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奴婢所言非虚!”就在这一切陷入僵局之时,静儿的一句话无益于平地起惊雷,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郑重的投向了她。
她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平摊在手心上,道:“陛下,当时绿娥给的就是这个瓶子,还请陛下闻闻这瓶子上沾了什么味道?”
南宫陵示意王安上前将瓶子拿了过来,捏在手心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突然面色惊变,道:“这是西域进贡的蜜篓香,香味清雅独特,却又久久不散!但因材质特殊制作艰难,只得了一瓶,朕记得曾经赏赐给了娴妃!”
娴妃脸色瞬间苍白,此香珍贵难求,因此她只会在内殿里点燃,也唯有经常出入她内殿的人身上才会沾染上这样的气息,要说经常出入咸乐宮的内殿,又有谁会比绿娥还要勤呢?
想到此处,她微微闭了闭眼,随后猛然睁开眼,猝不及防的狠狠扇了绿娥一巴掌,痛心疾首的说道:“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绿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膳懵了,捂着脸颊了愣愣的立在原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娴妃。
她实在没想到娴妃竟然将一切罪责推给了她!要她做那个替死鬼!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去掖庭狱探望自己的妹妹花容时,遇到的那个差点杀了花容的黑衣人,一颗心瞬间冰凉。
“娘娘!你!你这是要奴婢替您顶罪?”绿娥惊愕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整个身子踉踉跄跄几乎要站不稳。
娴妃温和柔善的脸终于浮上了一丝旁人未曾见过的厉色,痛心道:“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竟然冒本宫的名义指使他人对稷儿下毒,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绿娥怔怔的望着娴妃那张伪善的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娘娘,我为你出生入死做了那么多事,如今事情败露你竟然毫不犹豫的便要让我来替你抗下所有罪责,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好主子啊!哈哈哈……”
娴妃见她如此模样,害怕她会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来,便变了一副温柔和善的脸慢慢靠近绿娥,抓住她的手,温和道:“绿娥,本宫一向视你如姐妹,实在不忍看你一错再错,告诉本宫究竟是谁指使你的,本宫一定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
绿娥一把拂开她的手,连忙跪倒在地,愤恨道:“陛下,这一切都是娴妃娘娘指使的,娴妃娘娘一直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不争不夺的娴静女子,她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谋划着如何登上后位,也用尽了手段来陷害那些挡了道的人!从前的皇后娘娘,如今的皇后娘娘,还有荣妃,赵昭容几乎都遭到了娴妃娘娘的暗算!呃……”
绿娥情绪激动的想要将娴妃所有的罪行尽数说出,可她忽然表情痛苦,面容扭曲,捂住脖子在地上不断的打起滚来,一条条黑线从她的手上蔓延至颈部,使她渐渐难以呼吸,一张脸也渐渐涨的发紫发黑。
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娴妃,颤抖着手指指着她,恨道:“你!你、对、我、下、毒!”
话音刚落,她五官里便流出了黑色的血水,配着她那张黑紫的扭曲面孔,模样看起来甚是吓人。
“啊!”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恐的尖叫。
娴妃慌张往后退了几步,一张如花般的容颜惊的毫无血色,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轻云目光锐利的扫向她,厉声道:“方才绿娥临死前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难不成娴妃一直有心后位,是本宫挡了你的道,所以才精心设计的这一出吗?”
娴妃猛然跪倒在地,一副楚楚的可怜模样,“皇后娘娘明鉴,这一切都跟臣妾无关啊!”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声稚嫩清脆的童声,“母妃,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月儿从一个嬷嬷身后缓缓走了出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隐隐的泛起了恨意。
“月儿!快别胡说!常嬷嬷还不将月儿带下去!”娴妃被月儿的眼神看的心头有些发慌,连忙吩咐人要将月儿带下去。
可是殿内却无人回应她的指令,大家皆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看着月儿渐渐向她逼近。
“母妃!您让月儿故意生病好让父皇常来看月儿,月儿知道你是为了月儿好,可是你为什么要让绿娥在背后推母后,害的我与母后一同落水!母后还因此没了孩子!”
月儿的话惊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南宫陵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泛起浓浓的怒气,恨意的目光灼灼的燎向了娴妃,喝道:“娴妃!可有此事?”
