把尸体送回家中安葬。
    刘晏殊看着周玄清忙碌的背影,眼神深邃。
    陆拾遗和莫怀古站在身后,忍不住提醒道:“侯爷,算算日子,该即刻启程回京了。”
    ~
    洛阳的天空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只见一道宽袍身影撑着油纸伞,避过人群走在街道上。玄色衣袍承风,他缓步而行。路人行色匆匆,无人去细细注意他。
    他墨色发垂肩几缕,随风而飘。雨水打在青石板上迸溅出噼啪声,过一刻忽然越下越大,砸得人衣袍渐湿,他也混不在意。
    走了一阵,那人才停在一处青瓦白墙的门庭前,纸伞半斜露出一张俊脸。沉静的面上,幽深眼眸几分邪肆,几分冷漠。
    不是砚卿君又是谁?他拉了拉门扉上的铜制拉环。很快,有一人骂骂咧咧跑出来开门。
    “下这么大的雨,你找谁啊?”
    “听说金南山住在此处?”
    ~
    碧空万里。
    周玄清怀揣包袱,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落在后头,磨磨蹭蹭的常自在。
    “吃坏肚子了?我方才给你的灵符怎么不吃?”
    常自在一张脸铁青,略略咬牙切齿道:“我不吃符,我要找大夫看病吃药!”
    周玄清转过身去,边走边说:“咱们可是修道的,这点小事就去找大夫,岂不是辱没门派?”
    “你不就是想省几两银子?我、我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呵!那你有幸,今日就见到了。”
    周玄清与常自在被一脸丧气的阮知府请出了宅子,说是请,不过是客气一些的滚字。再回头,就发现刘晏殊竟然带着莫怀古和陆拾遗,坐着马车绝尘而去!
    真是岂有此理!虽说她不是要沾便宜坐马车,可好歹认识一场,走之前也该打个招呼吧?
    等周玄清拉着病恹恹的常自在,一路紧赶慢赶的往京城追去,殊不知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难等着。
    ~
    临近京城洛阳道,不知常自在的病气是不是传染了过来,周玄清无来由的感觉胸闷气虚,打坐后呼吸吐纳几回,才将焦躁如沸水的心缓缓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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