“陛、陛下!月儿还小,你不要听她瞎说,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娴妃勉强镇定起来的神色眼看着就要崩塌,一双秋水般温柔的眼里盈满了惊惧和慌张。
闻言,月儿立刻大声嚷嚷了起来,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月儿没有胡说!那日月儿亲眼听见你与绿娥的对话,说是要将月儿推进湖里嫁祸给母后,并且还说要故意落下了一枚簪子,将罪责退给旁人!”
娴妃吓得面色惨白,连忙伸手要去抓月儿,慌道:“月儿,快别胡说了,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怎么又说这些疯话!”
月儿连忙戒备的躲开她的手,惊恐道:“方才你就是抓住了绿娥的手,没一会她就死了!”
娴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依旧不忘为自己狡辩,她温柔的望向南宫陵,镇定道:“陛下,月儿这几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直说些疯话,太医都瞧了许多次都没有好转!想着陛下事务繁忙,便没有告知陛下月儿的病情,没想到今日却让陛下亲眼看见了!”
南宫陵面无表情的端着脸,冰冷的眼神犀利的扫向娴妃,沉声道:“是吗?朕看得了疯病的是你吧!来人,将娴妃拿下!”
一声令下,便有数十个侍卫冲进殿内,一举将娴妃扣下,并且在她的手上搜到了一根极细的毒针,毒针又细又小暗藏在她手中的一枚宝石戒指里,只要轻轻转动一下,毒针便会弹出,与人握手上扎在手心,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人性命。
有太医连忙去将绿娥的手心翻开,发现掌心处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黑点,正是被毒针所刺。
南宫陵盈满怒气的脸上一双阴鹜的眼睛愤怒而失望的瞪向娴妃,怒声道:“没想到娴妃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朕原以为你与后宫里那些争来斗去的女人不一样,没想到你比他们还要狠毒!”
“不止如此!娴妃娘娘做的恶事又岂止这一俩件啊!”身后传来一声柔婉却又满含嘲讽的声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江婕妤正带着一个身形极其瘦消,面色蜡黄的宫女走了进来。
二人向帝后行完礼后,江婕妤剜了娴妃一眼,道:“娴妃娘娘,你看看这是谁?”
娴妃定睛望去,待看清江婕妤身后那人时,惊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是你!花容!”
花容阴冷的望向了娴妃,恨道:“娴妃娘娘,您没想到奴婢还活着吧!哈哈哈……看来今日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恶事怕是要大白于天下了!姐姐早料到你有一日会灭口,所以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娴妃自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可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一连串指证竟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她在这深宫里布局多年,这会子早就明白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她呢!这些指证的人怕是早被收买!
她缓缓抬起头,温柔的眼眸渐渐变得阴狠起来,目光锋利的扫向了轻云,轻云意识到她灼热的目光,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她。
娴妃心头一惊,眼里的恨意和不甘流溢而出!
果然是皇后布的局!
花容见娴妃将目光望向轻云,知道娴妃已经有所察觉,立刻上前禀道:“启禀陛下!娴妃娘娘虽然外表看起来娴静淑雅,贤良淑德,但实在内心狡诈恶毒,并且善妒恋权,早在皇后娘娘入宫之时,她便已视皇后娘娘为心中大患,在那次的封妃大典上命奴婢暗动手脚,引来毒蜂意图想毁了皇后的容颜好让陛下厌弃,为怕事情败露便嫁祸给淑妃!故意挑起赵昭容,兴昭仪,淑妃还有废后萧氏与皇后娘娘的矛盾,想借他人之手除去皇后娘娘!”
“赵昭容兴昭仪将皇后娘娘推入水那次也是娴妃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早就设计好除去赵昭容好将月儿公主养在身边,杀母夺子,以固恩宠,后来又打起了大皇子的主意,所以便越发激怒废后对皇后娘娘的敌意!这一切的背后黑手都是娴妃娘娘!也是她害的皇后娘娘滑胎的!”
南宫陵紧紧握起了铁拳,一张脸黑如锅底,脸上爆发着滔天怒意,他赤红着双眼,指着娴妃厉声道:“娴妃!你居然是这样的娴妃!好!很好!好的很呢!”
“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合起来一起陷害臣妾,陛下!”娴妃依旧不死心的妄想狡辩脱罪。
南宫陵一脚将她踹翻,冷喝道:“你真是让朕恶心!来人!将娴妃压下去好生伺候着,别让他死的太容易了!”
“陛!您听臣妾解释啊!陛下!”一群侍卫连忙将娴妃架住脱了下去,大殿内犹自回荡着娴妃凄厉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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